渡輪還有五個小時到達美國。
阿瑪尼的品牌商約她喝下午茶,特意在渡輪裏的皇氏餐廳內。
別致而奢華的布置,林初雪坐在一群人中央,身上仍覆著那件亞麻色的羊毛毯。
“林小姐。”品牌商深深望了她一眼,“走秀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你氣質不凡,特此一眼選中了你。”
她典雅一笑,“謝謝,我之所以能把握台麵,是因為早期練過走秀罷了。”
語畢,品牌商的眉毛微皺,她便料到了一些難處。
“但是經過我們查資料才知道,你醜聞滿身”品牌商盡量用出最委婉的語調,“聽說,你還曾汙蔑了北楚惜小姐。”
她早料到了,眉頭都沒皺一分。
罷了,意料之中,所有人根本不曾信她一刻。
她又何必像一隻哈巴狗那樣拚命辯解?
就如同之前,那麼卑微倔強地解釋著,淚雨滂沱到聲聲哭腔,口口聲聲說“愛她”的男人還是將她扔進了監獄。
“嗯。所以阿瑪尼就暫時和我解除合約了麼?”
她清冷的態度讓旁人麵麵相覷,不由得暗暗驚歎。
這種氣質真是非凡,臨危不亂到舉止從容,可惜——
生到了這種醜陋的女人身上。
“是我們一開始,正想打算解約。不過,這樣下去便讓林小姐難堪了不是麼?你放心,阿瑪尼做事不會那麼絕的。”
她的眼底掠過了一絲不耐,既然有拒絕她的想法,何必要找這麼冠冕堂皇的借口?
說白了,既是又嫌棄她,又不舍得徹底放開她。
還要加以利用她一下子。
“到了美國,我們會試著派遣攝影師為您拍攝一支廣告,然後再觀察廣告的效果。”
“嗯。”她切開了餐桌上的慕斯,盯著雪白的奶油,比看那群惡心的人更享受,“成交。”
一路無困意。
“厲之行”三個字不斷在腦海裏翻來覆去。
他為什麼要將厲氏遷移到美國?又從未打算將此事告訴自己?
林初雪坐在暗處吹著清爽的海風,一身長款紅裙襯得她無比妖嬈。
特意聽了某人的命令,沒有將身上的肌膚裸露了大片。
忽然,冷峻的男性氣息襲來,英氣逼人的麵龐藏在夜色中,俊冷到攝取了她的心魂。
厲之行緩緩靠近了她,霸道地圈住了她的腰,語調寵溺,“厲太太一個人在看風景?”
“隻有一些海浪罷了,哪裏算得上風景。”被圈住的她氣息有幾分淩亂,“厲之行,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沒告訴我?”
“嗯?什麼事?”男人的瞳仁宛若星辰,明亮萬分。
她噎住,垂眸搖了搖頭,“既然沒有,那就算了吧。”
“嗯?”男人不由得加深了力度,薄唇蔓延到她的耳邊,最後含住了她的耳,“告訴我,什麼事。”
酥麻感讓她渾身發顫。
“厲氏要遷移去美國了麼?”
語句發出的瞬間,男人明亮的瞳仁,忽然黯淡如幽深的黑潭。
“你怎麼知道?”他的字句又冷又硬。
紅唇溢出了冰冷的強調,“周圍哪個人不知道?恐怕就我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