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玩味無限,主動進攻(2 / 3)

大部分道上的人隻聽說過前青田幫大當家的鬱天明有個女兒,但是誰也未曾見過。鬱天明好歹坐擁半壁江山,他的葬禮自然是空前絕後,可葬禮上,傳言他的女兒依舊沒有出現過。於是大家紛紛揣測,鬱天明到底有沒有女兒,是失蹤了還是已經被仇家暗殺了,各種說法不一。

鬱天明在世之時,無惡不作,搶了不少同道中的生意,對於幫派之間的協議也向來置若盲聞,其霸道蠻橫的做法早已經引得同道中人十分不滿,結怨也是自然而然的。鬱天明死了,他的仇家自然不會放過他的女兒。

隻要是和黑道粘上點兒邊的,就不會不知道,鬱天明死後,江南四幫幾乎把腳下能翻的地都翻了遍,就是沒有找到半點兒鬱子笙的痕跡。可現下,鬱天明的女兒竟然被麥家洛無聲無息的藏在了麥家別墅。

看著鬱子笙滿身的傷痕,曹杗心中升起一絲心疼,他是麥家洛的私人醫生,或多或少的和黑道脫不了多少關係,所以他的心腸比別的醫生的都要硬很多,也見慣了各種血腥殘忍的場麵。也正是因為如此,他並不認為自己內心的這點兒心疼是對這個女孩兒的憐惜,在他看來,更多的或許是同情。

曹杗眼中流露出的同情的目光叫麥家洛心中十分不滿,麥家洛故意咳嗽了一聲,並示意管家送客。管家和曹杗同時明白了麥家洛的意思,管家趕人的話還沒說出口,曹杗便主動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我是麥先生的私人醫生,我叫曹杗,如果有需要,隨時找我。”離開之前,曹杗對鬱子笙說。

因為是麥家洛招來的人,潛意識裏鬱子笙便把曹杗歸類為麥家洛的同夥,所以對於曹杗鬱子笙自然是沒有還臉色的。但曹杗這番話出口,鬱子笙先是愣了愣,看著曹杗的眼神原本帶著的敵意也不見了。這是父親死後,她聽到的最動聽的一句話。頃刻間,鬱子笙嚴重便氤氳橫生,濕了眼眶。

一隻腳已經踏出房門的麥家洛又把腳收了回來,轉身對曹杗說:“我請你來,不是來當救世主的。以後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踏進麥家的大門。”

曹杗不去看麥家洛,最後望了眼鬱子笙便頭了不回的離開了。

回診所的路上,曹杗一邊開這車,一邊疑惑著,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對鬱子笙說那番話。按道理來說,那不應該是他的事情,他雖然不知道鬱子笙和麥家洛之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不過既然鬱子笙妄想在麥家洛身上討得什麼好處那麼遭受的一切都應該是她自找的,他沒有什麼可同情她的。因此,曹杗一直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想要去幫助鬱子笙。

難道僅僅是因為同情嗎?曹杗不知道,但從第一眼接觸到鬱子笙清澈的眸子,曹杗確實被鬱子笙的目光觸動了,但他自己又說不明白那種觸動到底是什麼。隻覺得這女孩很需要保護,很脆弱,很無助。而他自己也少見的想要去維護,保護這樣一隻受傷的小鳥,將她護在懷中。

隻可惜,鬱子笙和宿命這輩子注定是要麥家洛糾纏在一起的,盡管知道麥家洛並沒有把鬱子笙當作自己的女人,但,隻要是和麥家洛有關係的東西和人,曹杗還是十分忌憚和小心的。

並不是因為他畏懼麥家洛,而是因為他知道,麥家洛的占有欲,超乎想象的強。哪怕是一件麥家洛不要了的玩偶,他寧可毀了,也不會讓別人搶走的。

可是,話又說回來,鬱子笙真的會來找他嗎?曹杗並不確定,從鬱子笙的眼神中,曹杗知道鬱子笙對自己還是心存芥蒂的。

但曹杗沒有想到,自己會那麼快便再次見到了鬱子笙。

自上次見到鬱子笙的一個月之後。

“你對她做了什麼?”看著躺在病床上呼吸微乎可微生命垂危的鬱子笙,一向以好脾氣出名的曹杗竟然對麥家洛吼叫了起來。

當他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些出格的時候才發現此刻麥家洛的臉色簡直比臭雞蛋還要臭,他正兩眼發直,用冷得能將人凍成冰山的目光盯著自己。

“怎麼,心疼了?莫非,你看上這丫頭片子了?”麥家洛的聲音冷若寒潭,仿佛隻要曹杗點頭說是他就會立刻衝上弄死曹杗。

曹杗不說話,他不怕麥家洛,若他和麥家洛起了衝突,隻怕他下回再也沒有機會來治療這個隨時都有可能會遍體鱗傷的可憐女人了。

見曹杗沉默著,麥家洛又說:“你要是真看上她了,我可以把她送給你。”

這次,曹杗似乎被觸碰到了底線,他突然變得怒不可遏,指著麥家洛的鼻子說:“麥家洛,你好歹是一個男人,怎麼能這樣將一個女人的尊嚴踐踏在腳下呢?”

“你心疼?”麥家洛依舊冷冷地問。

“你……”曹杗一時間無話,無奈地歎了口氣,“家洛,我知道你想做什麼,可是,你不應該找她,她是無辜的。錯的是鬱天明,不是他的女兒,而且現在鬱天明已經死了,那些陳年往事你早就該放下了,你不能讓那些仇恨陪伴著你過一輩子。”

“你,心,疼,了?”麥家洛陰沉著麵孔,聲音冷到了極點。

“是,我心疼了,可以了吧?”曹杗索性直言不諱,既然麥家洛咄咄逼人,非要問出個結果他何不給出麥家洛想要的答案。雖然他自己到現在也還沒弄明白自己從小到大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衝麥家洛的發火是為了什麼。

為了正義?那是屁話,若是為了正義他便不會替麥家洛做事。那是為了什麼呢?曹杗心中也開始困惑。難道真是為了這個女人?那也太可笑了,他自認為對鬱子笙隻是同情,沒有別的。

麥家洛不再說話,隻是瞥了眼床上的鬱子笙,又看了眼曹杗便奪門而去了。

鬱子笙醒來是在三天之後,這三天曹杗寸步不離的守在床邊。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是曹杗鬱子笙表現的有點兒意外,她有些嘲諷地笑著說道:“我還活著?”

她的聲音飄渺得如同薄霧,渙散沒有重力。

“你當然還活著。”曹杗笑著回答:“有我在,我不會讓你死的。”

鬱子笙無力一笑,“你不該救我的。”

“嗬嗬,你還年輕,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曹杗歎氣:“再說,你還活著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上天還不讓你死,所以,就算你想尋死也沒辦法,這才派了我來又把你從鬼門關拽回來了。”

“你不懂。”鬱子笙閉上眼鏡,這一個多月以來她經曆過的那些已經讓她失去了活下去的念頭,與其這麼痛苦的活著,死,或許是一種解脫。

江南一帶,沒有人不知道黃興堂,江南第一黑幫。所以,今天的晚宴,除了些有名頭的小幫會,連江南其他三大幫的幫主都十分捧場的前來赴宴。對於他們來說,麥家洛做東邀請他們聚宴這還是麥家洛坐上黃興堂一把手後第一遭。

不管是關係方麵還是幫會利益方麵,出席都是必須的,畢竟,和麥家洛套近乎的機會實在是微乎其微,他們又怎麼會輕易錯過今晚呢。而且,據說,今天晚上還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發生。

穿上禮服,鬱子笙還來不及拒絕便被麥家洛拉出了休息間,朝宴會廳走去。

休息間在21層,但宴會廳卻設在了酒店露天天台上,天台旁的停機坪停放著一輛直升機,駕駛員留在駕駛室隨時待命。

宴會當然是出奇的隆重,場景布置極盡奢華,這麥家洛是有錢沒處花,向他們炫耀來了吧。現如今生意難做,由於政策的改變,灰色收入也縮水不少。其實,很多幫會的運營已經出現了問題,幫員日益減少,很多小弟都退幫做別的小成本買賣去了。

這也是大家很給麵子的另一個原因之一,如果中小幫會能借此機會靠上黃興堂這個大幫,興許還能有條出路,維持下去。

“沒,沒有別的衣服嗎?”鬱子笙一隻手被麥家洛緊緊拽著,另一隻手則攏著胸前的領子,這衣服實在暴露的有些誇張,更何況,她身上的某些印記還沒有消退,這……豈不是要淪為笑柄不說,還能成功讓她成為今天晚宴的交點?

鬱子笙抬眸,恰巧看見麥家洛勾起的唇角,鬱子笙心中一振,難道,麥家洛是故意的?

來不及多想,鬱子笙再抬頭,眼睛被一串刺眼的光亮刺痛。緊接著,一陣熱烈的掌聲傳入她的耳膜,她心下一驚,宴會竟然如此之隆重,聽這陣勢,來的人應該有上百人之餘吧。

冥想之際,耳邊又傳來麥克風的聲音。

說話的正式剛才接見自己的叫做卓寬的男人,隻聽見他對著麥克風對來場嘉賓說:“宴會開始前,先請我們黃興堂堂主麥家洛麥先生說幾句。”

緊接著又是一陣震耳欲聾的掌聲,簡直可以和國家領導開大會相媲美。

來賓的目光先是落在一身精致裁剪西裝的麥家洛身上,隨後眾人的目光便被一襲豔裝出席,被麥家洛緊牽著的鬱子笙身上。

鬱子笙在眾人的眼中看見了驚訝二字,而男人們眼中除了驚訝,還夾雜這一絲黃色的光芒。這不禁讓鬱子笙更加囧然,她覺得自己在這些人麵前變成了透明的,一絲不掛。

相反的,麥家洛卻看不出任何一絲異樣。今天晚上,麥家洛似乎很愉悅,他的眸子,不同往常一樣冰冷深邃。

麥家洛放開鬱子笙的手,走到麥克風前,氫氣薄唇,說:“感謝今天大家賞臉來參加麥某人的宴會,希望大家能玩的開心,盡情的享受這一刻的美好時光。”

“在宴會開始之前呢,我先給大家介紹一個人。”麥家洛的目光轉向一旁低垂著眼眸的鬱子笙,眼角彎起,一隻手搭上鬱子笙的肩膀,示意鬱子笙到自己身邊來。

鬱子笙在麥家洛的蠻力之下走到麥家洛跟前,麥家洛複又看著前麵的來賓說到:“這位,就是青田幫前幫主,鬱天明的女兒,鬱子笙,鬱大小姐。”

麥家洛話音剛落,一片唏噓聲傳來。

看得出來,來者沒有一個臉上不寫著驚訝二字的。

“鬱子笙?”

“她就是鬱子笙?”

“鬱,鬱天明的女兒?”

鬱子笙不知道為何他們如此的驚訝,但很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們對她的父親,鬱天明的名字並不陌生。

許多人眼中的目光也依然又多了一種思緒,他們翻遍整個江南都沒有找出來的人,現在居然就這樣出現在他們眼前。

“麥堂主還真是金屋藏嬌啊,原來,鬱天明的女兒被麥堂主藏在了麥家別墅,也難怪,我們找遍了腳下每一寸土地就找不到鬱大小姐。麥堂主還真是藏的深啊。”此時,眾人之中傳出一個粗獷,渾厚的聲音。

鬱子笙順著聲音看去,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男人從人群中走出,站到人群的最前麵,上下打量著鬱子笙。

這個男人雖是穿著一襲高檔燕尾服,可是,那身隆裝依舊遮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痞氣和醃臢的本質。憑著第一感覺,鬱子笙對眼前這個男人的印象十分不好。

說話這人便是鶴洪門的話事人賀一鳴,他那頭發稀疏,泛著油光的前額在姹紫嫣紅的燈光下更加光亮,簡直能當成鏡子使了都。他的右眼上,一道十厘米長的疤痕鶴立雞群般的掛在那裏,凶相畢露。

賀一鳴左手夾著一支隻剩下半截的雪茄,每吸一口,他五個手指上金燦燦的戒指都要彰顯一下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另一種氣質,俗氣。

可圈可點的是,他身上穿著一身燕尾服,腳上卻踏著一雙耐克的運動鞋,這種場合之下,也稱得上是奇葩了。

鬱子笙看了眼麥家洛,卻發現麥家洛眼中除了不屑還是不屑。鬱子笙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不過,他既然會出現在宴席上,想必也不是什麼小人物,可就是這樣的“大人物”,在麥家洛看來,竟然也是微乎其微的不屑一顧。

鶴洪門是眼下江南唯一能和黃興堂匹敵的幫派,雖然硬拚起來不一定是黃興堂的對手,不過,也必定會讓黃興堂元氣大傷。不過,賀一鳴就算再傻也不會幹這種損己利人的事情,幫派之間的鬥爭無時不在,誰站在最高,誰受的忌憚便越多。

賀一鳴難道會折了自己,好了別人,這不可能。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之一,麥家洛的麵子是要給的。麥家洛麵子給了,他賀一鳴的麵子也是要的,所以,他的這身打扮並非無意為之,而是精心置辦了的。

而賀一鳴剛才話中那意思是再明顯不過,你麥家洛藏著我們幫派一直在尋找的人不告訴大家,你麥家洛是什麼意思?其中的另一曾含義,無非就是在挑撥其他幫派對黃興堂的關係罷了。

麥家洛今天的這次宴會,必然會有不少幫派主動靠上來,那他鶴洪門豈不是更加勢單力薄了?這麼一挑撥,想必其他幫派想往麥家洛身邊靠心裏或多或少的都會生出幾分隔閡。

賀一鳴這句話果然起了不小的用途,個別幫派已然改了方向,走到他身邊,跟著搭腔道:“賀門主說的不錯,麥堂主這做法也確實有些不厚道啊,明知道我們都在找鬱天明的女兒,而麥堂主卻獨自一人深諳著,麥堂主是何用意啊?”

“難道麥堂主是有意要維護鬱天明的女兒?”另一個聲音說。

麥家洛眼中散發出一絲嘲諷的笑意,這就是所謂的江湖情義,風吹兩邊倒,麥家洛早就已經習慣了這幫人的作風。而賀一鳴的話麥家洛不可能不清楚賀一鳴的用意,不過,這對於他來說,根本就不值得他出手去爭辯些什麼。

賀一鳴還沒有那麼資格,所以,所有的矛頭指向麥家洛,麥家洛也隻是一笑而過罷了。

一旁的鬱子笙早就臉色蒼白,一臉疑惑了。剛才這些人說他們都在找她,他們為什麼要找她呢?而且,從他們的話語當中不難看出來,他們對她父親的記憶並不好。相反,這些人似乎對她都帶著敵意。

耳邊忽然又想起麥家洛昨天說的那句話。

“就因為你是鬱天明的女兒,你所遭受的,都是因為鬱天明。”

難道這些人,也因為自己的父親在找自己?鬱子笙越來越不清楚現在的形勢了。她感覺自己在這個世上似乎被隔離了,她是孤獨的,所有人都在等待她被淩遲。

“各位言重了,說麥某人金屋藏嬌麥某人著實有些有口難言。”麥家洛不理會下麵的議論和菲薄,不緊不慢地說:“但,這也是麥某人今晚舉行這場宴會的初衷。”

賀一鳴一副看好戲的神情站在眾人最前麵看著麥家洛收拾下麵的慘劇,他倒要看看,這麥家洛打的是什麼主意。

“今晚的宴會,除了邀請各位前來交流交流各幫派之前事宜,還有一件事情就是,今晚,也是鬱天明的女兒,鬱子笙的身價拍賣之夜。”

麥家洛話一出口,下麵的人臉上立刻露出各種訝異,而最訝然的莫非就是被拍賣對象鬱子笙。鬱子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個家夥剛才是說,他要在今天的晚宴上,將自己買給在場所有人中的其中一個人?

“麥家洛,你……”鬱子笙剛要說話,麥家洛一個眼神掃過來,他的眼睛似乎再說,相信我,這是一出戲。

鬱子笙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就那麼乖乖地聽了麥家洛的話,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起價是500萬,每舉手一次視為加價十萬,而拍賣所得資金將全部捐獻給幫會盟。拍賣,現在開始。”麥家洛神情一暗,退後幾步,將舞台讓給了鬱子笙。

鬱子笙的手拽進裙擺,陡然有一種自己被當作貨物一樣被買賣的感覺。這樣的窘迫,是她有生以來從未遭遇的。她看到台下的女人們眼中露出來的譏諷的目光,還有那些男人,目光中夾雜著有色光芒,嘴角流著哈喇子,周身散發著強烈的占有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