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番外相似度10(3 / 3)

我是真心喜歡端木楓的,可是很可惜,他看上去恐怕不是真心喜歡我的。

那些被慕容軒點了穴位,站成了不會動彈的木樁子的殺手同行們,則一致性的麵向牧師所在的方向,成為了最具有喜劇效果的觀禮來賓們。做了自己事情的慕容軒則過來,拉走了還想跟我說廢話的莊美豔。

這一下,隻剩下我們這當事人三位了。

白烈明這時候已經喘過氣來,回過魂,扶著輪椅勉強站起來,雙手放在我耷拉下去的右胳膊上,一抬一放,胳膊回了原位。

然後他笑著,扯了一下我的手,我很自然的把一隻手放在了他的手心裏,任他握著。

我們也算相濡以沫多年,雖然沒有奸情,卻勝似有奸情。

隻不過,這樣的奸情,病不是愛情,而是比我的愛情更加深厚許多的東西。

經曆了無數的艱難困苦,還有槍林彈雨。我們是獲得生命之神眷顧的兩個可憐蟲,能夠活到現在,當然會比普通搭檔要親密許多。

可是端木楓不會了解的,他從來沒有問過我以前具體做了些什麼。或許換個人,會誇讚他很體貼,不過問愛人的私密空間;但是我不是那種人。我是一個,希望有朝一日,有那麼一個人,願意和我分享我的曾經,然後撫慰我所有的傷痕,抱著我,給我溫暖和鼓勵。

最好,他能夠告訴我,我以前都過去了,現在是全新的開始。

不過很顯然,以前還沒有過去,現在隻是以前的續接,還是狗尾續貂那一種。

端木楓冷冰冰的看著我,“你認真的?”

“啊,是的。這件事我很認真。”我說。說得風輕雲淡,卻透著認真無比。

“跟那次醫院裏,白烈明的病房外麵,一樣的認真?”他問。

我笑了。

虧他還記得那一次他用幾句話就把我勸得完全丟盔卸甲,回心轉意的經曆。也好,拜他所賜,讓我再次回憶起那一次我有多沒用,那樣輕易就敗在了他的言語之下,原來世界上最強大的武器不是原子彈,是語言。幾句話,就能改變結局。

“那次是耍小性子。這次不一樣,這次是說實話,我的確沒有對你足夠的忠誠,”這是假的;

“我背叛了你,”這也是假的;

“我是喜歡你,不過已經過去了,”這還是假的;

“我喜歡的生活,不是和你一起,不是在家聽你的話,相夫教子,做個賢妻良母,那不是我對生活的向往。”這,半真半假。

“我和白烈明在一起十二年了,”這是真的;

“情分比跟你一起深多了,”友情加親情的重量,怎麼和愛情相比?

“我可以沒有你,但是不能沒有白烈明,”這是假的;

“走到這一步我也不願意,可是沒辦法,我們還是算了吧。我不想再騙你了。孩子我不會要的,你自己處置吧,反正對於我來說,有白烈明就夠了。其他什麼人,都不重要。”

“包括你的親妹妹?”端木楓反問道。

他真體貼啊,這個時候,想到的還是莊美豔,而不是他自己。

“在我回答你的問題之前,我能先問你一個問題嗎?”我看著端木楓的眼睛,問道。

“說吧。”

“你究竟是因為喜歡我,才和我在一起,還是想著讓我妹安心,才費了那麼多周折,拿下我,和我結婚,讓我為你生下孩子,每天扮演著合格丈夫的角色,哄騙住莊美豔,讓她誤以為,她最希望得到幸福的兩個人,都幸福了?”

端木楓沒有避開我的直視,他保持著我們兩個目光相對的姿態,沉默了良久,然後淡淡的說:“現在說這些還有用嗎?”

“我想知道。”我說。

端木楓長長呼出一口氣,冷冷的說:“那你不應該做白日夢的。答案那麼明顯的。”

我以為我會在知道所謂的真相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著,像個怨婦一樣,哭得很難看。

不過我沒有。我隻是靜靜的看著端木楓,那張我從第一眼看到,就動了心,傾了情,沒辦法從這個深淵中爬出來,喜歡到深愛,直至現在也無法不為之顫抖的臉。

我是愛他的,很愛很愛端木楓的。可是或許是緣分使然,就像我之前想過的那樣,我沒能有機會去到鳳王朝,遇到端木楓,在他被所有人所傷心之前,遇到他,給他以愛;也沒有能在他被傷之後溫暖他的心。

縱使深愛得入心入肺了,天意如此,我也隻能無能為力。

他愛的畢竟不是我。

我該這樣想嗎?像個大度的,終於了解自己所愛的人,隻是把自己當成個替身的存在,或者連個替身都算不上的,隻是一個為了讓其心愛的人安心的道具的男人,而如此去扭曲自己的心意,去為他開脫,枉顧自己的難過?

我是那種人嗎?

不是。

我才不是呢。

所以,我揚起那隻被端木楓卸了胳膊,後又被白烈明安上去的右手,對著端木楓,狠狠的揮出去。

至少,讓我打一巴掌泄個憤呀。

在揮出這個巴掌之前,我想過僅有的兩種結果。

一是我的手被端木楓擋住,然後再次狠狠甩開,巴掌沒打中目標;

二是我打中端木楓,一個巴掌,五個紅指印,深深的印在那張俊美逼人的臉上,讓旁觀者大吃一驚。

可我沒想到第三個可能性。

我沒想過莊美豔會突然衝出來,看樣子事想製止我這一家暴行為。

我的巴掌硬生生停在半空中,打不下去。

我看著莊美豔,扯了扯嘴角,想自己應該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

“你能不能別這麼聖母?”帶著譏諷的味道我對莊美豔說。

莊美豔怔怔的看著我,低聲叫了一聲“姐”。

我停在半空中的巴掌一下子下去,狠狠的抽在了莊美豔的臉上。五條紅指印鮮明印刻在她右臉頰上,看上去可笑極了。

“你他媽別這麼犯賤行嗎?”我惡狠狠的大聲吼道。

話音未落,血腥上湧,我一個趔趄,後退了半步,咬緊牙關,瞪著眼眶紅透的莊美豔。

莊美豔眼淚撲簌簌的往下一個勁兒的掉。

氣紅了眼的端木楓一個箭步過來,單手抓住了我的脖領,看樣子是準備直接掐死我了事的。

卻被哭的一塌糊塗的莊美豔死死拽住。

端木楓咬牙切齒的看著我,“滾!”

說完,他把我朝地上一礽,就跟扔一件垃圾一樣。

被狠掐過的位置疼得驚人,我真該讚歎一句,端木楓在這種情況下還沒能留點分寸,沒把我一招殺了。

他總是要顧忌莊美豔的。不管如何。

我喘著粗氣從地上爬起來,最後看了一眼站在莊美豔身邊的端木楓,覺得或許應該說點什麼,後來想了想,什麼也沒說,隻是推著白烈明,慢吞吞的走出了聖彼得大教堂。

沒有人追出來。

也沒有人喊我的名字。

再也不會有人想要我回去了,我知道。

雖然不是不了解這個後果,可是我還是會覺得有點難過。

不過隻有一點點而已。

從教堂出來,穿過那些法國警察專門弄出來的一條隔離帶,我推著白烈明拐進了一條有點像是小巷子一樣的街道上。

白烈明擔心的看了我很多次。

“別看我了。”我對他說。

然後他轉過頭去,不再看我。卻開始提問:“我們去哪?”

等了很久,沒有等到回答的白烈明回過頭,看著我,眼睛瞬時間瞪大。

他大概是看到我捂著嘴的手指縫,正不斷往外湧出鮮血吧。

“蘇九”

那是我那天參加姚芊依和莊擎蒼的婚禮時,聽到的最後一聲呼喚我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