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與蘇衡姝裝出來的鎮定不同,陸炘程臉上的笑容倒是真的。
酒會上的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此時他們的話題都圍繞著如今站在聚光燈下的這三個人,沒有人知道陸炘程已經有了女朋友,就像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在幾天前陸家宣布要給大小姐陸炘遙辦一場葬禮一樣。
就在眾人的竊竊私語中,別墅大門忽然傳來了嘹亮的警笛聲,聽在所有人的心裏都是一震。
沒過多少時間,就有一小隊刑警衝了進來,藍野秦的手下自然是不敢跟他們發生正麵衝突的,隻能站在客廳裏等著藍野秦的吩咐。
“我們收到線報,說劫走我們兩名重要罪犯的嫌犯現在就在這幢房子裏,我們要立刻進行搜查。”
陸炘程認得,現在這個帶著搜查令出現在藍野秦別墅裏的刑警,正是祝以寧當初在警校的朋友,在抓捕陸炘遙的時候,他們也是曾經見過的。
“所有人離開之前都必須接受檢查。”刑警和他的手下們攔在門口,強硬地表達著自己的來意。
這一次,藍野秦的眉頭是真的深深地皺了起來,他給自己的手下使了個眼色,之後立刻換上了一副笑臉,對著剛剛衝進來的這一隊刑警說道:“各位這麼晚都還忙著抓人,我當然要配合你們的工作,隻要你們能夠在我這裏搜到人,盡管搜。”
藍野秦揮手,讓自己的手下們都退開去。
祝以寧的朋友對著自己的手下們點了點頭,於是他們立刻四散開去找人。
“各位,今天是藍某照顧不周,以後我一定會想辦法補償大家。”他緩緩地走下樓梯,從侍應生的手中接過了一杯紅酒,站在人群的中心舉起了杯中的酒想著在酒會上的各位賓客致意。
藍野秦既然這麼說了,這些來參加酒會的人還能夠說什麼。如今的他們,自然都是要看藍野秦的臉色的,所以,每一個人都裝作善意地笑了笑,似乎都並不在乎這一次酒會上鬧出來的這些事情。
蘇衡姝站在陸炘程的身邊,臉上掛著冰冷而疏離的微笑,壓低了聲音,說:“祝以寧在他的手上,隻是不知道被藏在哪裏,這些人不一定能夠找得到她。”
陸炘程隻是站在那裏,看著滿場翩翩起舞的男人和女人,並沒有立刻回答蘇衡姝的話,隻是在沉默了幾秒鍾的時間之後,說:“所以我才討厭這些酒會之類的東西。”
蘇衡姝是不知道的,在看著酒會的時候,陸炘程又想起了那個已經離開了他的妹妹。
很多年以前,每一次陸家要開每年的例行酒會時,陸炘遙都會想盡辦法不去或者晚去,而他向來都是不去的。
蘇衡姝愣了幾秒鍾的時間之後,才聽懂了陸炘程說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如果不是因為擔心祝以寧在這裏的狀況,以陸炘程的為人和素來行事的風格,是絕對不會在這種時候出現在這樣的酒會裏的。
藍野秦舉辦的酒會,比陸家自家舉辦的酒會更讓陸炘程覺得惡心。
雖然蘇衡姝站在陸炘程的身邊,可她知道,今天不管他們能不能夠找到祝以寧,她都不可能離開這裏。
她不知道藍野秦到底想要幹什麼,如果想要殺她的話,他根本不需要還要讓她出現在這一場酒會中。
“是我沒有保護好她,早在知道她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就應該讓她離開的,是我太低估藍野秦了。”蘇衡姝的目光穿過重重的人群,也落在了藍野秦的身上。
此時,他正麵帶微笑和江城市另外一些在上流社會裏排的上號的企業家交談。蘇衡姝都不用去聽他們談話的具體內容,都能夠推測到如今那些已經年到中年的所謂企業家都在吹捧藍野秦,就像當年他們吹捧陸熏然一樣。
“現在誰都不知道到底什麼才是藍野秦的真正實力,我倒是覺得,不管出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我已經見怪不怪了。”陸炘程單手插兜,靠牆站著,離他不遠處,有好幾個江城市的名媛不斷地拿眼睛往他的身上瞟。
蘇衡姝看見了,於是說道:“你都說自己有女朋友了結果還是免不了有人看上你,看來,陸家的小少爺風采依舊不減當年。”
當年,蘇衡姝成為陸熏然首席秘書的時候,陸炘程就已經消失在江城的視線中,直到很長一段時間之後祝以寧才在南邊那樣偏僻的一座小城裏找到他。
所以,對於蘇衡姝來說,“陸炘程”這個名字,一開始也隻是存在於傳說中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