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還要勞煩小哥你了,”男子含笑回了一句,突然停下了腳步,“小哥,你且等等。”
夥計疑惑,一回頭,便見一錠銀子正砸向自己,下意識地接在了手中。
“這銀子算是犒勞你了,待會還要勞煩小哥弄幾樣小菜送到房裏來,至於客房,我們隻要一間便好,也要勞煩小哥你了。”男子緊了緊手臂,把女子又往懷裏拉了幾分。
“好說好說,客官您真是太客氣了!”到了櫃台前,夥計幫著兩人要了房間的牌子,便又盡職地帶起路來,心中卻在疑惑著方才那一錠銀子究竟是從何處飛來的?分明那男子的兩手都不得閑呀!
等到了房間,夥計又笑著把二人送進了客房,等到一切安置妥當,這才掂著銀子下了樓,去廚房幫兩位貴客準備膳食去了。
“怎麼又不困了嗎?”客房中,蘇晟小心翼翼地把梨洛放在了床上,蓋好被子,卻發現對方已經睜開了眼睛,且正緊緊盯著自己,“梨兒為何這般看我?”
“蘇晟,有一個問題,我很想現在問你。”梨洛眨了眨眼睛,輕聲且認真地詢問。
“什麼問題?”以為是有關百花會的事,蘇晟也跟著嚴肅起來。
“那個……你為何隻要了一間房呀?”梨洛雖是青樓女子,卻也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況且這人還是一個對自己而言有些特殊的人。
“梨兒可別誤會了,我之所以和你住在一起,不過是為了保護你,”蘇晟失笑,斜坐在床沿上,又動手幫梨洛掖了掖被角,“你且想一想,此番百花會,前來湊熱鬧的不知有多少人,更有不少是來自江湖,如此魚龍混雜之處,你一個弱女子,自然是該有人護著的。”
“可是百花會明明要明日才舉辦,為何你非要我今日就來這裏?”梨洛撇嘴,仍有些不解,若不是時間這麼急,自己也就不必一宿不睡地練舞和刺繡了。
“是我不好,不過早些過來畢竟不是壞事,否則明日那麼多人都要過來,咱們可能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了。”蘇晟抿了抿唇,卻並未道出實情。
“你說的也有些道理,那我今日可還要練舞嗎?”點了點頭,梨洛半含祈求之意地看向蘇晟,欲要偷懶之意不言而喻。
“不必了,你那般就已很好,”蘇晟伸手幫梨洛把躺在額前的碎發拂去,接著狡黠地解釋道,“你興許不知,自你練舞開始,我便一直在看著呢。”
“你真是……以前總喜歡偷聽也就算了,現在竟然都開始偷窺了?”梨洛瞬間瞪大了眼睛,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味道。
“我以後都隻偷聽你說話,隻偷看你跳舞,可好?”蘇晟笑得極其曖昧,又偏偏帶著讓人貪戀的深情。
“我……我困了,要睡了,你別煩我啊!”梨洛頓覺窘迫,忙轉過身用後背對著蘇晟。
一夜無話,且說這第二日,便也是八月十五這一日,天方才大亮,醉蔭居便已聚集了不少奔著百花會而來的客人,隻是有些人縱是來得極早,卻也隻能屈居一樓,隻因那二樓的雅座皆已被高位者先訂下了。
“我說夥計,這百花會該是巳時開始的吧?怎的到了現在,小爺我還沒見著一個美人兒?”眾人中終有些耐不住性子等待的人,頗有些惱火地開了口。
“誒,客官可別著急,今兒既是百花會,總沒有讓姑娘們等著的道理不是?”夥計忙給那人倒了杯水,又笑著解釋了幾句。
“都快別吵了,你們快看外頭,可是王爺來了?”又不知誰,嚷嚷了一句,引得眾人皆是伸著脖子看向外頭,隻見那寬敞的街道上此時正有一頂轎子緩緩移過來,後頭還跟著數位仆從,之所以有人疑心這是王爺駕臨,倒不是因為旁的,而是那轎子前掛著的穗子實在稀奇,可不像是尋常人家所有。
“天呐,竟真是王爺呀!我和你們說,我曾經在街上的時候有見過這位王爺,好像是三王爺吧?不對,應該是二王爺!”有人興衝衝地叫喚起來,於是眾人間的話題便由美人兒變成了王爺。
“切,你就別吹了,連是哪個王爺都分不清,還好意思開口?”另一人輕哼了一聲,顯得有些不屑。
“好了好了,那人都進來了,你們也別亂說話了。”終於有人聽不得眾人嚷嚷,冷聲把眾人的對話給打斷了。
屋外那男子下了轎子,便徑直往這樓裏來了,掌櫃的該是早已聽到了眾人的議論,此時更是熱情地迎了出去,一番寒暄,便直接引著來者上了樓,眾人不禁咂舌,倒不管這人究竟是不是王爺,不過倒肯定是個貴人!
又過了些時候,隻見那樓外已不斷迎來各樣繁華的馬車,不用猜也知道是那些個姑娘們總算來了,一個個皆是發別金釵、腳踩金蓮,連那走路的姿勢都是曼妙,卻又偏偏捂住了臉頰不讓人看得清晰,可叫那些個公子哥心癢難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