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袖舞’非彼‘繡舞’,我所言袖舞,是指以長袖為槌,起舞敲鼓,袖舞一般多在寬敞之處演繹為佳,否則難以施展,你既是入宮獻藝,想必此處倒也不必擔憂,”輕舞見梨洛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便又笑著解釋開來,“隻是這種舞藝十分難以掌握,既要懂得音律,又要舞藝上乘,且需不少力道在裏頭,不知梨洛你可能做得來?”
“這種東西,我倒是不曾聽聞。”梨洛眨了眨眼睛,有些難以想象此等舞藝。
“這也難怪,此等舞藝哪是尋常女子舞得來的呢?”輕舞搖了搖頭,似已把梨洛歸類為尋常女子。
梨洛自然不依,那本就旺盛的執拗勁兒也跟著冒了出來:“不試試怎麼知曉?況且我覺得自己的力氣也蠻大的。”
如此說著,梨洛竟還抬起胳膊,好似要顯擺一般。
“那倒是可以試試,隻是可別開始了再嚷著要放棄才好。”輕舞的眸中閃過一絲了然,閣主果真是料事如神,竟連梨洛對此事的反應都是猜得準確,隻是可別讓梨洛知曉了這主意是出自閣主才好,否則最慘的怕就是自己了。
“怎麼會?不過這袖舞既然向你說的那般,那咱們要到何處去練舞呢?”梨洛盲目自信地點了點頭,卻又生出另一個問題來。
轉了轉眼珠,輕舞為難地搖了搖頭:“在這樓裏,怕是沒這等地方可尋,在外頭又委實不便,哎,若是身在小楊莊那該多好,隨處走走便多得是練舞之處。”
梨洛眸子一亮,連聲詢問:“你去過小楊莊嗎?那裏好不好啊?”
“自然是去過,想那房舍樓台雖不似京都富貴人家那般奢華,卻也是別有一番韻味的,而且畢竟是江湖,自然是不同的。”輕舞誇張地點了點頭,更引來梨洛萬千遐想。
“那……那你都是什麼時候過去呀?最近要不要回去的?”雖說蘇晟已經答應了要帶著自己一起闖蕩江湖,可梨洛還是想早些見識一番那所謂江湖究竟是何模樣。
“我不過一個線人,自然是不能想回去便回去的了,不過我倒是可以幫你問問閣主,興許閣主就真的答應你了呢?”輕舞一麵誇張地說著,一麵在心裏暗笑,誰讓那個不正經的閣主非要自己停了手上的任務專門來看著這丫頭?這丫頭分明身強體壯,不去欺負別人就已經是萬幸了,如此自己不就是閑人一個了嗎?所以小小的抱怨一下,應該也是無傷大雅的。
“那好呀,我不知道該怎麼找蘇晟,你要是見到他了,記得幫我問問呀!”此時的梨洛哪還顧得上輕舞是什麼神色,心思估計早飄到那不知多麼遙遠的江湖去了。
見此情景,輕舞自然是隨口應了一聲,便趁機離開了,隻是那眸子裏,卻似乎有著什麼複雜的東西一閃而過。
此事告一段落,卻也一直被梨洛惦記著,等到次日蘇晟到訪之時,梨洛便立馬眨著星星眼湊了上去:“你來了呀!渴不渴?餓不餓?累不累?”
蘇晟顯然無法習慣梨洛的劇變,隻得苦笑著拉著梨洛坐在了桌邊:“你可真想去小楊莊住幾日嗎?”
梨洛自然點頭如搗蒜:“你不是也說了要帶我闖蕩江湖的嗎?”
“此話不假,隻是本打算著等你入了宮、獻了藝,再把你接過去,不過既然你現在便想過去,倒也不妨把日程提前了。”蘇晟淡淡解釋,算是同意了梨洛的請求。
“那為何非要等到之後?難道你還真覺得我須得先見了那位高高在上的陛下,才算是了了這番風塵氣?”梨洛眨了眨眼睛,雖有些羞於開口,卻仍是大著膽子問出了口,因為梨洛實在是覺得奇怪,若蘇晟當真傾心於自己,早便該想要接自己離開了吧?難道真是為了顧及自己的倔強,想要給自己攢銀子贖身的時間?梨洛不懂,當真是不懂。
“又是你想多了,我若想早些為你贖身,你可會願意?”撫了撫梨洛的發絲,蘇晟含笑解釋,梨洛一想,似乎也確實是這般,可能真是自己想的多了也說不準。
“那好吧,可你現在怎麼又願意接我過去了?”梨洛砸吧著嘴巴,眨了眨眼睛,認真地看向蘇晟。
蘇晟刮了刮梨洛的鼻尖,玩味地笑了起來:“還不是為了你入宮獻藝之事?若到時候搞砸了,在公婆麵前出了醜,那才是大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