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這兩個人都用不上手電筒,沙利爾即使在黑暗中也能用雙眼捕捉方圓五十米內的風吹草動,至於上尉,他可以完全不使用他的雙眼。雖然要進入陌生的帶著危險意味的地方,但對這兩人來說,完全感覺不到任何緊張感,可能唯一會讓他們感到別扭的,隻有與對方結伴這件事吧?
在黑暗的隧道中前行了很久,終於前方出現了些微亮光。走在前邊的沙利爾總算鬆了口氣,真想不到和那家夥在黑暗和寂靜中結伴比自己獨處還要難受。簡直像個鬼魅一樣跟在後麵,連呼吸聲也聽不見,有幾次沙利爾停下來確認路況——畢竟即便是邪眼也無法讓無光的環境像白晝一般清晰——身後的人一次也沒有撞到他背後,等他再開始走的時候也一如之前般靜靜跟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相處的男人,而對方似乎也完全沒有想和他“增進感情”的意願。
麵前出現了一道閘門,發出光線的門正中的視窗,從外麵看不到裏麵的情況,不過沙利爾能感覺到門後至少有兩個人在站崗。
他望向同伴,用手指在太陽穴周圍畫了個螺旋。“怎麼辦?“他仿佛在這樣說。
上尉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手腕,沙利爾下意識摸著自己的手腕,他摸到了“告死鳥”。“殺過去?”他這樣理解。
揮揮手,極薄的劍刃彈出來,沙利爾利落的將劍插入門縫,找到感覺之後,輕輕一劃,門開了。接下來再補一腳,在門後兩個衛兵錯愕的當口,一口氣衝到跟前,切斷喉嚨。
上尉愣在門外幾秒鍾,從來不知道電子鎖可以這樣開,他摘下手腕上的傳感器,隨手丟在地上。本來是要用那個來打開這個簡易的電子鎖的。
“為什麼把手表丟了?”沙利爾不解的問。
上尉沉默地撥出佩劍,這種時候他習慣於不說話。
這個地下基地比情報中所說略大一點——這也沒什麼,畢竟這種秘密設施總要因應其功能性作出調整——但工作人員卻比想象中少很多,一路上所見幾乎都是技術人員,少有幾個武裝人員也似乎並非正規軍出身而是隸屬某特種部隊——這兩者的應對區別是:前者仿佛沒看見一樣,但一旦察覺對方起疑,馬上先下手為強,幹淨利落,至於後者,援引前者的第二方案。
“比想象中輕鬆大概四點五倍,“沙利爾以他固有的隨意口吻說,“確定前方沒有圈套嗎?”
上尉邊走邊查看終端器上的電子地圖,“意料之中,”他隨口回答,“密密爾之顱轄區群島中有十二個這樣的秘密基地,基本的功能是執行‘齊格弗裏德計劃’(即天選者計劃)的相關項目,不過因為是直屬軍部統轄,鐵血狼牙無法插手,對其了解也極為有限,當然不會在這裏協防,此處駐紮的無非是中央軍特情部的‘夜行紫羅蘭’,或者是貴族私人雇傭軍。”
“意思是,大胡子準將對他鼻子底下的這些小動作是默認但不合作態度嗎?”
“情報來看,諾夫哥羅德準將對這方麵信息還是非常關注,但是他所委派的內線觸手所及的地方也隻能確定為三個區域,其中並不包括這裏。”
“三個嗎?哪三個?”
“‘醜時’,‘寅時’,‘亥時’。”
“這是什麼?”
“代號,是一種計時單位,中庭能對這種計時方法有所了解的非常少,用生物來表示就是牛,虎,豬。”
“是嗎?真是奇怪那,那麼我們所在這個呢?”
“辰時,對應動物是龍。”
“多拉貢?長翅膀的……”
“不,像蛇一樣的。”
沙利爾腦中瞬間浮現一隻長著龍頭的蛇的模樣,“那麼全部十二都是哪些?”
“子時對應鼠,醜時對應牛,寅時對應虎,卯時對應兔,辰時對應龍,巳時對應蛇,午時對應馬,未時對應羊,申時對應猴,酉時對應雞,戌時對應狗,亥時對應豬。”
“你剛才說它們對應時間吧?那麼以時間來對應呢?”
“將兩小時歸為一個時辰,從二十點開始計算,每一個對應一個時辰,比如從二十點到零點是子時。”
“真是有意思呢,說不定比起二十小時製更加便捷呢!”
隨即兩人又陷入沉默,不過沙利爾倒是想起在常夜之地時候極樂先生說過的話“這家夥有問必答”,果真如此呢,雖然從沒有主動說過一句廢話,不過意外的健談也說不定,做出這些繁瑣說明的時候也沒有任何不耐煩,何況還是在這種完全不合時宜的時間和地點。下次有時間也許應該和他多聊一聊。
在一道虛掩的門前,兩人停住了腳步,門後傳來說話的聲音。
“叔本華博士,您應該了解,這是軍部長的意思,就目前情況來看,德曼博士那邊的研究計劃要更加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