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髒在一圈一圈的被紮緊,似乎要透不過氣來一般。
隻要她抬頭,隻要她抬頭,就能看見那兩個人,那兩個即便是做夢也恨不能千刀萬剮的人。
女子們一字排開,半垂著臉,等待著。
一旁的小太監喊道:“抬起臉。”
陌子桑應聲抬起臉來,一眼就對上了正前方的陌子清。
陌子清似乎感應到了陌子桑的視線,從上麵看了過來,在看見陌子桑的瞬間,溫和的眸子裏快速的閃過一抹詫異。
陌子桑微微斂起眼眉,也不避開,兩人的視線在半空相交織。
陌子清將身體靠向身邊的閻戰,軟軟的說到:“戰,你覺得呢?”
閻戰一手溫柔的摟過女子,大手掌輕輕的摸著她的長發:“隻要你喜歡就好,隨便看看就行,別太累了。”
溫馨寵溺的畫麵印入眼簾是鋪天蓋地的痛,是鑽心刺骨的痛,就好像一把鋒利的刀在心髒上不停的不停的切割著。
陌子桑死死的咬住嘴唇,一絲血跡從裏麵流了出來。
她以為她不會再痛了,明知道一切的一切,她也不會再有心痛的感覺,可她還是痛,痛的想要就這樣死過去,希望就在此時此刻瞎了雙眼,看不見,聽不見。
心啊,在痛。
可是,她現在有多痛,當年有多愛這個男人,那麼現在,就有多恨多很這個男人。
如夜一般的雙眸冷徹心扉,直勾勾的如同一把鋒利無比的刀子。
陌子清再次揮了揮手,那些沒被看中的女子都喪氣的離開了,看著陌子桑,半是慵懶的說到:“把臉抬高些。”
陌子桑死死的壓抑著身體內那瘋狂衝撞的情緒,慢慢的抬起臉來,一雙冷眸直直的與陌子清的相對。
陌子清一滯,微微眯起眼睛,隨即一揮手,示意陌子桑不合格。
陌子桑依舊直直的看著陌子清,身體沒有動。
一邊的太監急了,斥責道:“放肆,還不走。”
陌子桑沒動,聲音沒有起伏的說到:“娘娘,讓我留下。”
一直閉著眼睛的閻戰慢慢睜開眼睛,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任何過多的情緒,冷冽的視線直直的落到陌子桑的身上,就如同被一頭危險的野獸慢慢的逼近,被赤裸裸的打量。
陌子清不悅的掃一眼陌子桑:“本宮不喜歡你,留下你做什麼。”
陌子桑一字一句的吐出:“我對娘娘忠誠。”
陌子清輕哼一聲,不屑一顧。
閻戰收回視線,冰冷的臉上出現溫柔:“不喜歡就算了,今天就到這裏,進屋休息吧。”
陌子清對著閻戰露出一個甜甜的笑。
砰。
陌子桑直直的跪在了地上:“請娘娘收了我。”
下人們的視線一下子統統集中到了陌子桑的身上,閻戰冷冷的瞥了一眼陌子桑,便收回了視線。
“那要是本宮不收呢。”陌子清看著陌子桑說到。
陌子桑直直的與她對視,堅定而平靜的說到:“那我就跪到娘娘肯收我為止。”
陌子清冷哼一聲:“那你就跪著吧。”說完依偎在閻戰的懷裏。
冰冷堅硬的大石板毫無縫隙的與膝蓋骨相撞,那疼痛感一下子就開始蔓延開來。
陌子桑緊緊將雙手握成拳,看著閻戰摟著陌子清從自己的麵前走過。
背脊一下子直直的挺起,這一輩子,這一輩子,就算就是苟且偷生,就算是受盡屈辱,她也要那兩個人給她陪葬。
一定。
夜已經慢慢的黑了下來,主屋裏透出來暖暖的光亮,還有清晰的笑語聲,一個柔軟無骨的女音,一個寵溺低沉的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