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晴天看都沒看就接了,“喂,你好,我是夏晴天。”電話那邊是夜風行的怒吼聲
“夏晴天,你現在哪裏?”剛剛他以為他們吃完飯陸風就會送她回來,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見她人影。打陸風電話一問才知道陸風早就回家,此時都窩在被窩裏麵。後麵問陸風夏晴天人去哪裏,一開始陸風吚吚嗚嗚有所隱瞞,最後在夜風行的淫威下,才告訴他夏晴天被君無恒接走了。
夏晴天把電話挪遠點,夜風行的獅子吼快把她耳膜震破了。“我也不知道現在哪裏,不過我等一下就會回去了。你不用擔心啦,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是不是跟君無恒在一起?”夜風行再問。夏晴天看了下君無恒,然後尷尬的笑笑,接著說:“恩”
“夏晴天,你聽好了,你給我馬上回來。”夏晴天無語,這人怎麼越來越霸道了,連她幾點回家都要管了。
“有什麼事嗎?沒什麼事就先掛了。”正要掛掉電話,那邊就傳來啊的一聲慘叫聲和東西打翻的聲音。夏晴天一下著急起來,對著電話急切的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情了?可電話那邊就隻剩下一片寂靜,任夏晴天怎麼叫喚,夜風行那裏就是沒有一句回聲。
夏晴天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一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心裏著急萬分,臉上更是一臉的擔憂。轉過頭叫君無恒送她回家。
剛剛君無恒看著專心的開著車,可他們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傳進耳朵裏。他壓抑自己不去過問他們的事,也不想看到夏晴天因為夜風行這個人擔心。但她此時正一臉憂愁的對著他,眉頭緊鎖,手機一直沒有掛掉。
“你真的很關心他。”
“恩,他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親的人。”夏晴天擔憂,著急的表情,君無恒全部看在眼裏,她那純淨的眼睛是不摻任何的虛情假意。他看著刺眼。
“告訴我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好嗎?”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夏晴天有一下的發楞。隨後目光看向窗外,聲音悠長的開口了。
“你信不信有純友誼?”夏晴天問
“不信。”君無恒堅定的回答。夏晴天收回視線,餘光看向君無恒。而後又望向窗外,那一排排大樹列隊從她眼前掠過。
“我信。”
君無恒送夏晴天回到夜家,看著夏晴天神色慌張,說了句謝謝就急忙的消失在他的視線內。他靠在座椅上,打開了車天窗。夜幕下鮮有的幾顆星星一閃一閃,偶有不明物體從天空飛過。他點起了一根煙,火苗在夜色中忽閃。香煙對於他來說有時就像女人,是一種需要,一種興趣,一旦習慣了,便無法自拔……
君無恒望著夏晴天離去的方向,思緒開始飛散。
夏晴天告訴他她信純友誼,因為她本身就是個例子。為什麼他的調查結果沒有顯示他們是怎麼認識的?原來他們不隻是同學,還是那麼要好的朋友。他們的關係似乎不像他所想的那麼不堪。
他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純友誼,對於他來說男女之間除了普通的朋友就是情侶,普通的朋友不會為自己兩肋插刀,更不會竭盡所能的幫助。
情侶那就更可笑,有多少真正的情侶能走進教堂。就算是相戀多年的也一樣,為了錢照樣能離你而去。他也曾有過一段刻苦銘心的愛情,可當利益擺在眼前的時候,她居然舍他而去,獨留他一人緬懷那逝去卻是不堪回首的愛情。想起於莉莉,君無恒眼裏出現了狠,鄙視。他們也曾是相戀多年的戀人,就因為她當時遇到了一個有錢人,就跟人家跑了。
君無恒嘲笑道,如果於莉莉知道現在自己的身份的話,那她是不是要後悔當初自己的選擇。嘲笑歸嘲笑,怨恨歸怨恨,於莉莉這個人的長相好像越來越模糊。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有另一個身影闖進了心房。
剛剛聽見她說夜風行和她之間發生過的很多事,她真的隻把他當做是最好的朋友。
是應該說她神經大條,不懂情愛,還是她真的不喜歡他。明眼人都看得出夜風行那眼裏時刻迸發出濃濃情意,和對接近她身邊男人所產生的敵意。也就隻有她沒有看出。
君無恒嘴角輕揚,夜風行,我們走著瞧吧。
君無恒掐滅了手中的煙頭,隨手一拋便扔進了垃圾桶。心情異常的好,啟動車子,絕塵而去,一道白光劃破漆黑的夜。
另一邊,夏晴天火急火燎,憂心忡忡的往家裏趕。卻隻是看見夜風行一個人躺在沙發上,手裏還拿著遙控器,暴躁難安不停的變換著頻道。
“哦,你回來了。快點過來,有事需要你幫忙。”夜風行嬉皮笑臉的說道,拍拍他旁邊的位置,示意她過來坐。
夏晴天一看夜風行那樣,心想,媽的,又上當了。她怎麼就沒想到他夜風行就像是打不死的小強,生命力頑強到她想拿錘子錘死他。
“我沒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換下拖鞋,就要上二樓睡覺,身上一股火鍋味道,必須先洗個澡。可腳步卻因為夜風行那句“哎呦“生生停住。她眉角抖動,上齒輕咬著下唇。還玩?剛剛被戲弄還沒有平複的心情正在急速上升。
“那麼好玩嗎?害人家擔心很好玩嗎?你知不知道我……”夏晴天聲音洪亮,轉身氣憤的怒罵夜風行。卻看見夜風行皺著眉頭,很痛苦的樣子。一下子,火氣又消了。
“你怎麼了?”她快速的跑到他身邊,屈身詢問,語氣裏是滿滿的關心。
“你還是很關心我的,是不是?不然你就不會這麼擔心了是不是?”
“你在說什麼胡話,是不是發燒了,說話語無倫次。”夏晴天摸了摸夜風行的額頭,又探了下自己的額頭,“沒事啊,沒有發燒啊。”夜風行苦笑,她就不能說點好聽的,虧他還在感動中,就馬上潑冷水。
“我沒發燒。”夜風行拍開她的手,無奈的說。沒發燒,那就又是在騙她了?眼中的溫度瞬間下降,夜風行感覺自己都快被凍成冰塊了。連忙補道:“我沒發燒,就是剛剛腿撞到桌子,摔了一跤。這裏都流血了。”眼看夏晴天不為所動,趕緊掀起褲腿,露出修長布滿黑毛的腿。果然膝蓋那裏一片淤青,還冒著血跡。
“你是笨蛋嗎?受傷了在電話裏不會說啊。你是傷到腳不是傷到嘴。”夏晴天有些哽咽,帶著點鼻音,不滿的控訴到。她也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的生氣,不單單是被騙。
夜風行輕拍夏晴天的肩膀,心裏說,告訴你,你就不會這麼快就回來了。
“那你幫我擦下藥吧。”隨手就從後麵拿出一瓶紅藥水。麵對夜風行楚楚可憐的樣子,夏晴天啼笑皆非。
“笨蛋,自己擦。我要去睡覺了。”剛一轉身,夜風行就失落了。低著頭看著手中的紅藥水。下一秒又聽到她說:“等我洗完澡先。”
“恩,好。”
夏晴天洗完澡下來卻不見夜風行的蹤影,心想是不是上廁所去了。走進廚房在吧台高架上拿了個高腳杯,倒上杯香濃醇正的拉菲。一杯酒下肚依然不見人影。便走上了夜風行房間。
此時的夜風行已經睡了,他側臥著,床頭櫃上的台燈折射在他臉上,塗上一層金黃。他睡覺的時候還是比較可愛些,少點霸氣少點算計,多點可愛多點甜蜜。
夏晴天蹲在他麵前,這張臉她看了很多年了,可是怎麼感覺越看越好看呢?她的手不自覺的摸上了他的濃黑的眉毛,順著他的輪廓,手輕輕的描畫著他直挺的鼻梁,此時正均勻的呼吸著。
夜風行感覺到一陣搔癢,不滿的動了動,夏晴天驚覺到剛剛自己的行為,連忙收回了手。夏晴天啊,夏晴天,你是在幹嘛?她搓手頓足,痛罵自己,色迷心竅。
她小心的盡量避免吵醒他,輕輕的掀開了夜風行的被子。又輕緩的卷起他的褲腿。夏晴天覺得她現在就像是個采花賊,正在向無知少女伸出魔手。
扭開藥水瓶,這個味道她很久都沒有聞過了,事實上她也很久都沒有受過傷。最近的一次她記得是在大學二年級的時候。
那次她還瞞著夜風行自己一個人在外麵住了兩天。原因很簡單,就是不想把事情搞大,更不想為了這樣的事情把兩人的關係搞僵。
不過說到底還是要怪他,要不然她怎麼會無辜被群毆。說出去自己臉上都掛不住。自己一個大學生居然在死胡同裏麵被幾個高中生圍攻。
雖然她經常打架,但是畢竟是敵眾我寡,又是在死胡同內,前無去路,後有追兵。一場高中生為搶奪夜風行女朋友位置跟一個大學生打架的惡戰就此拉開。
事後她受傷了,不敢回家。夜風行打電話問她,她就隨口胡編,說是去外地旅遊兩天。其實她就在某間旅館內自己默默的啃著麵包擦著紅藥水。
放下夜風行的褲腿,看了他一眼,他好像是在做夢。臉上一直掛著微笑。走近一看,夏晴天嘴巴笑咧了。立刻掏出手機,她要記住這曆史的一刻。迷倒萬千少女的大情聖居然睡覺流口水。那一絲銀絲正滴在了枕頭上。
哢嚓,夏晴天心情忒好,幫他掖好被子,哼著小曲離開。
翌日
夜風行是被一陣刺耳的鬧鈴吵醒,眼睛半眯著,伸手拿過床頭的鬧鍾一看。又把它丟回去。三秒鍾過後,好像想起了今天還有要緊事情要做。立刻坐了起來,但顯然他已經錯過了時間,現在已是中午。
夏晴天為什麼沒有叫自己呢?那今天是不是她一個人去見君無恒呢。
夜風行感覺今年流年不利,做什麼事情都不順利。剛剛車禍不久手剛好,馬上就到腳了。不過好像沒有那麼痛了,他掀開褲子,咦,膝蓋已經有人幫他上好藥了,心裏感覺暖暖的,甜甜的。
起床,打電話給夏晴天。她那邊好像很熱鬧,聲音很雜,明顯的不在公司。
“夏,你在哪裏?”夜風行壓著怒氣低聲問。那邊夏晴天正處於興奮中,昨晚就跟君無恒談了些,再加上今天早上兩人在公司裏麵又談了些細節。所有的安排和規劃大致上都已經談妥,就等著夜總裁簽字。
“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們把事情都辦妥了。”夏晴天大聲嚷嚷道,全然不顧旁邊人不滿的眼光,她要跟他分享喜悅。
夜風行在意的不是這個案子能不能談成,他隻在乎她現在在哪裏?跟誰在一起。重複道“你現在哪裏?”
“啊,哦這裏太吵了,等一下啊。”夏晴天擠開人群走到一處偏靜點的地方“我現在海邊,這裏正舉行一個冬季排球大賽。跟你說啊,你別看現在這麼冷,這裏好熱鬧啊,人山人海的。”夏晴天激動不已,她已經有很久沒有這麼放心玩過,沒有任何的心裏負擔,隻有那熱氣澎湃的比賽。她繪聲繪色的把現場的一切都告知與他,就差沒拿個喇叭來個現場直播了。
在電話裏麵也能清楚聽到夏晴天此時的心情有多好,她生動的描述著,他都被她感染了,仿佛他自己就置身其中。
“你什麼時候回來?”
“下午吧。”
“我去接你。”
“不用了,陸風會送我回去的。”一聽陸風也在,心情豁然開朗,嘴角出現了一絲不可聞的笑意。
“恩,我等你回來。”
夜風行心情雀躍,原來幫心愛的人做東西吃是這樣的感覺。沒有絲毫的辛苦可言,就隻是濃濃的甜蜜。在廚房裏麵精心準備晚餐。滿滿的一桌子菜,這是他這個月偷偷拜師學藝學回來的一手算不上正宗但是看起來還算過得去的湘菜。
他真的是為了夏晴天什麼事都肯做。就為了上次夏晴天無意叨嘮了句,都好久沒有吃過湘菜了。他就記在心上。兩個人這段時間幾乎都是如影隨形的,可她一不在的時候,或者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都偷偷的拿起一本
菜譜認真研究。有時候還悄悄的打電話谘詢導師。他今天就要出師了。準備好一切,等待夏晴天的歸來。
他閑著無事,便裏裏外外逛著。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的他就像是個盡責的老公在等待晚歸的老婆。一個人的家顯得孤單,可心裏有了記掛,那裏卻被填的滿滿的。
突然很想去她房間看看。至從她搬進去他就沒有踏足過那房間。房門沒鎖,他輕輕一推就開,一股幽香撲鼻而來。這是她慣用的薰衣草香精沐浴露的味道。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的味道,她說薰衣草精油可以清熱解毒,清潔皮膚,控製油分,祛斑美白,祛皺嫩膚、祛除眼袋黑眼圈,還可促進受損組織再生恢複等護膚功能。還有就是能抗憂鬱,而她也獨愛這個味道。
他巡視了房間,所有的擺設她一樣都沒有動,當然這也是按著她的喜好擺放的。顯藍色的大花朵圖案的被套枕頭。一個簡單獨特的支架台燈,是那種聲控的。夜風行喊道,夏晴天,燈亮了,再加大音量,夏晴天,燈更亮,最後他大喊道,夏晴天……燈亮到極致。片刻後,夜風行頹廢的坐在那柔軟的大床上,床墊隨著他的重量凹下去,又彈回來。他抱起了夏晴天的枕頭,上麵有她的味道,清新幽香。怕自己失態又重新把枕頭放回。
又拿起放在床頭櫃上麵的那相框,裏麵是他們唯一一張合照。她青澀純潔的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那笑容深深的刻在他的心裏。
他嘴角是那麼的無奈的苦笑,這照片什麼時候能變成是婚紗照。但顯然言之過早。他現在連開口跟她表白的勇氣都還沒有,不是他沒有準備好,是他太了解她。如果讓夏晴天知道他的感情,那她就會離他而去。這是他不願看到的結果。
他把照片又放了回去,準備離開,無意間發現在書架上麵有一份用牛皮紙封住的信封露了出來。好奇心作祟,他又折了回去,手要碰到時又停頓了,這好像不好,窺探人家的隱私是犯法的,可他就是想知道她的一切。
他慢慢的打開那個信封,裏麵的的內容不禁令他大驚失色。那裏麵不是其他,就是先前陳雪給夏晴天的那一打照片。
夜風行跌坐在椅子上,原來她早就知道了。可他怎麼沒有感覺到她有任何異樣,既沒有找他求證,又沒有跟他生分。這難道是說她不在乎還是她壓根就不相信。
夜風行寧願相信後者,至少他的心不會那麼的痛,他不相信她能那麼的無動於衷。她是什麼時候知道的,難道是那天,夜風行想起有一次回來看她神色慌張,眼神飄忽。那如果真的是那天,那他這些日子處處忍耐又是為了哪般?夜風行越想越生氣,越想越氣憤。一手拍在那白色的書桌上,手緊緊的握著,關節咯咯作響。指甲掐進肉了都不知痛。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不是夏晴天不相信,而是她選擇遺忘,就是因為她太在乎,所以她選擇沉默。他們的感情成分不同,一個對愛情的執著,一個對友情的忠貞。說到底他們目的隻有一個,就是不想離開對方。
夜風行呆坐了許久,漸漸地他找回了理智。原封不動的把那牛皮信封又放了回去,黯然的喊了句夏晴天,燈滅了,他悄然的離開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