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找了一個位置坐下來,我讓他占著座位,我去買早點,問他要吃些什麼,他說了句隨便,並還加了句他沒什麼胃口,讓我少買一點。
我排著隊,看著前麵冒著白色水蒸氣的大湯鍋,咽了咽口水。這家的早餐店湯粉是最好吃的,湯底是正兒八經的海帶骨頭湯熬出來的,乳白色的湯汁上麵飄著金黃色的骨油和黑褐色的骨髓,鍋裏蔥薑的味道已經壓製住了骨頭的腥味,飄出來的骨頭湯的香味,讓正餓著肚子等早餐的人,口水都快流下來了。他家的粉非常勁道滑口,“呲溜”一下就吸進口裏了,配著骨頭湯裏的海帶和泡的蘿卜丁吃,那簡直是絕佳搭配。
我平時都隻點一碗素粉就行了,但是今天有萬錦山在,我就奢侈一回,點了兩碗牛肉粉,兩個油餅包酸菜,兩杯豆漿。
老板端了一些,我幫著端了一些,到桌上時候,萬錦山幫忙去接,結果老板娘一不小心就把豆漿灑了一點到萬錦山的手上了,萬錦山被燙得立馬收回了手,我大驚失色地拿紙巾去擦萬錦山的手,我生怕萬錦山一不高興,就走了。
此刻,老板娘在一旁邊跟萬錦山道歉,邊開玩笑地說道:“小姑娘經常一個人到我店裏來吃,我們都認識了,她今天突然帶了一個這麼帥的男朋友過來,我這一激動手抖了一下,真是抱歉了。”我聽完,好像鑽桌子下麵空裏去,這誤會大發了。
本來我挺尷尬的,結果旁邊一個經常碰麵的熟麵孔大叔,也在旁邊插一句說:“哎,我說老板娘,這就是你不對了,你說人家小姑娘帶男朋友過來,你激動什麼啊?你這樣可不行啊,我可要跟老板告狀的。”
結果老板一邊忙著給別人打包早點,一邊無奈地衝我們這邊說:“唉,我都習慣了,每次隻要我們店裏一來個帥小夥子,她總是殷勤上前為人家服務,娶了個這樣的老婆,我也是沒辦法啊,孩子都這麼大了,又不能退回去。”老板話一說完,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看來花癡不分年齡啊。
萬錦山朝老板娘擺擺手,說了一句:“沒關係,您去忙吧。”
老板娘有些依依不舍地走了,而我偷偷地打量著萬錦山,有些忐忑不安,生怕他因為這個誤會而感到不快。
但是,萬錦山像個沒事人一樣,扯了好多紙巾墊在他麵前的桌子上,然後胳膊放桌上,拿了兩雙一次性的筷子,把其中一雙遞給我。
我剛接過筷子,他突然盯著我接筷子的手看了一下,我順著他的目光也看著我的手,這時才發現我手上昨天燙傷的地方已經開始起水泡了。
他說:“你這手是在咖啡店裏弄得?”他的表情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但是我感覺他心情好像沒剛才那麼愉快了。
我擔心是因為我手上的水泡影響了他的食欲,於是趕緊收回手,若無其事地說:“嗯,不小心燙著了。”
之後,他便沒再說什麼,隻是安靜地吃著飯,在周圍此起彼伏的“呼呲”“呼啦”吃飯的聲音中,隻有我們這一桌在這嘈雜的小早餐鋪裏,如同一股清流般細嚼慢咽得很少發出聲音來。
本來一碗粉,我平時因為趕時間,基本上三兩下就吃完了,但是看著萬錦山一個大男人吃得這麼講究,我也不好意思粗魯起來,也就跟著他一起,細嚼慢咽的起來。
粉和油餅他都吃完了,就是豆漿他隻喝了一口,就不再碰了,可能是因為這豆漿不純,都是用豆漿粉衝泡的原因吧。
不過,我還是挺開心的,本來擔心他吃不了幾口的,但是後來發現他吃完後,竟然還有些意猶未盡的樣子,想起他之前說的沒食欲,我倒是有點想笑了。
我們到了店門後,他看了一下手表,說:“你幾點上班?”
“我昨天上得晚班,所以今天要上早班,回去換件衣服就要走了。”
他伸手把搭在額前的頭發,往後撩了一下,然後又抓了抓頭發後,才對我說:“我先去車裏等你,你換完衣服後直接到我停車的那個地方上車,我順便送你去。”
“那你上班來得急嗎?要不你先走吧,?我這邊有直達公交的,也很方便。”
我說完後,過了好一會兒發現他都沒說話,於是抬頭看了他一眼,然後發現他一直盯著我看,他那探究的目光讓我有些臉紅,又有些擔心,是不是我又說錯什麼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