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34袖舞擊鼓
梨洛雖然嘴上說著不在乎，可一和蘇晟分開，回到醉夢閣，便開始忙著準備入宮獻藝之事了，雖然距離入宮獻藝的日子還有近一個月的時間，可梨洛這是心急呐！雖然嘴巴上不肯承認，可梨洛心裏可是把這次獻藝當成是“醜媳婦見公婆”了，但是究竟是做舞好呢，還是奏樂更好？究竟是白衣好呢，還是藍衫更好？梨洛尋思了許久，卻終是拿不定主意，又不好直接開口去問蘇晟，便隻得自己悶著。
這邊梨洛正惆悵著呢，那邊敲門聲竟響了起來。
“進來罷。”梨洛隨口應了一聲，便接著想自己的問題去了。
“梨洛，你快些過來，我帶了幾個婢女過來，你且挑個中意的罷。”外屋傳來的是輕舞的聲音，梨洛一愣神，這才想起阿若已是不在身邊了，歎了口氣，便走出了裏屋。
入目的是輕舞，以及她身後的三個小丫頭，梨洛略略掃了一遍，該都是年紀不大，姿色也還看得過去，說不準還是日後這醉夢閣的紅牌呢。
“我現今也是無所謂，你且幫我挑一個罷。”梨洛懶散地坐下，隻把這事兒推給了輕舞。
“阿若走了，想必你也是難過的吧？”輕舞跟著坐下來，略顯關切地開口道。
梨洛挑眉，這人還真是多變，當日逼著自己練舞時，怎麼都不見她這般溫和？如此想著，梨洛便又禁不住撇起嘴來：“走了才好，誰也不能留誰一輩子不是？”
“你若真看得開，我便也無話可說了，”輕舞隨口應了一句，便招呼了身後一個女子過來，“這丫頭叫依兒，人也還算乖巧，你卻讓我來選，便是她了。”
“奴婢依兒，見過梨洛姑娘。”那小丫頭也是機靈，忙福了身行禮。
梨洛抬眸看向依兒，突然就咧開嘴笑了：“來樓裏幾年了？”
“奴婢自八歲時進樓，現今已是四年了。”依兒微垂著頭，溫和作答。
梨洛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想當初自己也是八歲被爹娘賣進樓裏來的呢，不過現今可不是想這些的時候，轉了轉眸子，梨洛突然提出另一個稍顯尷尬的問題來：“那你曾聽聞我責罵婢女之事？”
“奴婢曾有所耳聞。”出乎意料地，這丫頭竟然連猶豫都不曾有，就這麼直接如實作了答，這讓梨洛不得不開始懷疑這人的身份來。
“輕舞，你是早就幫我挑好了人吧？”梨洛瞅著輕舞，不依不饒。
“你們且都下去罷，”輕舞並不作答，而是先揮了揮手，遣退了剩下幾人，之後才對著梨洛笑著開口道，“閣主不能時時相陪，自是擔心你的，這丫頭可還是他親自挑出來的呢。”
梨洛忍不住翻白眼，這麼小的丫頭，竟然已經是小楊莊裏的線人了嗎？看來那地方也不是什麼好去處呐。
“你可別誤會了，你也知曉咱們這青樓女子本就地位低賤，以色事人，也常受人欺淩，”輕舞似看出了梨洛心下所想，便倒了杯茶抿了兩口，接著開口澄清起來，“固然你說的也是不假，線人卻也有其難處，卻至少是慢慢地懂得保護自己了，且身在青樓的線人，多數也是先入的青樓，後做的線人，怕是梨洛你自己想的多了吧？”
“那便讓她留下吧，隻是你平時做什麼事，可別扯上我就成。”在梨洛看來，這些個線人都該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有時可能還會遇到危險也說不準的。
“你當真是想的多了，”輕舞無奈地搖了搖頭，回身便把依兒揮退了，等到依兒退了出去，輕舞這才接著道，“我聽聞九月初九重陽節那日，你要入宮獻藝，現今可做好打算了嗎？”
一提起這事兒，梨洛便覺著頭疼，不禁抱怨起來：“我也正愁著呢，你說那些個宮裏頭的貴人又不像咱們似的沒見過什麼世麵，若說獻藝，我還真不知該怎麼應付呢。”
“既是獻藝，再多也不過是那幾種了，你既會做舞，又能彈琴，還要怕些什麼？”輕舞又喝了口水，有些好笑地看著梨洛愁眉苦臉的模樣。
梨洛有心反駁，卻又不敢道出真正擔憂之時，隻得苦著臉撓頭。
“若你真尋思著來個別致的玩意兒，我倒是想到了一樣東西來。”輕舞想了片刻，竟突然這般開口。
“那你和我說說。”一瞬間，梨洛的眸子便又是閃起了光芒。
“袖舞。”輕舞輕啟唇畔，卻隻道出這兩字來。
梨洛的期盼也都被打回了原形，整個人複又沒精打采起來：“我還道你說的是什麼呢，先前在百花會上不是都用過了嗎？若是入宮也是一曲繡舞，那不就等同於偷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