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葉青愣了一下,以為自己聽錯了,半響才回過味來,往後退了一步去看陳墨的臉:“怎麼回事?”
“我和她隻是各取所需,她想回美國,我想控製陳家的產業,隻有訂婚才能放鬆他的警惕。”陳墨眼角發著紅,伸手輕輕摸杜葉青的臉頰,摸他眼角不起眼的細紋,“青哥,是我辜負了你。我主動招惹你,勾引你,卻弱到連護你周全都做不到,差點就害了你……”
外麵突然傳來了砰砰地拍門聲,然後是郝子謙不耐煩的聲音:“杜葉青,還在扯什麼,走了,回家了。”
陳墨的臉色蒼白,除了發紅的手指印之外全無血色。杜葉青像是被驚醒了一樣,神色恍惚地看著眼前的陳墨,胸口壓著千斤重的大石,吃力地抽痛了起來。他腦袋裏麵一片混亂,勉強張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麼:“你……你讓我想想。”
陳墨眼睛被點亮了一般有了些光彩,往他這邊靠近了一點,似乎還想說什麼。杜葉青逃跑般地衝出了門外,差點撞翻了門口的郝子謙,被郝子謙拉住了手臂:“怎麼了?魂掉了?”
杜葉青大步往包廂的方向走,剛好宋茗推開了門,從包廂裏麵走了出來,見他們兩走過來了,攔住郝子謙道:“我和葉青聊一會,你再玩一會,難得我叫這麼多人過來,玩盡興再回去吧。”
郝子謙似乎很信得過宋茗,挑了挑眉,也沒說什麼,自己進包廂裏麵去了。宋茗看了看杜葉青的臉色,在他背上拍了一把,笑道:“不知道的還以為我讓你嗑藥了,走吧,我陪你喝兩杯。”
杜葉青隻想一個人待一會,臉色難看地說:“把你的生日搞成這樣實在抱歉,下次再來找你賠罪,我先……”
“說什麼傻話,”宋茗直接勾住了他的脖子,“好幾年沒見就跟我生分了啊?走走走。”
宋茗拉著杜葉青往樓上走,找服務生又開了一個雙人的小包廂,點了酒。包廂裏燈光昏暗,宋茗靠著杜葉青坐著,拿著開瓶器正開著酒,聽見杜葉青說:“有煙嗎?”
宋茗給他點了一根煙,道:“以前沒見你怎麼抽煙吧,平時少抽點。你和陳墨怎麼回事?”
杜葉青兀自抽著煙,情緒在尼古丁的味道裏麵稍微鎮定了一點,沒有提他和陳墨的事情,隻問:“你知道陳墨的事嗎?”
“都是聽別人說的,我畢竟不在他公司裏麵。”宋茗道,“這幾年他動作很大,混娛樂圈的都多多少少知道一點。”
杜葉青停下了動作,抬眼看著他。宋茗自己也點了根煙,慢吞吞地回想了一會,道:“之前聽說他和家裏麵鬧崩了,鬧得很厲害,好像還被他爸打進了醫院。結果沒多久陳家就公布了婚訊,陳墨和另外一個世家的女兒訂婚,占了好一段時間的頭條。我當時就想到了你,你小子不知道跑哪去哪國了,誰都聯係不到人。”
宋茗說著似乎又不忍心,喝了口酒,勸道:“分了就分了,還打聽他做什麼,我看你和楊鈞林就挺好的……”
“沒事,你說,”杜葉青道,“訂婚宴你去了?”
宋茗歎了一口氣,有些無奈:“去了,半個娛樂圈都去了,歐陽家的小姐挺有氣質的,配陳墨也算配得上。“
“後來呢?”
“後來?”宋茗皺了皺眉,“後來很少再聽到他們兩的事情,很多人說他們已經結婚了,但陳家一直沒放出消息來。”
杜葉青“恩”了一聲,盯著食指和中指之間的煙走了神。在訂婚之前陳墨和家裏麵鬧崩的事情他完全不知道,但進醫院的事情是知道的。陳羽跟他說陳墨出了車禍,甚至拍了醫生的診斷給他看,肋骨骨折,多處內髒受損,不可能是陳父打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比起訂婚的事情,他其餘的動作要低調很多,但在在圈裏麵引起了不小的反應,”宋茗打斷了他的失神,“他訂婚之後沒多久就開始接手他們家總公司的事情,不到三年吧,把整個陳氏集團都攥在了手裏麵,據說還弄走了其餘幾個老董事,架空了他爸,手段挺狠的。這兩年似乎在往外擴展,開始做一些其他的生意。我的公寓附近的那一塊地剛剛開始施工,好像就是陳墨買下來的。”
杜葉青沉默地聽著,手裏的煙燃到了手指處,顫顫巍巍的長煙灰掉了下來,掉在了地麵上,摔了個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