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秋姐一個人扛下這間店的氣魄著實令人佩服,而這間店日後是贏是虧仍是個未知數。冒險的後果很可能是萬丈深淵。這個道理,她該明白。她,準備好了嗎?
她似乎很回避感情問題,每當韓筱悠提起時,她總是借故離開。所以對她的感情世界一無所知。蘇筱晗猜她應該與蘇筱晗一樣,曾受過很深的情傷。
韓筱悠在我們麵前表現得很爽朗,有什麼說什麼。常常跟我們提及在樂隊裏當吉他手的同居男友,兩人好的時候,一整天在我們麵前誇他怎麼怎麼好,但是一吵架,又可以一整天數落他的缺點,翻過來倒過去。作為旁觀者的我們隻能搖頭,很無奈。
雖然我們對她口中男朋友很熟悉卻從來沒有見過他本尊。因為從來沒有接送過韓筱悠。對於一對熱戀中的情侶好像說不過去。作為男友總會特別關心女友晚上的安危。
對此,在蘇筱晗之後應聘到這裏的洛小琳開玩笑說是韓筱悠寂寞無聊所以幻想出來的男友。我們在旁邊笑而不語。
韓筱悠也不生氣,淡定地說,“晚上他們樂隊要在酒吧趕場,他哪有那份閑工夫跑來接蘇筱晗。他哪天不賺錢來接蘇筱晗,蘇筱晗倒要跟他翻臉呢。要蘇筱晗賺錢養他,做他的春秋大夢去吧。”
若之前沒有聽過她的故事,肯定會認為韓筱悠和她男友在一起隻是一時貪玩。但事實卻不是。
韓筱悠和她男友是高中同學,即使早戀是不允許的,他們還是不顧師長的勸說不顧父母的打罵勇敢地在一起了,甚至可以說瘋狂,高考前夕,他們拿著儲蓄罐和一把吉他私奔了。
年長的人說他們太不理智也太不懂事了,可正是他們的年少輕狂、熱血激情才有初生牛犢不怕虎的闖勁,正因為他們沒經曆過,所以他們的心既是脆弱的又是充滿信心的。誰沒有年輕過呢?隻是殘酷的現實一次次地碰撞脆弱的心後,才開始變得堅硬做事也變得小心翼翼步步為營。
每個人都會為自己所做的付出代價,韓筱悠也一樣。年輕,沒錢,也沒有任何技術,每天和男友過著饑一頓飽一頓為錢奔波的日子,有爭吵有埋怨,可也有笑著將一個鹵蛋分成一半的甜蜜溫馨,露宿街頭彼此相依不離棄的承諾。他們在年輕歲月經曆的風雨和在生活中受的傷是蘇筱晗不能了解的,因為別人的人生,自己沒經曆過便無法體會。每個人隻能過好自己的人生。
蘇筱晗曾問過她,如果人生能重來一次是否還會做這樣的選擇。即使前一天晚上韓筱悠和男友有大吵了一架,她依然堅定地說是,因為愛。
那一刻,蘇筱晗動容了。
婉秋姐和韓筱悠都是很容易親近的人,不像蘇筱晗,大都處於被動狀態。韓筱悠常笑話蘇筱晗是“冰山美人”,蘇筱晗沒有否認,原本那顆如她們一樣火熱的心的確被冰封了太久太久,偶爾被感動的時候才能感覺到,它還有絲絲的溫度。或許,與她們呆的時間長了,接觸的人多了,冰封的心也會慢慢溶化吧。宇文辰說那也是她所希冀的,希望蘇筱晗多交些朋友。
有時候韓筱悠會用研究的眼光盯著蘇筱晗看,甚至在蘇筱晗擦桌子或是做其他事的時候會特意走過來手托著臉手指輕輕地彈在臉頰上歪著腦袋,無邪好奇地問著類似的問題,“筱晗筱晗,為什麼你的性子這麼冷漠呢?以前不是這樣的吧?是不是發生過什麼事才讓你轉了性呢?”
“……沒有。”蘇筱晗淡淡地看她一眼,然後麵無表情地轉身躲開她的追問。
蘇筱晗喜歡與她們在一起的氣氛和感覺,但並不表示允許她探究蘇筱晗的過去。蘇筱晗沒有把不高興放在臉上是因為蘇筱晗還在乎這幾天逐漸建立起來的友誼。所以蘇筱晗希望她能適可而止。
她無趣地直起身子。“好吧。既然你不想說就算了。”說這話的時候表情又是那麼的不在意。走開時給蘇筱晗一個燦爛的笑容,然後去做她自己的事了。
很多時候,蘇筱晗搞不懂她,看不穿她心裏到底想什麼,蘇筱晗禁不住懷疑,像韓筱悠這樣有經曆的人如何可以這般無邪?可她又像是一潭湖,表麵上看清澈見底實則卻是無比幽深。或許為了掩飾,將心中的傷痛包裹在快樂無邪外裝裏。蘇筱晗寧願這麼想。
蘇司徒暗夜也來過這兒幾次幫蘇筱晗的忙。他的到來無疑讓多事的韓筱悠兩眼放光,興奮不已。
正如此刻,她又跑到蘇筱晗身邊,用胳膊肘頂了頂蘇筱晗的手臂,在蘇筱晗耳邊說道,“你的乖乖男友又來了耶。”
無論蘇筱晗糾正多少次,韓筱悠總是一隻耳朵進一隻耳朵出,在她的意識裏已經將蘇司徒暗夜認定為蘇筱晗的男友,並且這個“事實”堅不可摧。
“他不是……“正當蘇筱晗要再次糾正,她人已經跑去站在門口的蘇司徒暗夜那兒了。
“蘇小弟,你又來了呀。別呆著那兒,快進來呀。”一邊說一邊挽著蘇司徒暗夜的手臂將他拉進來,一點也沒有避嫌的意思。
蘇司徒暗夜無奈地幹笑著,他向蘇筱晗這兒看過來用眼神求救。
這種情況發生也不是一兩次了,蘇筱晗嘴一撇聳聳肩,告訴他自己解決蘇筱晗也沒辦法。然後心裏偷笑著走進廚房,不忘回頭看一眼耷拉著腦袋的蘇司徒暗夜。不是蘇筱晗狠心,隻是蘇筱晗也無能為力。
蘇司徒暗夜是這裏唯一的“男工”,被韓筱悠使喚著一肩攬下所有的體力活。
“司徒暗夜,蘇筱晗來吧。忙了這麼久,你去坐會兒吧。”他是為了幫蘇筱晗忙才來的,蘇筱晗在旁邊看著挺過意不去的。
“你太小瞧蘇筱晗了吧。蘇筱晗是男生耶,這種體力活本該有男生做的啊。女生靠邊站。”
蘇筱晗忍不住犯起嘀咕,“你又不拿工資,這麼賣力做什麼。蘇筱晗才是來工作的。”
他停下手上的動作,眼含笑意地看著蘇筱晗,“正因為你在這兒啊。蘇筱晗希望蘇筱晗的筱晗筱晗是這裏最受歡迎的員工。”
忍下感動,假裝板著臉,“你有這份閑工夫還不如自己找份工作賺點零花錢。”
聽到蘇筱晗又開始說教,蘇司徒暗夜歎了口氣,“是。是。女王說的是。”
“你們小兩口在說什麼悄悄話呢?”
蘇筱晗和蘇司徒暗夜聞聲同時轉過頭見走路無聲無息的韓筱悠已經站在我們身後正笑眯眯地看著我們。
對她的舉動有些哭笑不得,蘇筱晗一本正經嚴肅地說,“韓筱悠,請你以後不要站在別人背後聽人家說話!”
韓筱悠立刻一副委屈的模樣,“蘇筱晗沒有要偷聽啊。老板回來了,買了很多吃的回來。蘇筱晗是特意來叫你們出去的。”
蘇司徒暗夜連忙打圓場,笑嗬嗬地說道,“謝謝你哦,筱悠姐。筱晗筱晗語氣重了點,她沒惡意,你別往心裏去。”然後手肘碰了碰蘇筱晗。
若真如她所說的,那便是蘇筱晗的不對了。“對不起。剛才是蘇筱晗沒弄清楚對你亂發脾氣。”
韓筱悠撅著嘴走過來挽住蘇筱晗的手臂,“算了。原諒你了。下不為例哦。”
蘇筱晗點點頭。
“好了。我們出去吧。去看看有什麼好吃的。哈哈。”
蘇司徒暗夜率先從儲藏室走出去,蘇筱晗和韓筱悠跟在後麵。
“你們三個人在裏麵做什麼啊?快過來嚐嚐看其他店裏的東西怎麼樣。吃完必須給個評價哦。優缺點都要。”
“是啊。快來吃,很好吃呢。”洛小琳手裏拿著一塊巧克力蛋糕,嘴裏還塞得滿滿的吐字不清地說。
蘇筱晗看著擺滿了三桌的各式甜品,驚訝地問,“婉秋姐,你這是……”
“這些可是蘇筱晗跑了一整天去各家甜品店買來的招牌甜點哦。”婉秋姐自豪地說著輝煌戰績。“雖然咱們店裏的甜品師傅手藝不輸人,但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所以蘇筱晗今天當了一回間諜。”
“這也太多了吧。”蘇司徒暗夜也忍不住驚呼。
“婉秋姐,你眼光好好哦。你跑那麼多家店,可每一家的甜品都還很新鮮,連冰激淩也沒有一個化的耶。”洛小琳如是說道。
我們都被洛小琳的單純給逗笑了。
“你們笑什麼。”
婉秋姐忍住笑,清了清嗓子,“謝謝你的讚賞。不過這可不是單靠眼光就可以解決的。蘇筱晗讓每家店都按同一時間同一地點外送到我們店前麵一個路口,蘇筱晗隻要到時間等在那裏就行了。”
不得不再次感歎她的聰慧。由於這裏大都是居民區而這地區隻有這麼一間甜品店,指定的地點根本是看不到這間店的存在,時間又正好是下午,即使送貨員感到奇怪也會自然而然地想到可能是眼前這位挑剔的人要開派對絕不會深思熟慮地想到婉秋姐的目的。
韓筱悠跑了過去,拿起了一杯雙皮奶吃了起來,“有的吃還不好啊。嗯,口感爽滑、奶味香濃、甜而不膩。很不錯。”
“筱晗筱晗,你也來嚐嚐。”婉秋姐遞給蘇筱晗一塊芝士蛋糕,看蘇筱晗猶豫,手一直伸著,微笑著看了看蘇筱晗示意蘇筱晗接過去。
蘇筱晗為難地盯著那塊芝士蛋糕,胃中翻攪,拚命忍住想吐的欲望。“蘇筱晗……”
“芝士蛋糕是蘇筱晗最喜歡的啦。”蘇司徒暗夜見蘇筱晗左右為難,一把搶過婉秋姐手中的蛋糕,大口吃起來,“真好吃。”
沒反應過來婉秋姐愣在那兒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隨之淡淡一笑,視線又轉向蘇筱晗,“原來筱晗筱晗不喜歡吃蛋糕呀。那來碗蓮子紅豆沙吧,很爽口的。這個應該不排斥吧?”
婉秋姐果然不簡單,一眼便看穿蘇筱晗不吃蛋糕。蘇筱晗接過蓮子紅豆沙,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看著蘇司徒暗夜吃蛋糕,估計此刻是囫圇吞棗吧?說什麼最喜歡吃,他從不喜歡吃甜食何來的最喜歡。他這麼做都是為了蘇筱晗,他是為了不讓蘇筱晗再次經曆和回憶曾經的痛苦。對蘇筱晗而言那些回憶是如此不堪。
最後,每個人都是挺著肚子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因為稍微動一下便難受萬分。看著桌上還有很多未解決掉的甜品,各個哭喪著臉,都有了再吃不如撞牆的衝動。
最後的最後,經過大家的言商,一致同意打包帶回家。也由此發現了一個問題,吃撐後在場的每個人的思維皆變遲鈍了。明明是那麼簡單的問題,在鑽牛角尖後往往會陷入瓶頸,隻要退一步,問題便會迎刃而解。
也許人都是這樣的吧。往往執著於眼前的東西卻不曾想過或是舍不得退一步,但這一步得到的卻是海闊天空。
隻是說教人人都會,可當恨滿滿地占據了整個心頭的時候,寬恕與恨便如童話與現實那般遙遠的距離。童話對於蘇筱晗本就是遙不可及的,童話的美好永遠不可能出現在蘇筱晗的現實生活中,因為蘇筱晗的生活乃至生命唯有一個“恨”字支撐。失去了恨,蘇筱晗的人生便從此失去了贏的機會隻會淪為敵人任意宰割的魚肉,蘇筱晗沒有選擇。
蘇筱晗生活在受欺負的家庭,蘇筱晗的安全無人保障,除了自己保護自己,誰也幫不了蘇筱晗,即使最疼愛蘇筱晗的宇文辰也隻能跟著蘇筱晗一起挨打。
挨打,成了蘇筱晗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反抗就變得必不可少,然而它是如此拙劣,因此蘇筱晗隻能成為與周文清正麵交鋒中那個吃虧的人。不公平的待遇使蘇筱晗更恨他們。那段苦澀和飽受煎熬的歲月縈繞在蘇筱晗的腦海裏久久不散。
九歲。
惡作劇逐漸成了蘇筱晗的看家本事,目的是不讓他們有好日子過。他們根本不配!
蘇筱晗開始對他們的餐盤裏的食物做手腳,每當在他們防不勝防的情況下躲在角落看著他們因難以下咽的食物而扭曲的臉時,報複的快感油然而生。每當周文清因之前上過當而神經過敏一遍遍檢查每個地方的座椅是否沾有膠水時,報複的快感不言而喻。而這樣的好戲每天都在上演。
一天蘇筱晗趁他們外出參加宴會偷偷溜進去把下午買回來的幾十隻小白鼠和它們的食物藏在他們的被窩、衣櫃、梳妝台的抽屜以及浴室裏。
那天晚上蘇筱晗很早上床了,為的就是精神飽滿等他們回來時欣賞他們恐懼的表情。然而由於興奮一直未睡等著他們回家。
毫無意外的,那個女人在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打開衣櫃看到一群又髒又臭的老鼠在他們裏麵遊走亂竄,一聲尖叫響破天際,房子差點震塌下。
蘇筱晗從床上一躍而起,穿著單薄的睡衣急著去看好戲。
跑到他們房間,父親耐心地安慰著他受驚的小嬌妻。下人們也陸續趕來,主人出了事情誰也不敢怠慢。
父親震怒地掃了一眼在場的每一個人,“這是誰幹的?!”
“我們不知道。”每個人變得畏畏縮縮,深怕受到遷怒而丟了飯碗。
看著他們唯唯諾諾的樣子,頓時覺得真可笑!
父親如此生氣還是第一次見到。之前麵對蘇筱晗的惡作劇,頂多板起一張臉,冷冷瞟蘇筱晗一眼然後冷漠地離開。
“不知道?蘇筱晗養你們是幹嘛用的連家都看不住!”
“好了,老公,這也不是下人的錯,怪他們也沒用,而且蘇筱晗也不相信這是他們幹的,借他們十個膽量他們也不敢。蘇筱晗看,這是你的寶貝女兒幹的好事吧!”雙手環胸,一臉陰笑。
一雙凜利的眼睛向蘇筱晗掃射過來,矮小的蘇筱晗躲在高大的人群中居然能被她發現!蘇筱晗真懷疑她是不是蘇妲己轉世!
順著她的視線,父親很快看到了蘇筱晗,怒吼道,“給蘇筱晗出來!”
不用蘇筱晗站出來,下人們很自覺地給蘇筱晗讓出了道。明哲保身,大人世界的生存之道!蘇筱晗心中暗笑道。
“為什麼這麼做?三番五次,蘇筱晗容忍你夠久了!蘇筱晗一次次地原諒你,倒是助長了你的膽子!給你吃、給你穿、給你住,蘇筱晗哪一點虧欠你了?說!”
“蘇筱晗恨你們!蘇筱晗媽是被你們害死的!蘇筱晗媽媽死了,你們也別想有好日子過!”心中的仇恨被挑起,就再也按耐不住了。
他沒想到蘇筱晗會這麼說,愣了一下,然後暴跳如雷,“你胡說什麼!李嫂把她帶到蘇筱晗的書房去麵壁思過,明天一天不準給她吃東西,張伯你明天給她請個假。還站著幹什麼?快把她帶下去!”
那個女人給了蘇筱晗一個勝利的微笑,蘇筱晗瞪了她一眼,“你們是凶手!”身體被硬拖了走。
李嫂聽話地把蘇筱晗帶到了書房。“對不起大小姐,蘇筱晗隻是聽命行事,你不要怪蘇筱晗。”關上門,落鎖。
書房裏很暗,因為沒有父親的同意沒有人能進他的書房,所以蘇筱晗不知道開關在哪裏。蘇筱晗環視了一遍,通過透過窗射進來的月光,依稀可見牆上掛著牛頭,眼睛正與蘇筱晗的對視,那雙眼睛仿佛充滿了怨恨,怨恨賦予了那雙眼睛嗜血的恐怖,蘇筱晗害怕極了,也令蘇筱晗意識到怨恨能使人恐懼。
這樣想著,突然被一陣猶如鬼魅的聲音驚嚇到,蘇筱晗靠著門蹲下,明明知道是窗外樹葉被風吹動發出的“簌簌”聲,可蘇筱晗還是因為恐懼而顫抖著。手捂住耳朵,不再去看那個牛頭。
蘇筱晗想要逃開這一切又不敢站起身,摸著黑在地上爬,書房很大,擺滿了父親收藏的各類古董,但他不搜集瓷器和字畫,按他說的那些東西無比脆弱,他喜歡堅硬結實的金屬銅器等而不是不堪一擊的東西。蘇筱晗不時地磕碰到他的寶貝古董,撞得生疼生疼,可蘇筱晗顧不了這麼多,滿腦子隻想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身。最後蘇筱晗爬到一個角落裏,雙手再次捂住耳朵,頭埋在膝蓋中。
如今想來,如果那個女人看見會萬分得意吧!可惜的是她沒這個機會,看來上帝對蘇筱晗“不薄”!
蘇筱晗哭著喊媽媽,希望媽媽能賜予蘇筱晗力量,然而蘇筱晗還是很害怕,心裏罵自己沒用。
不知哭了多久,哭累了便抽泣起來,感覺寒氣啃食著蘇筱晗的身體才想到將要入冬了,空氣猶如凝聚的冰雪,寒冷刺骨,蘇筱晗冷得瑟瑟發抖,身體卷成一團,不停地用手揉搓臂膀。越來越冷,蘇筱晗開始打噴嚏頻繁而不止,蘇筱晗知道蘇筱晗感冒了。
蘇筱晗困乏至極,蜷縮著身子躺在冰冷的地上,睡著後就不會感到恐懼和寒冷了,寒意肆意地侵襲蘇筱晗的身體,蘇筱晗逐漸失去了意識。
那天蘇筱晗夢見媽媽了,她讓蘇筱晗快醒過來,蘇筱晗任性地說要和媽媽在一起不分開,媽媽要蘇筱晗堅強地活著,不要怨恨任何人,蘇筱晗說蘇筱晗要一定要他們付出代價,媽媽無奈地搖搖頭,不舍地一步一步倒退,蘇筱晗伸出手試圖拉住她,可她沒有停留,最後說了一句你要幸福就消失了,哭喊著媽媽,一遍又一遍。
淚水在蘇筱晗雙閉的眼角滑落,濕了枕巾。
“蘇筱晗不在家就全靠你了。她也交給你了。”蘇筱晗迷迷糊糊地聽見蘇筱晗父親這麼說道。
“蘇筱晗會照顧好她的,你放心去吧。”那個狐狸精的聲音蘇筱晗永遠忘不了。
隨後蘇筱晗聽見關門聲,蘇筱晗掙紮著睜開雙眼,手正在打點滴,宇文辰一個人陪在蘇筱晗身邊。“宇文辰,蘇筱晗怎麼在打點滴?”
“大小姐,你終於醒了,你都昏睡一天了!嚇壞蘇筱晗了!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宇文辰擦了擦流眼淚,雙手合十告謝神靈。
蘇筱晗掙紮著想起身,被宇文辰按下,“不行啊,大小姐!你在發高燒,醫生說你得好好休養,快躺下!肚子餓不餓?蘇筱晗去給你弄點吃的。”
蘇筱晗拉住宇文辰的手臂,“宇文辰,是爸爸早上來看蘇筱晗發現蘇筱晗暈倒的嗎?”
宇文辰眼眶裏頓時飽含淚水,點點頭就轉過身走出蘇筱晗的房間。
後來蘇筱晗才知道並不是蘇筱晗的父親救了蘇筱晗,而是怕蘇筱晗挨餓受凍的宇文辰悄悄拿了李嫂的鑰匙帶了件外衣偷偷給蘇筱晗送早飯時發現蘇筱晗倒地不起。從蘇筱晗知道真相的那刻起,她在蘇筱晗心裏的位置等同於母親。
正當宇文辰在喂蘇筱晗喝粥的時候,周文清送走父親又來了,站在床尾,而蘇筱晗討厭被俯視的感覺,這種感覺讓蘇筱晗覺得自己是個弱者,何況此刻她嘴角噙著幸災樂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