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笑著,眼裏晶亮熠熠,吸吸鼻子。夜色裏,她兩手互相的揉搓著,冰冰涼涼,竟又想起了那個悱惻悲痛的握手。
說起來,原南風也隻有在家裏才會碰她的手,在外麵從來沒有過。
有人來了。,
她躺下去,蓋上被子,閉眼。
一會兒後屋子裏有很輕的走動聲,帶著讓她熟悉的味道,她的心頭不由自主的一緊,是他。
他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許久都沒有說話。她感覺到了這空氣變得越來越稀薄,呼吸都顯的小心翼翼。
他的手應該處理了吧,怎麼沒有聞到藥水味呢。好一會兒,好一會兒他都沒有說話,原芷藍心頭像是被什麼東西給掐著了一樣,窒息的慌。
她忍不住的睜開眼,卻看到……看到他倒在那兒睡著了。
就在她咫尺的距離,她也不敢動,怕吵到了他。黑夜裏什麼都看不到,他的臉微微的發出一點白,依稀可辨別他五官的精致。
原芷藍就那麼盯著他……受了傷又是大半夜跑這兒睡覺幹什麼,不知道回家?
她伸手想去碰觸,又停下來,五秒後又一鼓作氣的放了下去,手指穿插到他的發絲裏。
都說頭發硬的,脾氣不好,確實。應該是很累,總覺得頭皮都是僵硬的。
“原南風?”她低低一喚,沒人回答,呼吸均勻。
她柔柔一笑,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總覺有他在,她的心裏也就有了幾分寧靜。
把自己身上的被子全都扯過來給他蓋上,馬上入冬。
冷。,
她動不了,也沒法去找護士要多餘的被子,也不想按鈴,怕他醒來,便凍著,一凍就是一夜。
不出意外的,原南風又入了夢,夢裏她被拉著手,被別人枕著睡覺,醒來,手臂倒是不發麻,手指卻有好幾個被壓的印子。
他已經不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走的。
上午九點,她就開始發燒。
………
原南風是早晨四點醒,七點走的。出醫院,想了想又折回去,百裏也在這裏麵。
果不其然。
他正在病房裏看軍事新聞,很短的平頭,倒有軍人的利落帥氣。
百裏沒理他。
“我問你。”原南風開門見山,“這些證據你是怎麼得到的?”
“無法回答你。”
“百裏,你必須回答!”
百裏看了眼他疏狂的眉眼,踟躕兩秒,開口,“不正當的手段,不能宣傳。”
“動機呢?你得到這個優盤的動機是什麼?”
百裏湛黑的眼睛掠過蜻蜓點水般的笑,很淡,稍縱即逝,“我要是告訴你,我就是看上了她,所以想要幫她,你信不信?”
原南風居高臨下,血絲的眼睛裏有狼狽又沁寒,夾雜在一起,如同在慢慢起伏的漩渦,看不到最裏麵,他把他最深的情緒隱藏得很深。
“僅此?”
“對,僅此。”
“那你必然是調查了她,知道她的一切事情。既然想要幫她,又為何把優盤上密?”
“那不是我,是宋雙良,我是偷來的。”
這麼說來,宋雙良保有原繼中犯案的證據,也是給自己留後路,那個視頻足夠牽製原繼中。
原南風掉頭出去,走了幾步,又停住,聲音緩慢沉重,“她受了傷,在醫院裏,幫我看著她。”
百裏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
三天後。
三天的時間,原芷藍覺得自己像是死過了一回,整日整日的提不起精神,高燒反反複複,感冒一直不好。
因為受傷,食欲也不好,三天瘦了幾斤下去。
三天後的夜裏。
病房又來了人,原南風!他好幾天沒有再來,她如那晚一樣,沒有出聲。
他過來了,走進了才發現那不是原南風,別人!
她起身,剛要動,他一掌劈了過來。
………
醒來時是在椅子上,手腳被綁著,其實也不用綁,她的腿骨折也走不了。
四周看了看,應該是在醫院的天台,還看到宋雙良那張討人厭的臉。
“醒了?”宋雙良坐在一個廢棄的凳子上,這光線的緣故,總覺得他陰陽怪氣。
他們總會這種戲碼,綁架,擄人。
“有何貴幹?”
宋雙良擺弄著手裏的手機,像看獵物一樣的看著她,“想當初讓你做我女兒,你不同意,那可能是你最後悔的事情。”
“想做什麼就直說,別總體過去,顯得你沒有未來提了。”
宋雙良不怒反笑,“你倒是很淡定,隻是你知道這三天,你生著病,你愛的原南風有多逍遙麼?小妞,你的世界快要崩塌,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