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於事無補
“在我這裏也是於事無補，常文旭，我想你該知道隻要是我不想說的，就算是死，我都不會說的。”起身留給他一個嫵媚的背影，“所以，還是回吧。”
“是不是西國的太子歐浩辰。”董秋夢什麼都不在乎，卻惟獨對這個人念念不忘，雖然沒有言明，但是他卻看得出來，這麼多年，她一直在等著歐浩辰。
聽到這個名字，董秋夢微微一愣，勉強一笑，“隨便你猜，反正我是不會告訴你的。”
不是歐浩辰還能有誰，西國是最有可能挑撥北國跟東國關係的人，當然還有南國。
他相信南國不會做這件事，因為相信常文婧，相信她不會這麼做的。
“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要是你現在不說，以後我都不會讓你說的。”常文旭發起狠話，“別怪我斷了你所有的路數。”
董秋夢轉頭，冷冷一笑，“隨便你。”
常季青立馬要派人去北國道歉，卻不知道該派誰去，如今突然發生了這麼嚴重過的事情，心急如焚。現在除了常文旭，誰還能處理好這件事情。
朝堂之上，那麼多大臣，竟然沒有一個是自己可以完全信任的，就算是毛遂自薦，想到要麵臨的處境，一個個都閉上了嘴不敢吱聲，也暗暗祈禱常季青不要把這檔子破事攤到自己的頭上。
“現在北國已經知道了梁輝易的死訊，諸位大臣可是有自薦要去議和的？”常季青冷眼看著底下一個個低著頭的大臣，冷笑一聲。
鴉雀無聲。
正當常季青想要雷霆大怒的時候，一個人立馬站了出來，“臣願意去。”
其他大臣看到那人詫異了一下，立馬慶幸竟然還有個不怕死的要當出頭羊，也避免了自己可能會麵臨的各種厄運。
常季青看著站出來的洛敏彥，從來沒想過在這個時刻，會站出來，“實在太好了，此時此刻洛大學士能夠站出來，朕實在欣慰不已，那就由洛大學士去吧。”
常文婧正在繡花，募然聽到洛敏彥要去北國的消息之後，被紮了手。
他要去北國做什麼，還在這個節骨眼上，希望不會出什麼事情才好。
常文婧抿了抿傷口，似乎有點累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常文旭拿了東西去看常文婧，雖然母皇明令禁止他去，但是思念常文婧的心讓他寢食難安，偷偷跑去看常文婧。
剛到莫愁宮，常文旭想著還是不要被守衛看見，便打算從後門走，還沒到後門，就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地進了常文婧的房間，心裏大為吃驚。
什麼人，難道是刺客？
常文旭立馬跟著進去，看到那個黑衣人正慢慢往常文婧走去，四處留神，疑神疑鬼。
正待要讓常文婧小心，卻見常文婧猛地轉頭，大驚失色。
“你是誰？”常文婧想讓楊永陵把窗戶關上，卻看到在窗外的常文旭，登時心都要跳出來，立馬通知楊永陵，“常文旭在後麵。”
楊永陵也大為詫異，立馬抽刀一把抵住了常文婧的脖子。
常文旭慌忙衝到屋裏，可惜還是晚了一步，懊惱自己的武功竟然退了這麼多，“你想要做什麼，放開她。”
“想要她活命的，就讓出一條道，不然我就殺了她。”楊永陵刻意壓低了聲音，抵著常文婧的劍也深了兩分。
“你根本逃不出去，把她放了，我就既往不咎。”常文旭看著那已經入了皮膚的劍，心裏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不能讓常文婧有事，絕對不可以。
說話聲引來了外麵的守衛，守衛一窩蜂湧了進來，登時把門給堵了。
“給我讓開。”楊永陵不悅地看著那些蝦兵蟹將，想著如何才能有全身而退的方法，但是轉了一圈，似乎都不行。
常文旭見那幾個守衛似乎蠢蠢欲動，一點都不把常文婧的生死放在眼裏，眼裏隻有那個刺客，舉起劍來就要砍上去。
“叮”的一聲，那侍衛的劍被打飛了出去，常文婧一腳踹上了那個守衛，“好大的膽子，誰讓你動的。”
一麵說著，一麵看著楊永陵，眼裏嚴肅不已，“放了她，我是太子，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隻要你放了她。”
楊永陵冷哼一聲，似乎對常文旭的一套說辭不置可否，隻是淡淡地說了一句，“讓開。”
常文旭無奈，隻能由著他，宣布太監宮女撤退，可是總是有那麼幾個不怕死的，一溜煙衝上去，跟楊永陵對打起來。常文婧夾在中間，看的常文旭緊張不已。
常文婧見勢不妙，暗中使力幫楊永陵脫身。一個守衛的劍猛一下往自己身上招呼過來，楊永陵見狀登時一下，用自己的身軀去擋住了這一劍，背部受了傷，行動也漸漸遲緩下來。
常文旭見狀，立馬加入了戰局，將常文婧拉回了自己的身邊，便再也沒有了顧慮，使了全力，一定要他死。
爭鬥中，楊永陵的蒙麵巾被扯了下來，看到那張熟悉的臉，常文旭睜大了眼睛。
竟然是楊永陵，那麼城樓之事，必定是楊永陵做的。
楊永陵想要逃脫，侍衛的劍嘩啦一下子全都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不能動半分。
“是你。”常文婧立馬擺出一副驚訝的模樣，“你回來了？”
楊永陵會意，“我聽說你沒死，便過來看看，如今我倒真的放心了。”
“我很好，我沒事。”常文婧看著楊永陵的手勢，該做的事情已經做完，心裏鬆了口氣。“放了他吧，他隻是來看我罷了。”常文婧看向常文旭，眼裏有著乞求。
“給我帶走。”常文旭陰沉著臉，右手緊緊攬住了常文婧的肩膀，“你怎麼知道他不是別有所圖，給我帶走。”
常文婧想要阻攔，卻被常文旭一把抓住了胳膊，“別去了，如果他是清白的，我自然會放了他。”
“清白？”常文婧眼裏閃過一絲異樣，“什麼意思，難道楊永陵他做了什麼事？”常文旭發現了什麼。
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被發現，看來以後要更加小心才行。
“我懷疑楊永陵已經投靠了別國，這次梁輝易一案，絕對跟他有關。”常文旭心裏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好像被人無端踹了一腳般的感覺，“而且不僅是他，就連董秋夢也……”
兩個人，一個是舊時的部下，一個是自以為是朋友的朋友，忽然擺了自己一道，心裏說不出的滋味。
果真還是露出了蛛絲馬跡，常文婧雖然心慌，但是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不可能的，我認識他那麼久了，他怎麼會是這樣的人，絕對不可能的。”
常文旭眯起眼，冷笑一聲，“知人知麵不知心，你不是他，你怎麼能那麼確定。隻是因為他跟你一起念過幾年書，就這麼相信他了？”
就算自己不是那麼相信他，到了最後被背叛，還不是那麼無法接受。
“是啊，我相信他。”相信他的忠心，相信他的為人，相信他的一切。
常文婧那麼堅定的眼神讓常文旭眯起了眼，看著她的眼睛，那種完全的信賴讓他心生疑惑，“你為什麼那麼相信他，就因為他來看你？”楊永陵的背叛讓他已經夠氣惱的了，沒想到如今就連自己最深愛的人也幫著他說話，而且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感受，“你憑什麼相信他，莫非你對他也念念不忘？那好，既然那麼相信他，我就讓你看看，他到底是什麼樣子的人。”
常文旭甩了甩手，氣憤地離開了莫愁殿。
不想跟常文旭吵架，卻因為他的一句話，讓自己失去了理智。常文婧揉揉太陽穴，自己一定是瘋了，就因為楊永陵被抓了，所以自己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了嗎。
這麼多年了，楊永陵就像是自己的影子一般，知道自己的想法，就算自己沒有提，就能夠提早幫她把事情做好。
洛敏彥要去北國做什麼，也沒有跟自己商量，如今楊永陵又被抓了，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呢。
常文婧再一次感到自己的無能。
昏暗的牢房，潮濕而陰冷，陽光透過窄小的窗戶照射進來，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的暖意。
楊永陵堅持不肯妥協，也讓常文旭頗為惱火，“你還是不肯說是不是？”
楊永陵不卑不亢，麵對常文旭，絲毫沒有任何的懼意，“我沒什麼好說的，我隻是來看文婧，希望太子殿下能夠秉公處理，不要因為個人原因，把什麼事都加到我的身上。”
常文旭一拍桌子，桌子應聲斷成了兩半，“你以為我是因為文婧嗎，說，你到底受了誰的指使。”
楊永陵反應淡淡，隨便你怎麼嚷怎麼鬧，反正他沒什麼好說的，“我還是那句話，就算你殺了我，我還是那句話，不是我做的就不是我做的。”
“城樓的鑰匙你沒有交出來，如今你人在東國，不是你做的會是誰做的。”常文旭氣的臉色鐵青，眼前的楊永陵再也找不到半點之前的模樣，完全換了個人似的，甚至敢公然看著他，跟他叫板。
楊永陵冷笑一聲，“如果僅憑一把鑰匙就說是我做的，太子殿下未免太武斷，如果誰有鑰匙就是誰做的話，那麼當初我早就將鑰匙交給了龔揚，難道龔揚沒有告訴你嗎？”
常文旭深吸一口氣，“立馬把龔揚給我找來。”
“你什麼時候把鑰匙給我的？”龔揚自然不承認，“當日你離開，我們甚至都沒有見過麵，怎麼可能把鑰匙給我。”龔揚見常文旭在看著他，心裏有些慌了，雖然自己真的沒有做過，但是看到他的懷疑的眼神，竟然莫名感到心虛起來。
楊永陵冷哼一聲，忽而笑道，“龔大將軍真是貴人多忘事，當日我離開之時，可是將鑰匙親自交到了您的手上，這會兒怎麼就不敢承認了。”
龔揚一把揪住了他的領子，“承認什麼，你竟然誣陷我，說，你到底受了誰的指使？”龔揚頭一次嚐到了被人誣陷的滋味，心裏的火氣騰一下就冒了上來，性子急，立馬就要動起手來。
“心虛了？”楊永陵哈哈大笑起來，“太子殿下，沒有證據說明是我做的，難不成想要屈打成招？”
龔揚真是很想給他來一巴掌，“太子殿下，明明就是他做的，還敢在這裏狡辯，看我不……”
“給我退下。”常文旭怒喝一聲，龔揚揪著楊永陵的領子不鬆手，但是常文旭發話，卻隻得鬆開了手。
“怎麼沒有證據，我已經問過了漪瀾院的老鴇董秋夢，她說就是你做的。”常文旭微微一笑，“要不要把她找來當麵對峙？”
楊永陵哦了一聲，“行啊，把她叫來，當麵說個清楚。”常文旭確實厲害，竟然能夠知道董秋夢也參合了進來。不可能，董秋夢不會出賣常文婧的。
“你對董秋夢似乎很熟悉啊。”見他毫不在意的模樣，倒是讓常文旭詫異了，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神情，似乎董秋夢絕對不會說什麼似的。
楊永陵假裝詫異道，“有嗎，不好意思，我連她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這不是太子殿下說的嗎？”
常文旭握緊了拳頭，楊永陵此時此刻的表情，讓他忽然想到了常文婧，就跟常文婧說話的模樣，連腔調都一模一樣。
常文旭惱火地離去，龔揚沒有跟去，看著趾高氣揚地楊永陵，冷笑了兩聲，“你就當我是屈打成招好了，這件事總是要有個替死鬼，不是嗎，寧可錯殺一萬，也不能放過一個！”
楊永陵怒視他。
“來人，給我大刑伺候。”龔揚一揮手，楊永陵立馬就被五花大綁了拖走。
“小人。”楊永陵惡狠狠地罵出口，滾燙的烙鐵刺到了他的身上，有著燒焦的味道。仇恨的眼神那麼一眨不眨地盯著龔揚，硬是不叫出口。
龔揚拿了把椅子坐下，“不急不急，咱們慢慢來，有的是機會。”他從來就不覺得自己是君子，既然對方死不鬆口，那就做回小人又何妨。
“楊永陵被嚴刑逼供了，你準備怎麼做？”董秋夢進了宮，看到又被嚴密監視的常文婧，“要不要我去把他救出來。”
“你現在去救人的話，隻怕會讓常文旭更加起疑，萬一他設下了埋伏，你不是自投羅網。”常文婧也不知道現在該怎麼辦，“洛敏彥已經啟程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別人為什麼不去，他就不怕自己這一去是去送死。”年紀也大了，萬一不好，她怎麼跟洛雲楓交代。
董秋夢也感到事情的嚴重，“可是不能什麼都不做，我這邊也出問題了。常文旭已經知道我扯進了梁輝易的事情裏，把我的漪瀾院給封了，我現在也是自身難保。”
沒想到常文旭的動作那麼快，他雖然沒有權力幹涉她密隱宮的事情，但是他卻能幹涉她妓院的事，隔天就找了借口把漪瀾院給封了，所賺來的銀兩也被充公。姑娘們也是怨聲載道，各個都跳槽。
“那密隱宮呢？”常文婧也是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