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件信物,幾張照片,完全顛覆了南宮夜三十餘年來所有的固有認知,他突然覺得時空錯位,風雲變幻。
他緊緊地握著那幾張照片,母親昔日的音容笑貌一一劃過腦海,於是,他落淚了,他的母親居然還活著,他這些年所受的孤獨和艱苦,似乎一瞬間,都找到了傾泄的出口。
一個人,不論他活到怎樣的歲數,站到怎樣的強者高度,都改變不了對母親的思念情懷。
“媽媽!”一聲低歎在南宮夜的心間響起,這個稱呼,在他三歲以後,就隻能回蕩在他的心海深處。母親去世時,他那麼思戀,那麼遺憾。而今能夠重新再喊一次媽媽,縱使他是強大睿智而冷酷的男人,也難免心裏酸酸的。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南宮峻又背著他做了哪些傷天害理的事,他的母親居然一直都活著,而他這麼多年卻一無所知。
上官葭琪說,她幼年時,長年與他的母親相伴,這讓南宮夜突然對上官葭琪緩和了態度,“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
南宮夜的話相較之前,顯得溫柔而親近許多,這讓上官葭琪心裏蕩起甜蜜的漣漪,她早就說過,待南宮夜知道了他與上官家的淵源,就一定會改變對她的態度的。
所以,上官葭琪的眸底燃起了一絲明媚的光焰,“夜哥哥,我了解得也不夠全麵,你坐下來,我把我知道的全部說給你聽。”
一件信物,幾張照片,足以讓南宮夜信任上官葭琪了,所以,他依言坐了下來,認真地凝視著上官葭琪,等待她將真相一一道出。
上官葭琪也重新坐下,微微沉吟了一下,開口說,“我最清楚的是姑媽的身世,姑媽是在一歲時被送往龍城福利院的,上官家這樣的顯赫家族,不論是何原因,都是不可能遺棄自己的骨肉的,所以,姑媽不幸流落在龍城福利院,實屬爺爺和奶奶無奈。”
“夜哥哥,你知道的,幾十年前,上官家發生了一場家族內部的爭鬥,那次爭鬥世人皆知,爺爺是長子,根據太爺爺的安排,他順利地繼承了上官家主的位置,但是二爺爺一直不服,總想取而代之,所以,他暗中勾結一些元老人物,想秘密害死爺爺和奶奶。”
“爺爺仁心寬厚,對二爺爺又頗有兄弟之情,所以並無多少防備,以至被二爺爺逼到了絕境,在被二爺爺追殺的過程中,他派人把姑媽漂洋過海送到了龍城,想托給一個友人庇護,而我的父親,也就是現在的上官家掌權人,他當時隻有五歲,被秘密送到了南奧大草原,那裏有國際刑警組織的秘密基地,而那個基地的負責人,對爺爺十分忠心,所以他適時保護了父親。”
“姑媽很不幸,在保鏢秘密護送她前往龍城時,半路遇到了二爺爺追殺,保鏢們全部遇難,而姑媽不幸失蹤,爺爺奶奶因為這件事,悲傷過度,又加上被二爺爺追殺得緊,都不幸先後離世了。”
南宮夜深深地皺起了眉,睿智的眸子閃耀著璀璨的精芒,“那你們後來又是如何確認我母親,就是當年丟失的上官家的長千金?”
上官葭琪微微抿了一口咖啡,接著說,“爺爺奶奶在將姑媽送走的時候,就料到可能會遭遇二爺爺追殺,為免骨肉失散找不回,他們在姑媽的肩膀,刺青了一個特別的標誌,後來上官家就是憑借那枚標誌找到姑媽的,當然,為了萬全,還做了親子鑒定,確認是姑媽無疑。”
南宮夜在得知母親仍健在於世後,漸漸地由激動冷靜下來,他也在快速分析,上官葭琪的話有幾分真,有幾分假,“你們是何時得知我母親身份的?”
上官葭琪乃是國際刑警組織裏的第一女金花,南宮夜審度的眸光,她自然感受得到,但她自認為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實的,所以不懼他的忖度和審視。
上官葭琪繼續說,“這還要從當年說起,我父親被送往南澳大草原之後,基地負責人便一直秘密部署,期待有一天殺回上官家,再擁立父親為上官家主,與此同時,他也在秘密尋找姑媽,在姑媽十歲那年,他們找到了她,但那時父親上未成年,還不能暴露身份,以免被二爺爺的人發現,所以,基地負責人聯絡上了當年爺爺欲托負姑媽的那位友人,後來那位友人便將姑媽從福利院領養了。”
聽到這裏,南宮夜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上官老爺的那位友人,就是當年在龍城赫赫有名的蕭家?”
上官葭琪點頭,“是的。”
南宮夜緊抿著雙唇,暫時沉默了,如此說來,蕭家突然從福利領養一個十歲的小女孩,還對她照顧有加,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釋了。想不到,那些陳年往事,淵源竟如此深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