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吧。”等確定小紅出了門,綠蕪這才懶洋洋地吐出兩個字來。
“我還以為你會先謝我呢。”梨洛也不客氣,一屁股拍在床沿上。
“謝你?你覺得可能嗎?你也說了,我和你可是從頭吵到尾的主兒,我怎麼可能會謝你?”綠蕪挑了挑眉,原來昨日在柳姨院中時,她便已經醒了。
“也對,可你終歸欠了我一個人情吧?既然咱倆這麼水火不容,那你可得盡快把這人情還了才成。”梨洛也不惱,反倒笑得愈發開心了。
“這個人情,我可是已經還了呀,”綠蕪玩味著回應,弄得梨洛有些摸不著頭腦,“昨日你們在外頭說的話,我可是都聽到了,也不知誰呢,說別人壞話的時候,聲音還這麼大,也不怕被人聽著了。”
“你都聽到了啊?”梨洛撓撓頭,當時那些話也能算是壞話嗎?都不及平日裏自己和綠蕪鬥嘴的時候刺激人吧?
“若是你在我的位置上,估計早氣得跳下床了吧?”綠蕪依舊在笑,卻是和往日麵對梨洛時的笑意有些不同,“我當時可是硬憋著,才沒和你一樣的,而且你可知道,我若是真出去了,可就不止是和你鬥嘴那麼簡單了。”
“難不成你還想著幫那個姓柳的說話?”梨洛瞪大了眼睛看向綠蕪,心想要真是這樣,那這份人情還真是還大了。
“幫不幫他說話倒不重要,但我總不能幫你說話吧?”綠蕪翻了翻白眼,緩緩坐了起來,竟開始使喚起梨洛來,“你幫我倒杯水去,渴死我了。”
“渴死了剛剛也不知道讓小紅幫你倒水?”梨洛撇了撇嘴,雖然有些不情願,不過還是起了身去桌邊倒了杯水,“我可是故意把小紅留在你身邊供你使喚呢,還有那個姓柳的,你怎麼也不好好把握啊?”
“對著一個曾經對你下過毒的人,你真敢喝她遞過來的水嗎?”綠蕪很不屑地看著梨洛,接過對方遞過來的水,大口大口地喝起來。
“說的也對,可是我還整日和你鬥嘴呢,”梨洛點了點頭,見綠蕪一口氣喝完了整杯水,隻好多問了一句,“還要我再給你倒一杯嗎?”
“不用了,”隨意抹了抹嘴角,綠蕪擺了擺手,接著回應剛剛的問題,“古人雲:‘君子動口不動手’,這個道理你難道還不明白?”
梨洛被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從來沒想過自己還會有做君子的時候呢,不過這段話一結束,梨洛就想到了另一個問題:“我說,綠蕪你昨日真的是醒著的?”
“我哄你做什麼?”綠蕪翻了翻白眼,把空杯子推到了梨洛的手上。
“那你也聽到姓柳的和小紅在裏屋都說了什麼嗎?”梨洛這次竟然就這麼乖乖地把杯子放回了桌上,隻是提出的問題卻也順便解釋了這乖巧的動作。
“他們哪……”綠蕪故意拖長了語氣,見梨洛正期待地看過來,立馬起了惡作劇的興致,“我忘了呀!”
“你……”梨洛氣極,不過幸好這並非一個非知道答案不可的問題,所以梨洛也就懶得計較了,且此時探也探過了,再說下去,估計又得鬥起嘴來了,於是還是走為上策,“水你也喝足了,敢問綠蕪姑娘你還有何吩咐嗎?若是沒事,那我可就回去了。”
“坐下來陪我聊聊吧?”綠蕪滿含笑意的眸子就這麼打過來,這態度轉變得還真是突然。
“聊什麼?我可不覺得經過這件事之後,你就突然和我成為朋友了。”梨洛不解,卻還是重新坐在了床沿上,其實梨洛一直都知道,自己之所以和綠蕪鬥了這些年的嘴,隻是因為對方和自己實在太像,一樣的囂張,一樣的世俗,一樣的倔強,一樣的不認命,隻是梨洛覺得自己定然有一點是和綠蕪不同的,那便是情。
至少此時,梨洛還不想,為情所困。
“梨洛呐,我雖說已經還了你一個情,卻始終還是欠了你一個情。”隔了片刻,綠蕪歎了口氣,目光幽幽地落在梨洛身上。
“此話怎講?”梨洛不解,沒道理綠蕪會無緣無故說出這種話來啊,況且這說話的對象還是自己。
“梨洛,你可知道當日我是為何被柳姨關進了後院柴房?”斜倚在床欄上,綠蕪似無意般打開了一個話題。
“還不是為了你那位柳公子嗎?”梨洛故作不知,雖也曾對此事頗為好奇,卻也不至於真的要探尋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