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百十九章怒火攻心(1 / 3)

第一卷 第一百十九章怒火攻心

第一卷 第一百十九章怒火攻心

楊柳死後,眾人唏噓不已。有的人認為她死於說話不分場合,不把皇上放在眼裏;有的人認為她死得不值,是個癡情女子;也有人認為美貌有餘,智慧不足,不過是想從中討到好處罷了,卻不惜拿自己往刀口上撞……然,她當時是怎麼想的,逝者已逝,多說無用,生者需警慎,步步小心了。

然而,皇上覺得自己必須給文武百官一個交待。楊柳雖是刺傷李清而死,但這過錯都是因李清而起。

他冷眼看著跌倒在君若揚懷裏的李清,冷聲說道:“來人,將李清綁到大殿,誰都不可諫阻此事,朕要一刀一刀剮了李清,才能泄除心頭之怒。”

皇上突然朝李清發難,眾人一時嘩然,但帝怒,無人敢違逆,此該勸阻反而還會火上澆油。

桂公公得到命令之後,動作迅速的衝到君若揚旁,想從他懷裏將李清扯出來。

君若揚深眸冷凝,身體緊繃,雙眼發紅道:“誰都不可以碰她,想要她死,先殺了我。”

皇上眼睛怒火狂燒,冷笑一聲,道:“好!朕就將你們兩人剮三七二十一刀,桂公公,讓人上刑。”

桂公公尊敬垂著頭,看不見情緒,道:“是!”

眾人歎息,看來這場婚嫁要變成血嫁了,即將血流成河。

誰料士兵還未動殺之前,眾隊裏一位年邁的老太傅邁著步子徐徐出列,麵露凶光,惡狠狠的說道:“此兩人就由臣來斬殺吧!臣一直氣憤李清,小小年紀不在家裏讀書伺候爹娘,跑到皇宮裏來當太傅。當太傅也罷,可她氣焰囂張,不把誰都放在眼裏那模樣,太過氣人。今日終於自吃惡果,獲已死罪。臣願手持刀劍斬了她,三七二十一刀,一刀不少,一刀不多,方能泄恨。”此人便是昔日與李清對著幹的老太傅。他今日一副欲除後快的模樣,想必是真心想殺了李清。

太子在這時,也突然添油加醋的說道:“殺了她!她以為皇上在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還會重用她嗎?即使她有才,但她的罪過已經大於她的才能。”

皇上微怔忡,聽著聽著,很不是滋味了,他想起了初遇李清的時候,她個子小小的,身體瘦弱,看起來風吹就倒,那般小小的人兒,在朕的麵前顫抖的,說出很多智者都難說出的話。李清確實有才。再者,皇上又想到了,老太傅說的不在家裏讀書伺候爹娘,她的爹爹周遊四海去了,就連朕都找不到。她的娘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了。也就是說她沒得到過爹娘的愛和教侮,即使做出些可恨的事情,也不能全怪她。

皇上於心不忍了,眼睛裏掠過一絲憐惜。

這時,老太傅又道:“皇上你說先斬哪個部位好?是先斬了她的頭,還是手臂,或是小腿?”

其它眾臣搖搖頭,大歎太血腥了。

皇上抿緊了嘴,冷聲道:“朕想來,這樣直接斬了她,太便宜她了。先將君若揚和李清打入大牢,朕要讓他們體會到互相殘傷的痛苦。今日不斬了,過些日子再斬。”

文武百官聽罷,繃緊的臉色稍稍放鬆了些。應道:“是!”

皇上揚袖,又道:“擺駕回宮!”

眾臣道:“恭送皇上!”

一場無硝煙的戰爭暫時悄悄落幕。

臨走時,君若揚的眼眸有些感激的朝老太傅和太子看了一眼。

太子接收到眼神,點了點頭。

老太傅接收到眼神,微微笑了,這笑容裏竟如陽光般璀燦。是啊,他是氣憤李清,想時時把她扳倒,但並沒想過要她的命。在老年的時候能遇到李清這樣才華超群的太傅,反過來想,也是他之幸。而且在聽到李清是女子的時候,他更心軟了。於是用了迂回方法,即道德經裏麵的曲則全,故作憤怒不已的樣子,用言語來觸動皇上的心弦。其實,皇上也不忍殺李清,如果這時他動手殺了李清,到時也會將所有的過錯怪罪到眾臣身上。

眾臣走後,沒看到一個男人眼睛裏透著渾濁的銳利光芒,那光芒似刀劍般鋒利冰冷,似抹了層毒藥般惡毒殘忍。

李清記得很久很久以前看到一個很有猜測性的感情題,說一個怪物將兩個年青人關到了洞裏,怪物曾經受了傷害,見不得有情人終成眷屬,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拆散世上成雙成對的人。而且是用那種最殘忍的方法,讓一對情人痛徹心扉。

李清記得曾經問過吳天真和劉靜,如果被那怪物抓去了,你們會怎麼辦?那怪物隻放走一個人,那對情侶用剪刀石頭布的方法解法誰生誰死。贏的活,輸的死。

吳天真回答說故事裏是男的活下了。聽說女人很自私,為了讓自己活下來,騙了男的說想和他一起死,隻要他們都出石頭,怪物就不能奈何他們。然而女人出了布。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先問男人出什麼,然後自己就出能贏他的。愛情是什麼東西,沒見過,先活命要緊。

劉靜的回答和吳天真恰好相反,她說如果和王安一起被關進石洞裏,她會讓王安活,哪怕王安負了她,這個世上能遇到相知相愛的人太不容易了,如果自己單單為了個人利益而換取別人的利益,那麼這個人走出來了,也會活得不快樂。因為她的心已經死在了那個洞裏。

李清醒後,聽到皇上讓人帶來的口信,說是將她和君若揚關進了兩間牢房,讓他們互相殘殺,隻能留下一個人活命,自己做選擇。誠然,李清是非常怕死的,這次皇上對她動了殺心,她還真的害怕極了,腦子裏止不住的胡思亂想。她都想跟另個房間裏的君若揚通通氣,也像那故事裏說的男女一樣,都出石頭好不好?

不過,皇上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李清或仰或靠或坐的精神不濟呆在牢房裏發呆,鼻間充斥著難聞的臭味,雜草淩亂間偶見蒼蠅蟑螂,她皺了皺眉,不動生色的忍受著。這不冷不熱的季節蚊子最多,受傷的肩膀還未愈合,老是會惹來蚊子嗚咽聲,聽得她一陣心煩,然後渾身不舒服,肩膀癢癢的,難受極了。

看守牢房的大叔是個沉默寡言的男人,她用盡辦法唱歌跳舞吸引他的注意力,對方都目不斜視,整個當她不存在般,像柱子似的立在她牢前,一動不動。

她氣惱不已,都使用一哭二鬧三上吊的手段了,隻得學著對方像老僧入定般閉目眼神。看來,皇上是真想殺她,完全沒有憐惜之心。而她也不可能越獄了,這後牆建造得特別結實,想逃出去也得花三年五載。外麵也不可能會有迎救她的人,生平沒做過什麼好事,沒有人會願意不惜生命的救她。

想盡悲傷的事之後,她想開了,如果真要死,就死得好看一點吧,別獨增笑話了,如今隻能聽天由命了。

李清被關進牢房的第二天,五皇子宋恒不管不顧的跑進了禦書房請求皇上赦免了李清的罪,娃娃臉上有著憤怒,冷聲說道:“我的娘親已經死了,難道父皇連我最喜歡的人也要處死嗎?”

皇上道:“你喜歡她,她不喜歡你,即使將她留下來,她也不會是你的。”

宋恒嘴角嘟起,眼睛裏掠過一絲拗執,道:“活著就有機會。”

皇上臉上揚起了淡淡的輕笑,道:“他欺騙了你,她是女子,你不生氣嗎?”

宋恒桀驁不馴道:“太傅說了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能騙到人,也要有本事的。父皇何必耿耿於懷,李清有大才,能為景國效力效忠,這樣的人父皇若真處死了她,必定會引來民怨。”

皇上又鼻孔哼了一聲,“這是她教你的?唉,也隻有她這個無惡不做的無良太傅才會教出這種歪理來。”

宋恒連忙道:“非也!父皇,李太傅也教過我‘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之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之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