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戰抿了一口茶,看著陌子桑從外麵爬進來,麵無表情的臉上沒有任何的情緒波動。
“娘娘,我進來了。”即便是死死壓製著,但那雙眼眸裏還是透出一片冷意。
陌子清的視線落在陌子桑的身上,然後盯著她的眼睛:“你倒是堅持的很呐。”頓了頓:“既然你想做本宮的丫鬟,怎麼看本宮的視線那麼冷,該不會是來尋本宮報仇的吧。”
陌子桑直直的與陌子清對視,平靜的說到:“娘娘多慮了,隻是我自幼是個乞丐,被人糟蹋多了,也就習慣學冷眼看人了。”
“是嗎?”陌子清似笑非笑:“那你來這裏有什麼目的?”
“榮華富貴。”
陌子清一陣輕笑,再次看向陌子桑:“你能為本宮做什麼?”
陌子桑一字一頓的說到:“為娘娘去死。”
“去死?”陌子清呢喃:“好啊,本宮現在就想看你是怎麼個為本宮死的。”
“是。”陌子桑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起伏:“還請娘娘給我一把匕首,憑我現在的身體起來撞牆是死不了的。”
閻戰托著下巴,至始至終都冷冷的看著她,此刻從腰間拔了一把墨色的匕首扔到她麵前:“不知這把怎麼樣?”
陌子桑微微一滯,這把匕首她認得,她十八歲那年跟著他去獵場,遇上了熊,差一點就被那公熊一掌拍死,是他驀然出現,用這把匕首刺進公熊的心髒,救了她。
“謝皇上。”陌子桑伸出手,慢慢的拾起地上的匕首,拔開,握緊。
過往雲煙一切都是溫柔如水,隻是那真相太過鮮血淋淋。
所以,她不會相信,那一年的相救是出於他的真心,再也不會了。
冷冽的光驟然出現在雙眸裏,一揚手,那鋒利的刀刃直直的往心髒處刺。
也絕對不會就這樣死去。
鮮血一下子噴湧出來,豔紅的顏色迅速的在衣裳上彌漫開來,猶如一朵妖冶的花綻放。
原本就蒼白的臉此刻毫無血色,陌子桑抬起臉,平靜的看向皇後:“這樣夠嗎?”
陌子清看著陌子桑,沒說話。
“不夠嗎!”陌子桑恍如自問,然後右手更加的用力,直至那刀刃全部沒入身體。
“夠了。”陌子清出聲:“隻要你不死,本宮就用你。”
“謝謝娘娘。”尾音剛剛落下,意識一下子就遠去,身體好像千斤一般重,直直的倒了下去。
滿目的暗黑猶如潮水一般漲退,猶如纏絲一般將她包裹,她越想掙紮,就束縛的越緊。
“爹爹,爹爹。”陌子桑傷心的呢喃著。
阿來放下手中的濕巾,轉過來看著床上蒼白的人。
“爹爹,你不要走,不要扔下桑兒,不要!”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阿來一滯,抬起手,輕輕的幫她將眼淚拭去。
突然,陌子桑的臉變得猙獰:“爹爹,我一定會為你報仇,把他們都殺了,都殺了。”
阿來震住,手停在半空,良久才放下來,呢喃道:“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指尖輕輕的撫上那緊緊皺到一處的眉:“還好我能在這裏。”
陌子桑感覺有一股溫柔的觸感,很真實,意識慢慢的恢複,腦海閃過一張刻薄的臉,可嘴角帶著笑意,不過,她應該謝謝那個人,曾經刻薄的逼迫她掌握人體的內在結構圖,否則,她那一刀下去或許就真的直刺心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