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鵬點點頭,“去吧,去告訴你姑媽,就說南宮夜要來接她了,讓她收拾一下,到客廳等候吧,我稍後也會下去。”
“是。”上官煒恭敬退出。
上官煒從父親的書房裏退出,便出了別墅向後走,上官暮晴住在更深一層別墅裏,他要去接她來主樓。
卻在兩棟別墅之間的石板路上,遇到了上官暉。
上官暉也生得一表人才,高大,帥氣,五官棱角分明,眼眸深邃,看人時總是似笑非笑。
在這個家裏,他的身份是個私生子,雖貴為上官家的二公子,但終歸是個不光彩的身份,地位遠不如上官煒,甚至還經常承受上官夫人的冷嘲熱諷。
在這個家,唯有上官煒對他最好,所以,他對這位大哥還是蠻尊重的。
上官暉微微一笑,溫潤的聲線漫出高山流水一般的磁感聲音,“大哥。”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就是上官暉。
雖然自幼生活在畸形的家庭與嘲諷的環境裏,他還是出落得謙謙公子風。
上官煒深知上官暉的身世,他是姑媽的親生兒子,卻生下來就被人為地母子分離了,雖然生活在同一個家裏,卻一個思子成疾,一個自幼沒有父愛和母愛,上官煒覺得上官家深深虧欠了上官暉,但他無力改變,唯有對這個弟弟好一點。
上官煒笑著點點頭,璀璨的眸底釋放出溫暖的光芒,“暉,我正要去接姑媽來主樓客廳,南宮夜馬上就到了,我剛想起還有其它事要做,你代我去吧?”
這些年,他雖然不能站出來讓他們母子相認,但他真的不著痕跡地製造出了很多機會,讓他們母子親近,所以,在這個家裏,上官暉與上官暮晴的感情是非常好的,這全得益於上官煒。
上官暉毫不猶豫,“好,我馬上去接姑媽。”
————
上官家在奧都非常有影響力,家族更是龐大,而上官鵬一家,住在京城一郊,占地三百餘畝,擁有數棟園林別墅。
進入上官家,讓人不禁感歎,庭院深深深幾許,簾幕無數重。
上官家,堪比皇宮。
當然,作為全球最大經濟世家家主,南宮夜見識過各種輝煌,進入上官家,他亦氣定神閑,走在寬闊而花壇錦簇的別墅內路上,他就像一位徐步前行的帝王。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在翻湧著即將見到母親的激動。
上官葭琪早已吩咐下人跑去通知上官鵬,她自己則是陪著南宮夜向庭院深處走,一路上給他介紹各種建築的用途,當然她的話題始終沒有離開上官暮晴,她介紹的每一座建築,都與上官暮晴有關。
這一切,都深深地觸動著南宮夜的心。
上官家,終是在他心中攪動了波瀾,因為他的母親就姓上官。
上官暮晴一直坐在臥室裏靜靜等候,她透過臥室的落地窗,靜靜地望著別墅的林蔭路,想著她的兒子在不久的將來就會出現在那條路上,她的心就無法自控地翻湧起驚濤駭浪,她的眼睛似乎望穿了時空,被等待的歲月熬到枯幹的雙眼,再也分泌不出一滴淚。
三十年啊,太久違了!
她的兒子,太想念了!
上官家對於上官暮晴來說,是娘家,其實也是牢籠,她在這座牢籠裏,已經囚困了三十年了,她盼著與兒子團聚,已經盼了無數個日日夜夜。
母子分離時,南宮夜才三歲,作為一個母親,忍受這種分離之痛,是多麼殘忍,她深刻地體會到了。
她終日坐在輪椅上,從不曾踏出上官家,也從不曾為世人所知曉,她唯有通過新聞了解南宮夜的消息,每當年到報紙上年輕英俊的兒子,她都會淚流不止。
看著南宮夜,她亦會想起自己那個剛生下來就死去的兒子,多麼殘忍,當年上官家與南宮家交戰,飛機失事,她用生命護住腹中的胎兒,忍著莫大的悲痛,強迫自己活下來,十月懷胎,她生下了,卻連一眼也沒有見到。
那一天分娩,她痛得死去活來,最終昏迷,三天後醒來,卻被告之,孩子生下來就夭折了,已經被悄悄埋葬。那一刻,她悲痛欲絕,很想一死以終結那些徹骨的痛。
後來,她還是活了下來,因為她還有一個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