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承樞看來,有能力的人,大都有些古怪的脾氣和性格。可以理解。還是抽煙,那老頭抽樣的凶殘程度比柳雪陽厲害多了。每次探討修改圖紙的時候,老頭都會把會議室熏的煙霧繚繞。葉承樞是不抽煙的,所以他身邊的幹部也都不抽煙。老頭卻是一支接一支煙的抽。惹得旁人意見很大,可葉承樞不但不組織老頭抽煙,反而還主動詢問他要不要抽支煙。有人問他,為什麼對老頭如此寬容?難道老頭背後有什麼重量級的任務麼?葉承樞是這麼回答的。

他說:“不過是抽煙罷了,又不是什麼上綱上線的問題。你不讓人家抽煙,他思路就會受到影響。何必為了一支煙的事情,而讓老先生無法集中思路?他不是一定要抽煙,隻是借著吸煙來思考問題而已。”

後來大家一留心,發現果然如葉承樞所說。老頭雖然煙不離手,但大部分時間都隻是手指夾著香煙,很少真正的去吸。一支煙,老頭能吸上兩口已經算多了。更多的,是生生燃燒完一支煙,卻一口也不吸。

“頭暈惡心啊?”韓教授點點頭,又在病曆板上記錄了什麼,“這個是正常的。畢竟是新研製的藥物,還沒有正式的投入臨床中。隻是有點頭暈惡心,已經很不錯了。除了這些,還有沒有別的?”

坐在輪椅上的老者想了想,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還有點大小便失禁。我也不知道是因為吃了藥的副作用緣故,還是我上了年紀本來就不太能控製得住小便。”

“哦,我知道了。”韓教授勾勾手指,對推著輪椅的護士說道:“這兩天你先把給老先生停兩天。看看他還有沒有大小便失禁的問題。回頭把報告交給我。”

“停幾天啊,韓教授。”

“先停三天。三天後你來找我做報告,然後我再決定下一步怎麼做。”

“好的韓教授,我明白了。”護士點點頭。

韓枚收起病曆板,彎下腰笑著道:“老人家,那你好好的曬太陽,我就先不陪您多聊了。我這邊還有為客人。”說著,韓枚指了指站在旁邊很久的葉承樞。

“有客人啊,韓教授那你快去。我不耽誤你正事。”

韓枚笑笑,轉過身,有點抱歉的說道:“實在對不住葉特助了。耽誤你這麼長的時間。”

“無妨。”葉承樞笑的優雅。

“浪費你葉特助這麼長的時間,我真是不好意思的很。”韓枚嘴上雖然在道歉,但語氣一點都沒有抱歉的成分。完全是隨口一說。葉承樞也不在意。

到了實驗大樓,來往的患者就幾乎沒有了。連醫生護士都很少,大部分都是研究員。他們看到韓枚,都是很恭敬的模樣。不難看出,韓枚在學術上的成就很厲害,在醫學界,也是很有地位的人。

“葉特助喝點什麼?”韓枚雖然這麼問了一句,但人已經一屁股坐到了皮椅上,顯然也還是隨口一問,壓根就就沒有想招待葉承樞的意思。

葉承樞的態度呢,還是一笑置之。他從來不跟學究計較這些東西。因為在學究的眼裏,人情世故就是放屁。他與學究打交道多了,早就習慣他們我行我素的性格了。

“就不喝了。我還是想快點知道我妻子身體究竟出了什麼毛病。”

韓枚話鋒一轉,語氣變得十分暴躁起來,他質問道:“葉特助,你很討厭你妻子麼?”

“韓教授這話怎麼說?”葉承樞淡定的反問。

“你不討厭你妻子的話,你怎麼會連她的身體狀況都不知道?”韓枚把一個牛皮袋丟在辦公桌上,冷冷的說道:“葉特助,你自己看吧。”

葉承樞冷靜的打開牛皮袋,一目十行的閱讀完畢。他將報告書放下,坦然的道:“看不明白。”那裏邊都是各種數字跟字母,還有不少是縮寫簡稱,他不是醫學係的學生,自然看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