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你盡力便好。”蘇晟有些好笑地看著梨洛,自己從前怎麼都沒發覺這人竟是這般杞人憂天呢?
“那你要找誰來教我舞藝?”沒了後顧之憂,梨洛也輕鬆了許多,便隻當做是一次登台獻藝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一個與你熟識的樓中人。”蘇晟狡黠地眨了眨眼睛,卻不直接給出答案。
“與我熟識?呀,你說的不會是輕舞吧?!”梨洛先是喃喃自語了一句,接著直接拍案而起,輕舞的舞藝一向精湛,當初若不是因為自己作怪,輕舞說不定早就成了醉夢閣的紅牌,而且輕舞又是小楊莊的線人,雖說這般分析很是合理,不過梨洛乍一聽這個消息,著實還是被嚇到了。
“正是她,這樣你也不必過於拘謹,距離百花會隻有短短兩日,故而這兩日便要你多費些心思了。”蘇晟含笑點頭,拍了拍手,一個人影竟然瞬間出現在屋內,梨洛詫異地睜大眸子,才看清來者竟是輕舞!
“你你你……你是怎麼進來的?”由於太過吃驚,梨洛說話都不利落了。
“她呀,自然飛進來的。”似乎十分樂意看到梨洛的這副呆樣,蘇晟饒有興致地笑著解釋了一句。
“屬下見過閣主。”輕舞隻是斜睨了梨洛一眼,便直接單膝跪在了蘇晟麵前。
“你你你……你做什麼給他下跪?”雖然曾聽聞輕舞是線人的事,也已經接受了,可是突然看到輕舞的這等模樣,梨洛還是難以適應。
“起來罷,本閣就要回去了,這兩日還要你多費心幫梨兒提高舞藝。”蘇晟也跟著變得嚴肅起來,雖說在梨洛麵前無賴些也是無妨,可若是有旁人在場,那還是免了罷。
“屬下領命。”起身的同時,輕舞低聲應了一句。
“梨兒,你也要勤勉些,知道嗎?”蘇晟擺起架子的樣子還真是嚇人,一時間竟然連梨洛也忘了囂張是怎麼寫的了。
“恩,我知道的,”梨洛乖乖點頭,然後默默地送了蘇晟出門,這才轉身,一把拉住輕舞,誇張地大叫起來,“輕舞,你是不是武藝很厲害的?我說的這個武藝可不是那個舞藝,而是你是不是很會打架的那個武藝,還有啊,你是不是輕功也很好啊?嘿嘿,得空的話可不可以教我啊?”
輕舞無奈地任由梨洛搖晃著自己,等到對方總算停歇了,這才故作嚴肅道:“這支舞名為《霓裳羽衣曲》,奏樂也是這曲子,大概要一炷香的時間,因著你起舞時須得完成一幅《百花迎春圖》,故而我會把做舞動作的動作變得簡單些,你也不必有何顧慮。”
“輕舞,你真的還是我認識的那個輕舞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麵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梨洛有些難以接受。
“自然是,隻是現今還是要先以百花會為重,”輕舞眨了眨眼睛,自懷中取出一本冊子,遞給梨洛,“你先看看這本書,想必看完之後會對霓裳羽衣曲有所了解,梨洛你本就是樓裏的紅牌,想必舞藝也是不弱,隻是這支舞技巧倒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等羽化登仙的脫塵之意,正適合梨洛你呢。”
“嗬,你這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呢?”梨洛瞪了一眼輕舞,接著低頭認真看起手中的冊子,本以為裏麵寫著或畫著的該是些步調以曲調,不曾想這開篇敘述的竟是一段纏綿悱惻的愛情。
不知哪朝哪代的君王偶然得遇一位藝名遠揚的青樓女子,初見便是一見鍾情,後不惜舍棄江山與女子長相廝守,隻是自古青樓女子多薄賤,敢為君王枕畔人?女子雖亦對君王有情,卻終敵不過文武百官、後宮三千,一杯鴆酒了卻殘生,等到君王趕到時,隻見得女子正傾盡全力、盡情起舞,舞終曲散,人去樓空,而那女子舞出的最後一曲,便是這《霓裳羽衣曲》。
這本是極傷感的故事,卻被梨洛接下來的話語生生消了其中意境:“誒,你說一個君王,怎麼會見到青樓女子呢?這應該不是真的吧?”
輕舞幾乎絕倒,卻毅然挺立:“往下看。”
梨洛“哦”了一聲,這才開始往下翻閱,約莫過了盞茶的功夫,梨洛已經把冊子翻到了最後一頁,接著擔憂地抬頭看向輕舞:“這裏麵畫著的動作,該是沒刪減動作之前的吧?”
“是已經刪減的,”輕舞無奈歎息,自梨洛手中取回冊子,“你且依著記住的動作,舞一次給我看罷。”
梨洛顰眉,卻見此時的輕舞似乎並非平日裏與自己關係要好的那人,便隻得領命,本就是第一次看到這隻舞,又沒有樂聲相合,於是結果可想而知,雖未到一塌糊塗的地步,卻也和不堪入目沒多大距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