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裁決,瑟瑟發抖(2 / 3)

“小哥哥,你又來了。不工作,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莫回為難。

“別忘記我們即將是夫妻,男人養家天經地義。”他是大男子主義的奉行者。

“我不想做你的包袱。”莫回輕聲拒絕。

章淩碩笑笑,並沒說話,暫時放棄遊說,轉身開始忙碌。

莫回覺得氣氛有點怪異,卻又說不出來哪裏奇怪了,也許是她太累了,所以產生了幻覺。收斂起心神,將注意力放在畫稿上。

莫回去肖家送畫稿之前,去工作室與木秘書反複比對了幾個方案之後,決定挑選了最優雅、貴族的一個方案。木秘書大致跟她交代了下對方的背景,沒有聽到有關肖生一夫人的任何想法,隻能按照對方的世家去製造了一個適合對方的方案。

這天,莫回依約來到這座大得嚇人的城堡裏,坐在主位的肖生一滿臉嚴肅地看著畫稿。

“莫小姐,這就是你的構思?很遺憾,這畫稿畫得非常好,但它無法打動我。”肖生一看了畫稿片刻,讓德克將畫稿遞回給莫回。

莫回將幾個日夜的努力小心收進文件夾,“很抱歉,老先生,沒有做出您心裏深住的畫稿。但我有個不情之請,請您答應。”

“說來聽聽。”

“您可否告之,夫人的故事,這會讓做畫者能走進人物更進幾分。”

肖生一的回答是大笑數聲,“莫小姐,恕我直言,你沒有從商的天份。你不了解你的客戶,甚至你連打聽的想法都沒有,此其一;其二,你的語言表達能力太弱,客戶無法了解你的能力,不是每一個客戶都會給你機會,讓你嚐試。因為你在浪費別人的時間。德克,送客!”

“老先生,請您聽我說!”莫回想要說點什麼,德克已經起身做出送客的準備。

院門,一聲嬌嫩的嗓音響起,“太爺爺!”

語音一落,是對可愛的雙胞胎,越過她撲進肖生一的懷裏。

“雙胞胎!”莫回在口中低喃著,她好像在哪兒聽說過雙胞胎,她極快地在腦海裏搜尋著。

突然,白光自腦中閃過,她想起來了,肖若辰!肖若辰說過,他家有對雙胞胎,有個深受英國禮儀熏陶的家庭,如果她沒記錯,這位老人也姓肖!肖若辰曾提到,他的奶奶很喜歡小孩子!

“老先生,如果不打擾您與您的小寶貝的嬉戲,我想花三十分鍾的時間再為您畫幅畫稿。如果依然無法打動您的話,我立刻離開,並把我的工作室關閉,再不為人畫稿,雕像。”莫回認真說道,滿是堅持。

肖生一深深看了一眼莫回,連德克也忍不住多看一眼這個莽撞的女人,“年輕人,需要點教訓。三十分鍾就三十分鍾吧。德克,把桌椅搬過來吧。”

桌椅搬得很快,莫回坐在椅子上。耳邊回響著肖若辰的畫,“我爺爺人雖冷淡,但從未舍棄過家人。即使他從未在表麵上親近過我們,他心裏一直是有這些晚輩的。隻是我們不夠摯誠,走不進他的心裏。”

孩子是成人之間的橋梁,而這位老先生他對誰都冷淡無比,隻有對待這對可愛的孩子時,笑得一臉溫柔。

她之前的畫稿隻畫了照片裏的老夫人,連這位老先生都沒入畫,真是失策。

她鋪開畫稿,畫筆在畫紙上流動著,迅速打了底,繪製大概構圖,將老先生坐的椅子也入畫。這椅子用光滑如新,木卻是陳木,可見他十分珍愛這把椅子。

三十分鍾之後,莫回將畫稿重新交給德克。

這次就算結果依然一樣,她也不會太難過,因為她的畫稿打動不了老人。

肖生一看著畫稿,臉色一變,眼眶泛紅,持畫稿的手顫抖著。許久,他深吸口氣,語氣平穩,“莫小姐,有勞你了,希望你的刀功不會讓我失望。”

“謝謝您!”莫回誠心感激,跟隨帶路的仆人離開。

“德克,幫我從房間裏拿出那個信封吧。”肖生一開口,眼神顫抖著。

德克離去,未幾手裏拿著一個信封回來,恭敬地遞給肖生一。肖生一將來信封打開,取出一張畫,他手指顫抖地撫摸著畫上隱約的字跡。

“德克,這就是肖家的秘密。”肖生一突然笑笑,將畫遞給德克。

“……老爺,這……”德克震驚不已。

“你的名字出現在上麵不是嗎?我一直都知道。德克,她愛上了兩個男人,我和你,我甚至知道更多的事情,隻是德克這一切都結束了,她已經離開了十五年,我們不需要再為她埋葬自己的生活。”

“老爺,我對不起您。”

“我們沒有誰對不起誰,畢竟我們互相扶持走了大半輩子,以後也還要一起走下去。”

“是的,先生。”

“我們不能讓一個過世的人束縛了我們的餘生。”肖生一笑笑,任風將手裏的畫吹離。

莫回在車上撥通了章淩碩的電話,電話那頭才一接通,她便迫不及待地說起來:“小哥哥,我成功了!那位老先生同意將案子交給我了。”

她想分享高興的事情的第一個人一直是他。興奮的情緒,隔著話筒依然明顯。

“……是嗎?恭喜。”低低的男性嗓音,此時聽入她的耳內,有一種讓她顫抖的感覺。

“你為我高興嗎?”她繼續問。

“嗯。”

“那,要不要幫我慶祝?”她有一種想要開香檳的衝動。

“……你回家,讓我告訴你,我有多高興,嗯?”電話那頭是靜默了一會,仿佛是在享受她剛才那陣無垢的笑聲,“貓兒,我再也不會讓你放棄工作了!工作帶給你的成就,不會比我自身工作帶來的成就小。”

“當然。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希望有個平台展示自己,隻是平台的大小不一。”即使他看不見她的笑容,她還是掛著燦爛的笑容,十分期待他為她舉辦的慶祝會。

隻是……他們的慶祝會,是在床上開的。自工作室開張之後,她一直在忙碌著畫稿的事情,幾乎都在熬夜,而他比她還要忙上幾倍,他的交集隻在書房裏。

就是說他們之前,幾乎有一個月沒在一起。

這讓這場歡愛變得激情而綿長……

隨著第一份工作的出色完成,莫回的了緣工作室,案子慢慢地接得多起來,信譽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累積的,而且,她又有實力佐證,她小小的工作逐漸打開局麵,越來越多的人找上她,希望她幫忙設計人物或家居裝飾的。

現在做著自己喜歡的工作,每天塗塗畫畫,拿著雕刀自由的雕刻著,倒也其樂無窮,她非常滿意自己如今的生活。有的案子是在紐約,有的也在美國的其他州,所幸現在是個資訊發達的社會,隻要有台電腦,在工作室裏依然可以完成工作。

每次有客人成交單子,她都非常財迷的數著錢,惹來木秘書狠狠地鄙視。她沒有多愛這些錢,隻是喜歡這些錢以後可能發揮的功用。她就興奮不已!

忙了一整個上午加半個下午,她合上電腦,輕輕地捶了捶自己發酸的肩膀,電話接了進來,這個時候除了他,不會有人打她電話的。

“小哥哥,我好累呢。”她不看手機屏幕的顯示,按下通話鍵軟軟的抱怨著。

回答他的是男孩的朗笑聲,“姐,是我。不是你家男人!”

“莫悔?”莫回把手機拿離耳邊,看了看屏幕,是章淩碩的號碼啊,“你來美國了?”

“是啊。回來做畢業論文答辯,剛好爸應邀來美國辦畫展,我們就一起過來了。”莫悔說得很愉悅。

“現在你們在哪兒?”

“跟姐夫在一起!”莫悔笑笑,指責道,“你這不靠譜的姐姐,姐夫都比你盡職!”

“我錯了,我立刻過去!你們現在在那裏?”趕緊認錯,趕緊收拾東西,出門離開。

“現在在機場,等下跟姐夫直接去北美美術館!”

莫實平的畫展在北美美術館舉辦,美術館周圍是文藝氣息和商業區街並重的區域,其中不乏在業界獨占敖頭的梅爾酒店,就在北美美術館的斜對麵。這樣的待遇在新晉畫家裏算是最榮耀的事情之一。

莫實平倒不太在意這些名利,得到他也沒泰然,失之淡然,到了美術館內,他也隻是目光柔和地打量了一圈環境,並沒有過大的喜樂。

“爸!”莫回尖叫地跑進美術館,遠遠地就叫了起來,與平時沉靜的個性全然不同。

“傻孩子,爸腿腳不方便,跑不掉了。你小心點。”莫實平寵溺地笑笑。

“咦,小哥哥怎麼不在了?”莫回看了看周圍,沒見章淩碩。

“姐,你能先關心你長時間不見的弟弟嗎?你家男人你可是天天見。”莫悔不恥她姐這種有異性,沒人性的行為。

“身為我弟的你,不是也先打電話給你未來的姐夫之後才打電話給我的嗎?”莫回也鄙視之。

“你又不會開車,打電話給你幹嗎?”莫悔找了個非常重要的理由!

莫實平看著姐弟倆鬥嘴鬥得不亦樂乎,趕緊道:“你來之前,他接了個電話,沒來得及等你。”

莫回哦了一聲,說道:“爸,你這麼重要的畫展,我們一起設計,好不好?”

“嗯,你喜歡就好。”莫實平點頭。

說做就做,兩人在莫悔回校後,開始測量起畫的排台和設計,莫實平大部分的畫都已經裱框,裝訂好,隻有少量的因為天氣的原因受潮,放在通風的位置晾幹。這影響也不大,反正還有幾天的時間。

章淩碩驅車到肖生一的城堡內。如在自家一般長驅直入,“爺爺,你找我?”

“是啊。”肖生一微笑道,任德克為他量體裁衣,連肖家的大先生和二先生也在場,“有喜事發生?”

“淩碩,爺爺準備重開家宴。”大先生微笑著回答,他身材偉岸,身姿筆挺,有著刀削斧劈般深刻的五官,不恕自威的麵孔,眉目間是風月積演下來的深沉,嘴角有兩道深刻的法令紋。

肖大先生的麵容和性格是最接近肖生一的人,行事作風也極像。近年將肖氏的私航打理得井井有條,沒有任何不當。

“這是肖家晃十五年第一次家宴。”二先生也跟著笑起來,他長相斯文,頗有些書卷氣息,無邊的眼鏡為他添了幾分儒雅。

“恭喜恭喜!”章淩碩笑道,這時候叫他來,自是把他當自家人看待了。

“就是那個若辰那個死小子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連個信都沒有。”肖生一怒道。

“爺爺請放心,我已經派人查了其他幾家國航的情況,現在三弟在英國的老家。我早上將您重開家宴的消息告訴他了,他說會趕回來的。”肖大先生走到肖生一旁邊,恭敬地接下老人換下的舊衣。

“也罷。這渾小子還沒膽大妄為到不參加家宴,這家宴跟他的關係也不大,反正他也不打算接手肖家的事情。”肖生一依然滿臉不悅,卻也不再生氣,問道:“舉辦家宴的宴會廳選好了嗎?”

“希爾頓、多明戈都已為家宴發來了菜譜,希爾頓總裁當晚會親自來迎接您。多明戈則已北美東邊的新興農場做為當晚的賀禮。”肖二先生翻閱記事本。

“這兩隻老狐狸倒是會抓住機會。”肖生一傲慢地哼了一聲,看了眼章淩碩,“淩碩,你認為梅爾酒店如何?開肖家的家宴在那裏應該是他們的榮耀吧?”

“爺爺,您可以不用這樣。”爺爺是要為他還梅爾集團的人情,他知道。肖家公開對梅爾集團示好,這會對梅爾集團帶來不可預估的利益,同時也擺明著不買希爾頓、多明戈的賬,希爾頓、多明戈的背後的政要,能不蠢蠢欲動嗎?

“我肖家要開設家宴,這麼重要的事情,那幫老狐狸還敢直接叫板嗎?”肖生一一生隨心所欲習慣了,從來都是別人順從他的份,到老依然如此。

章淩碩無語,他相信在場的肖大、肖二和德克先生也一樣,大家沒人答話。所幸肖生一也並不在意有沒有人搭話,繼續開口道:“這次我重開家宴並不為肖家的將來,未來的肖家會在我兩個孫子的帶領下一定會越走越好,我不擔心。現在我隻是要將我的夫人公之於眾罷了。”

肖大、肖二先生聽到肖生一突然提起奶奶的事情都愣了一下,德克先生卻一臉從容。

肖家家宴選擇在梅爾酒店的宴會廳舉行,隻邀請了關係深厚的社會名流和政要人士。晚七時,肖生一在眾人的期待下,步履莊重地走上紅毯,那對雙胞胎各走在他的兩側。三人的到來,表示宴會正式開始。

章淩碩擔任著主持人的角色,他清雋雅致的麵容一站在那裏便吸引了在場所有女性的目光,他輕雅的嗓音如醇厚的美酒,緩緩擴散,簡單而隆重的介紹了肖家所有的家庭成員後,他優雅地做了個請的姿勢將肖生一請出場。

“多謝各位的抬愛,出席肖某的家宴。此次家宴的主要目的是想展示我家夫人最愛的一副畫作,和一尊木雕。肖某一生隻愛過一個女人,她的離世把我的心也帶走了,讓我忽視我的家族十五年……”

宴會廳的燈熄滅,一束白光照射在宴會廳的正中央,一幅竹席畫卷在徐徐展開,瑰麗的色彩,泛黃的竹簽,有顆粒感的人物抓住了所有人的視線與呼吸。

莫回亦是如此,原來另一幅圖在肖生一的手裏,並且得到細心的照顧。竹席畫緩緩卷起,合上。屏幕上出現另一副黑白手繪畫,乍看之下莫回差點以為那是她的畫稿了,但細節表明那畫不是她的。

不過看到另一幅竹席畫時,她還是忍不住吃驚了,原來另一幅圖在肖生一手裏。這幅圖他應該也十分珍視,心裏也舒緩了。章爺爺是愛畫之人,知道有人把他喜歡的畫珍藏得如此細心,也應該無憾了。

看了展出的兩幅畫後,她便貓著腰立刻宴會廳,台上肖生一介紹著畫的故事。

“這幅畫稿是我的夫人畫的,當時還沒有這一對可愛的雙胞胎曾孫,她卻福至心靈。我一直在尋找能雕刻的人,前段時間,有一位木雕老板畫了出來,她沒見過肖家雙胞胎的任何照片,卻勾畫出他們三歲時的光景。”老人說著,喉嚨有點酸澀,幕布上也出現了莫回的畫稿,除了畫稿大小不一之外,幾乎一模一樣。

章淩碩看著畫稿,覺得那小貓兒也隻不過瞎貓碰上死老鼠而已。他暗想著,心思飄到斜對麵的北美美術館,畫展應該早就開始了。

“此次家宴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我將全麵退休,回英國的老宅。二,讓大家認識肖家新的掌權人,肖大和肖二。”肖生一宣布道,在德克的攙扶下走下舞台,肖大、肖二先生雖然驚訝,但依然麵色如常,用商業禮儀應承在場的名流。

肖生一來到章淩碩旁邊,問道:“在想什麼?不想讓吳家知道你與肖家的關係?”

“爺爺,你想哪兒去了。人家吳家的情報站也許早就知道了,我隻是想告訴你。你的木雕是莫回雕的。”章淩碩笑笑,他想肖生一應該還沒注意到。

“那個平凡又倔強的女人就是你用幾十個億換回來的人?”肖生一的臉上難得露出點驚訝的表情。

“嗯。”章淩碩笑答,看到吳森豪與蔣梅,“爺爺,你應付。我先逃了!”

“德克,這小子的眼光好像真的很差!”肖生一說得有點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