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忽然傳來一陣激烈的喧鬧聲,一下子把半醉半醒的兩人驚醒了。杜葉青抬起頭,什麼都來不及看清就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拉了起來,幾乎直接從沙發上被扯進了一個堅硬的胸膛裏,鼻梁撞到了那人的下巴,連伸手去摸痛處的機會都沒有,被人死死地抱緊,蠻橫地堵住了嘴唇。
那人嘴裏帶著酒的味道,一隻手幾乎把杜葉青的下巴捏碎,蠻不講理地要撬開他的嘴唇,把彼此都咬得一嘴的血腥味。杜葉青劇烈的掙紮,那人跟瘋子一樣死活不放手,怎麼推都推不開,指甲甚至隔著薄薄的布料掐進了他的肉裏,他被摟得渾身難受,不禁火冒三丈了起來,抽出手來給了這人一巴掌。
清脆的“啪”的一聲,不敢上來勸架的人群裏一片不敢置信地抽氣的聲音。那人稍微愣了一下,杜葉青迅速往後退了一點。霓虹彩燈剛好從他們之間掃過去,杜葉青的瞳孔一下子映出了這個莫名其妙的人的臉……
僅僅是兩秒鍾的走神,杜葉青還在不知所措的時候,陳墨突然反扣住杜葉青的雙手,再一次把他扣在了懷裏麵,柔軟的舌頭在他回過神之前攻占了他的領域,一陣狂躁粗暴地攻城掠地,連呼吸的餘地都不留。杜葉青憤怒地“嗚嗚”了兩聲,抬腳用膝蓋去踹這個瘋子,反而被陳墨勾住了另一隻腳的腳踝,整個人都失去了平衡栽進了沙發裏麵,雙腿被壓在身上人的兩側,衣服撩了一大片起來,露出了整個精瘦的腰身,因為缺氧,臉頰被吻得一陣陣發紅,陳墨卻半點要放開的意思都沒有。周圍的人似乎終於反應過來了,郝子謙在不遠的地方罵了一句“媽的”要衝過來,有人拉住他,低聲急道“那是陳家二少!”,宋茗醉醺醺地過來想拉開他們,根本就拉不動陳墨。離他們不遠的楊鈞林急切地喊了一聲“杜先生!”
杜葉青終於被徹底地惹毛了,他掙開陳墨的手,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領,抬手照著另一邊臉又狠狠地抽了一巴掌。這一巴掌沒有再留情,讓人頭皮發麻的清脆的一聲,陳墨被打得偏過頭去,整個人足足愣了五六秒。
整個包廂都鴉雀無聲,隻有卡拉ok還在不識趣的放著撕心裂肺的情歌。陳墨終於緩慢地動了起來,總算鬆開了杜葉青,微微低著頭,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杜葉青氣得渾身發抖,喘著氣,站起來整理好自己的衣服,隱隱作痛的手緊緊地握起來,幾乎要抬手狠狠給他一拳,卻無意看到了陳墨失魂落魄的模樣:他左邊的臉發著紅,嘴角還流著血,頭發亂七八糟,黑沉沉的眼睛不知所措又悲傷地看著他的臉。杜葉青怔了一下,一顆心被人緊緊地攥了起來,打了陳墨的手心開始一陣一陣的發疼。他低低地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不發抖,壓著嗓子道:“我們出去說。”
杜葉青轉身往門外走,陳墨默默地跟在他身後,人群自從為他們讓了一條道出來。推開包廂門的時候,杜葉青聽見宋茗在裏麵說:“剛才的事情誰也不許說出去。陳墨的手段我想你們都清楚……”
兩人沉默地走了出去,外麵的服務生過來問需要什麼幫助,沒有得到回答後識相地把他們引到了走廊盡頭的休息室。世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杜葉青轉過頭,看到陳墨的左臉頰已經腫了起來,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你……”
“對不起,”陳墨喉結微動,肩頭有些發抖,“我一定是……瘋了,你打得好。”
杜葉青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心頭煩悶,又有了想抽煙的衝動。兩人相視安靜了半響,杜葉青忍不住地心疼,伸手輕輕碰了一下他腫得厲害的地方,皺眉問:“疼麼?”
陳墨搖搖頭,卻伸手拉住了杜葉青的手,拉著它放在了自己的胸口處,低聲道:“每天都疼。”
兩人的心跳通過杜葉青的掌心連在了一起,陳墨的心髒跳得很快,胸膛發熱,他像被燙到了一樣縮回了自己的手。前天他們在別墅前見麵的時候,他對陳墨的那種麵目全非的感覺一下子又消失了,眼前這個小心翼翼的、情真意切的陳墨,完美地和五年前的陳墨重合了起來,讓他有了片刻的晃神,但又很快痛苦地搖起頭來:“你何必呢?”
陳墨往前走了幾步,張開雙手,輕輕地把杜葉青環了起來。兩人都在這個溫柔的擁抱裏麵得到了片刻的安寧,杜葉青微微合上眼,陳墨的聲音從耳邊傳進鼓膜裏:“郝子謙和楊鈞林,是哪一個?”
杜葉青沒有回答,陳墨苦澀地笑了起來,笑得他心裏直打顫:“我一直在找你,怎麼找都找不到你……我知道我已經沒有資格,如果,青哥,我現在告訴你我沒有訂婚也沒有結婚,你還願意原諒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