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這聲音,回頭,看到了夏月,穿著一件大大的黑色羽絨襖,裏麵可見白大褂的白色衣領。夏月啊地一聲尖叫著跑了過來,不由分說的抱著她,興奮的大叫,然後就開始哭。
鬱清秋淡定的很多……她在別人眼裏估計是不會活下來,但萬萬沒想到……盡管算不上是健康人群,但至少在別人眼裏看來也是沒事兒人了。
然後便聽見夏月在喋喋不休的說著話,言寶寶也非常聽話,媽媽在和別人聊天,她也沒有遠走,就坐在她一側的小石凳子上,拉著氣球,吃著零食。
然後一邊東張西望,小小的臉蛋,一身的粉紅,粉雕玉琢,像一個小精靈一般,總有過路人同她打招呼,她也衝別人揮手,有人對著她拍照,她奶聲奶氣的道:“爸爸說,不能照,會有……有壞人把我抱zhou。”
言馳的原話當然不是這樣,他是說不要輕易讓陌生人給你拍照,就算是拍照也要經過你本人的允許,若有一天出門了,你不能離開大人的視線,因為有很多抱走小朋友的壞人。
“哈哈哈……”惹得人哈哈大笑,隻覺這小孩兒分外可愛。
一袋零食不知不覺就被她給吃完了,一大袋,吃完了就去拉鬱清秋的手說肚子痛,手上和嘴角全都是油。
鬱清秋和夏月匆匆分別,趕緊把孩子抱著去找醫生。孩子一歲前都在醫院裏,人是救過來了,可身體的機能也遭到了破壞。
醫生讓去上個廁所,她領著去,拉肚子拉不出來,憋的她難受,肚子裏咕嚕嚕響。檢查了兩遍,其實也就是拉肚子,因為沒吃過那種食物,腸胃一下子無法接受。
沒有拉出來,倒是吐了。
在過道裏,吐了一地。鬱清秋讓她站一會兒,她去洗手間拿拖把,洗手間離走道也就是三四米遠。
過去的時候,匆匆而過,和人撞了肩膀,她說了一聲抱歉就跑了過去。卻沒有看到那人,那如狼一般發紅的眼睛。
他徑直走到言寶寶的前麵,不由分說的抱起,“走,帶你去找爸爸。”
“不要,爸爸說不能和不認識的人走。”她說的特別模糊,對方根本沒有聽清楚。
“別叫,否則把你從窗戶扔下去,你死了就再也見不到爸爸媽媽了!”
說著就捂住了她的嘴,抱著跑下了樓梯。
鬱清秋拿著拖把出來的時候,沒有看到孩子,隻有地上的一灘汙物,也隱約聽到了孩子的嗚咽聲。
每一個母親能夠在一堆孩子的叫聲裏,準確無語的分辨出自己的孩子,聲音漸行漸遠,但她知道,那一定是女兒。
完了!
她順著樓梯往下跑,同時摸口袋報警或者給言馳打電話,他人多勢廣,一定有辦法,可哪有手機。
這才想起方才的那一撞……
她臉色煞白的跑下樓梯,迎麵遇到了一個人。
………
鬱清秋是被捆著到達目的地的,位於郊外的一個很久沒人住的小洋樓。
車上的人她不認識,但是到了二樓的陽台,坐在輪椅上的那個女人,化成灰她也認得。
她的女兒,就睡在她的腳邊,躺在冰涼的地板上,也沒有蓋被子。
鬱清秋心跳漏了,卻沒有半點的驚慌。她還被人給壓著在,胳膊還在別人的手裏。
“嚴思文,好久不見,你還活著呢。”她盡量讓自己冷靜,不能慌。
“勸你好好說過,你命根子在我的手上呢。”嚴思文扯了扯腿上的毛毯,毛毯掉在地上的邊緣在女兒的腿上晃來晃去,仿佛是在警告著什麼。
鬱清秋的心都卡了上來,“你把她怎麼了?”
“誰?”
“你不是明知故問麼。”
“哦……你說的是這個野種啊。”
鬱清秋倒抽口氣,腳步一動,肩膀處一疼。她咬著牙,目光都紅了一半,“衝我來,她還小。”
“那當然是衝你來啊,如果我不把她弄來,你應該也不會這麼聽話。”嚴思文笑了下,帶著一頂厚厚的帽子,真奇怪,今天還化了妝,也看不清她的臉色是好還是壞。
眉宇裏依稀可見往日的陰柔,隻不過那份柔……也是滄海一粟,柔的看不見,柔的讓人害怕。
“那你想怎麼樣?”
嚴思文對著空氣令了一句,“來,把她弄醒。”
沒有人動,但是從外麵走進來了一個人。走路的姿勢還是一瘸一拐的,很不利落。
他進來站在鬱清秋的麵前,惡狠狠的剜了她一眼,然後走過去,蹲下,在孩子的嘴上煽了一巴掌,就像那天鬱清秋打他一樣。
啪。
“左笑!”鬱清秋的聲音帶著破音,“你幹什麼!”
左笑回頭,“誰讓你打我的?”在醫院裏接下巴,接胳膊,這份氣,他得找回來。
“是我打的你,你打回來就是……”
女兒醒了,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嘴,疼。一睜眼就看到一個陌生的人,她有點嚇,卻也是自己坐了起來,怯生生的喊了聲,“叔叔。”
鬱清秋心碎如渣,她想喊女兒,又不敢喊。
“嘖。”左笑嗤了一聲,撚著手指,那樣子好想還想去打。
“左笑!”鬱清秋及時開口,“你來打我,別碰她。”
她一說話,言小妍就發現了她,頓時一喜,“媽媽。”脆脆的叫道,起來就要繞過去,卻被左笑摁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那麼小,整個身體都不如左笑的胳膊長,弱不禁風。坐在地上,就像是大山之下的螞蟻,禁不起他們的一點風吹草動。
孩子可能是小,還不懂危險,茫然的看著左笑,又無措的看著鬱清秋。
那一個眼神,讓鬱清秋開始痛恨自己,到底在矯情什麼!!
去言馳的醫院,去他那邊,帶女兒去找爸爸,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定不會發生這種事。
她錯了,她不該堅持自己的想法,她的一切都比不上女兒的一星半點,這一刻她什麼都不在乎了,無論還愛不愛言馳,她願意、願意放下一切和他在一起,嗬護著女兒健康成長,好好保護她。
“你給我跪一個,我就放了這個小雜種。”左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