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啊,你有沒有辦法倒奶茶不用這麼吃力?”李清繼續發掘孩子的思考能力。
“嗯,媽媽,我體力小,杯子太大,身體自然無法平衡,故倒奶茶非常吃力。如果把杯子做成茶杯那般大小,我就不會那麼吃力。”清揚奶聲奶氣的說道。
李清揚了揚嘴角,讚道:“兒子真聰明。那媽媽明天就把杯子變成茶杯那般大小。”
清揚道:“嗯。我用的杯子換成小號的,媽媽依舊用大號的。”
李清道:“好!”
屋內兩人歡顏笑語,齊樂融融,屋外一男子目光深邃,麵頰冷硬,靜靜的看著屋內這一幕,被冷風掛過的身體似乎更顯蕭瑟。
君若揚一動不動的看了良久,直到隔壁的胖嬸過來串門子,嘴裏大聲嚷著什麼,聲音太大,瞬間驚醒了君若揚,他眸光掃過屋內一眼,嘴角自嘲的勾起,轉身離開。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會愛他,哪怕他愛慘了那個女人。
也許每個人在出生的時就注定了命運,天煞孤星,克父克母克妻之命。可是,她不給自己溫暖多好啊,沒有了溫暖就不會體會到傷痛,沒有了傷痛,也許如今他還是那個狂妄囂張的君若揚,統領皇宮禦林軍和部份兵權的將軍。
這難道跟她沒有關係嗎?一句與我何幹就能抵消掉愛恨嗎?如今她有最愛,所以厭煩了他。那麼他呢?至始至終守護的他就該得到如此下場嗎?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在將他身心擊潰時,默然離去,一無返顧。
這樣想著,君若揚突然有些恨李清了,在攪亂了他的生活,甚至改變了他的性格之後,竟能如此狠心任他自生自滅。似乎他的瘋他的癡他的傻在她那裏都是愚不可及,都是笑話,都是諷刺。
“酒,酒,上酒!”君若揚坐在客棧狂飲了幾壺酒,依舊不能醉,似乎越喝越清晰,越喝恨意越濃。
憑什麼她可以過得如此幸福,他就隻能坐在角落默默舔自己的傷口?他不是聖人,做不到將所有的愛付出完了之後,落得個遍體鱗傷。可是該要如何挽回她的心?該要如何讓她重新愛上自己?還有他至今都沒有搞清楚,怎麼就回不去了?
一杯杯酒灌進了嘴裏,酒水順著臉頰一滴滴落下,他握著酒杯在桌子上砸了砸,叫喚著掌櫃上酒。沒過會兒,又是幾壇酒水下肚,喉嚨疼得利害,身心都火辣辣的疼著,那些劍傷似乎都裂開了,混和著酒水一路漫延在地。
“小二,聽說邊城的江將軍駐紮在這邊,守護這邊的治安,你快去請他過來。這麼晚了,我怕這位客人,會砸了我的小店。”掌櫃的撥弄著手裏的算盤,對小二說道。
“好的。”小二靈活的點點頭,瞬間,消失在黑暗中。
片刻,江勇騎著他黑色的駿馬狂奔而來,黑色風衣在夜色下透著冷冽氣勢,他麵無表情的跳下馬匹,單手拿著馬鞭,進入了客棧,他到要看看是誰在他的地盤上撒野。
大門一推開,就見靠窗邊一男子喝得豪氣衝天,那血水和酒水都分不清了。
江勇一看是熟人君若揚,愣了愣,握著鞭子走了過去就是一鞭抽在桌子上,桌子應聲而裂,接著他憤聲說道:“那日讓你留記號方便尋找,你的記號呢?留哪了?”
君若揚沒有抬頭看眼前男子一眼,低頭繼續喝酒,眼睛含蘊著薄霧般的酒氣,看不清楚情緒,他似醉非醉,似笑非笑的狂飲著,一杯下肚接著又是一杯,宛如不要命了般的喝著。
江勇低聲咒道:“瘋子!”然後又有些同情似的瞥了他一眼,低聲道:“又是為情傷吧!那日那姑娘拒絕了我,自然也會拒絕你。你看你把自己整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哪還會有姑娘喜歡你。不愛自己的人,通常都沒人愛的。”
君若揚默不作聲,依舊傻喝著,似乎進入了無人境地,怎麼喚都喚不醒。
“別光顧著喝酒!看著你這樣子,我也挺不是滋味的。你說我們這般人物已經很不錯,那些女人還求什麼?”江勇搶過他握在手裏的酒壺,自己喝了一口,喃喃自語的說道。
君若揚一怔,盯著空無一物的手,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臉頰微側,鼓著眼睛死死的瞪著江勇,冷聲道:“還給我!”
江勇翻了個白眼,還嘴道:“你叫我還,我就還啊?我偏不還。”
君若揚眼眸泛冷,憤聲道:“你找死!”
爾後,兩人似遊龍潛灘般在客棧內近身攻擊,隻見桌子凳子頃刻間辟成兩半,而兩人的動作越來越激烈,情緒越來越憤怒澎湃。
也不過半刻鍾的時辰,客棧掌櫃的整個臉都黑了個透。一個勁的哀歎我的銀子,我的銀子,最不該請救兵請了個衰神。直哭得比他們還振奮人心,兩人才稍稍收斂,約好後日郊外再戰。
戰後,江勇精力疲憊的回歸軍營,本是拖著君若揚一起回去的,想起自己還是戴罪立功之身,不太方便帶君若揚回去,因為他所謂的立功就是將搗亂公主選駙馬的君若揚擒拿歸案,真是可笑,剛才自己居然還有心情和他喝酒。唉,都是可憐之人啊,該值得同情,嗯,這次就當是謝過李清邊城給予的幫助,下不為例。
這邊,君若揚醉了以後,就慢騰騰的朝李清家的方向飛去。
不能饒了她,她說不可能了就不可能了嗎?他偏不,以前就是死纏爛打磨合的,現在他必須按原計劃進行,必竟思前想後他真想不透自己哪裏錯了?沒有錯,為何要認錯。不認錯,為何就不可能了。她有兒子就兒子吧,隻要她回到自己身邊,他會待她兒子比自己的兒子還好。
深夜,李清翻了個身,怎麼也睡不著,白日裏君若揚的身影和麵貌例例在幕,他瘦了,憔悴了,精神狀態不太好,失去了往日的意氣風發,整個神態變化特別大。她晃了晃腦袋,命令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
但還是忍不住咬著手齒快要哭出來了,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他的樣子,真的讓她好心疼。
她怎麼可以把他的精神摧殘成這樣?她怎麼可以這麼壞,在傷透了別人,還狠心的說跟她沒關係,她有自己的生活,已經不需要他了。
對不起,對不起。眼睛裏的眼淚怎麼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她喃喃自語的望著床頂,牙齒咬著下唇,臉上悲痛欲絕。
外麵下起了小雨,風聲雨聲伴隨著蟲鳴聲,聲聲入耳,她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
這時,外麵的門似乎被風吹開了,她聽到細微的開門聲,她雙手抱緊自己,不想去關心,隨便外麵天翻地複她也不管了。兒子已經睡著,就睡在她旁邊,自己躺在床上難眠,但隻要都是安心的就好。
但是,她沒想到的是,一隻寬厚的大掌突然輕觸上她的臉頰,一點點為她擦去掉下的眼淚,像是帶著無限寵愛疼惜般,那柔軟仔細的感覺猶如身在夢中。
“君若揚。”她輕輕喚了一聲。
“是我。”他微愣,稍後,緩緩答道。低頭看著手掌心的藥丸,怪異的想著難道那個軍醫騙吾?合歡散的藥效無用,不然她怎麼如此之快認出我來?
不過片刻間,他又笑了,因為他看到她唇瓣含笑,似很幸福的微笑。她怎麼會聽到自己的名字後,笑得如此甜蜜呢。肯定是已經置身如幻境,迷失本性了。
“君若揚、君若揚、君若揚。”她又喚了幾聲,帶著一絲不確定。
“是我!”君若揚淡淡應道,伸手的大掌緩慢的移到了李清的鼻息間,他也不太確定藥是否起到了作用。
然而就在這時,她忽的睜開了眼睛,動作迅速的偏過臉來,盯著她酒氣熏天的俊臉說道:“你喝酒了?”聲音帶著犀利的質問。
君若揚被她的動作驚著,伸出的手掌又緩慢的收了回來,點了點頭,沉默不語。
“出去!滾出去!”片刻,她吼道。
“為什麼?”他不滿。
李清瞪大眼睛,恨聲說道:“你還問我為什麼?你酒氣熏天,萬一傷到孩子怎麼辦?滾出去!”
“……”
這刻,君若揚完全反應過來,效應沒起到一絲一毫的作用。不多時,他的嘴角又揚了揚,帶著一抹得逞的笑容。
她似乎又像以前那樣凶他了。這是一個好的開始。至於這藥,該死的軍醫你該慶幸你早下地獄了,否則此該吾要將你碎屍萬段,敢騙吾!
隨即,他的手掌一揚,就將藥丸扔進了漆好在杯子的奶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