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服務員替她泡了一杯醒酒茶,她握住杯子,一飲而盡。
頓時,腦海裏的昏漲被清空了不少。
她再次望了一眼碧藍海水,驟然覺得海風不再那麼刺鼻。
“嗬。”北楚惜的冷笑傳入耳畔,她懶得抬眸,隻冷然盯著前方。
太累,她不想鬥,一點不想。
鬥這麼久,她既沒有得到什麼,也未失去過什麼。
所以,不如不鬥。
怎料北楚惜隻是漠然地來到她身旁,手指攪勻著手中攥住的咖啡。
她嘴角的一抹嗤笑,還是那麼尤為美豔。
林初雪心中顫了一瞬,一直以來,她也覺得北楚惜是個可憐人。
大好的前途,毀滅在一個禽獸的惡行手中。以至於如今,她帶著滿身玫瑰,亦帶著滿身傷害。
可那句話怎麼說來著——
可憐之人,必定有可恨之處。
“北小姐什麼事?”她毫不斜視,淡涼問道,眸光有一縷輕蔑。
“你以為我是來祝賀你的麼?”北楚惜垂下美輪美奐的眸子,冷嗤一聲,“罷了,我和你鬥了那麼多次,贏過,也輸過,可在我心底,你永遠不配成為我的敵人,你也配不上我的祝賀。”
“嗯。”她又喝了口醒酒茶,海風將她的發絲吹得淩亂,羊毛毯的流蘇飛揚,“你是專程來和我說這個的麼?”
她淡然的神色讓北楚惜心頭一恨,表麵卻還是泰然自若地望向自己,“林初雪,要不要和我打賭?你這一生,根本不會有一個好下場。”
她驀地愣了一瞬。
不止是北楚惜,包括李妙戈和沈厲澤,都曾對她說過——
“林初雪,你不會有好下場。”
她好看的眉微微一扭,是那些人輸得太徹底了麼?才會對她有如此惡語。
不過,也許會被他們一語中的也說不定。
這麼命運多舛的自己,還真可能不會擁有好下場。
“說完了麼?”她淡淡地朝北楚惜拋了個眼神,“我沒空聽你說這麼多字句。”
北楚惜眸底的陰翳終於深了一分,她忽然綻放出惡毒的笑,微微扭頭,“厲之行準備將厲氏遷往美國,這事你知道麼?”
林初雪一滯,神色卻是不動,“這事和我有關係麼?不過是他的安排罷了。”
“嗬!”恨意在北楚惜眸中閃閃發亮,嘲弄萬分,“你根本不知道他的目的,林初雪,你會輸得徹徹底底。”
“北楚惜,你也是厲氏的人,何出此言?”她冷然地斂眉,終於按捺不住,“遷移厲氏,對我有影響的話,自然對你有影響。”
海風迎麵而來,將北楚惜的一字一句吹得刺耳。
字字如刀,敲擊著她的心髒。
“我早說了,一無所知的你,會輸得很慘。”
驀地,清麗的身影狠狠遠去,隻剩下一臉茫然的自己。
酒醒了,心卻空曠成一片。
她悄然間捂住心髒,眉間緊蹙。
輸得很慘很慘,隻因為自己,一無所知。
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