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她說言馳很愛你,為了你,為了你們的孩子,你必須挺過去,否則你會死。
她還說言馳也中了毒,我這兒有一顆藥會減輕你們的痛苦……後來呢,她記不住了。
火,還有大火,有人撲在她的身上……那個人讓她離開他,這個他是誰,她不知道。
而後,她又躺在醫院的手術台上,醫生說難產加早產,叫她爬起來簽字………孩子的哭聲,孩子死了……不是孩子,誰死了………
啊啊啊啊啊!
那些聲音就像是魔魅一樣的在她的腦子裏,那些畫麵就像一個吹爆了氣球在腦子裏慢慢的膨脹,頭疼的厲害,鼻子裏聞到的還有血的腥味。
她全身的每個關節都在撕扯著,死是什麼感覺………應該比現在這樣舒服多了吧。
她有孩子,龍鳳胎,卻死了。她有愛的人,那個人也愛她,可他卻有老婆……不,他愛她嗎,愛她為什麼還要娶別人。
還是說因為孩子沒了,因為她快死了,所以他善心大發的來陪她。
外麵有急促的腳步聲,還沒有聽清楚呢,門就被人大力打開,他急衝衝的跑來,“清秋!”
他一把摟起她,“清秋,你怎麼樣?”他睡了一覺,做了一個很深的噩夢,醒來她就不見,浴室的地板上有很多的血,他慌忙跑出來。
或許是吐了一口血的關係,竟讓她沒有那麼喘了,無力的倒在他的胸口。
他低頭檢查,唇和臉都是血,兩個手都被包的嚴嚴實實,整個人就像是和人打了一場很激烈的架,狀態前所未有的差。
“別怕。”他抱起身,看到了地上吐的那一口烏血……
………
回到病房,把她放在床上,用熱水把她唇邊上的血擦幹淨,破了皮。
他捧著她的臉,“怎麼了?怎麼不叫醒我?”先前那麼久的時間,她一個人怎麼度過的,就在洗手間裏嗎?!
鬱清秋癡癡的看著他,模糊的景象裏有一種模糊的帥氣,短短的頭發,硬朗的五官。
“你會死嗎?”腦子裏不知道怎麼的就想起了這句話,她甚至都不知道有沒有見過那個女人,也不知道那話是誰對她說的……像有人對他說了,又像是沒有。
言馳不知道她怎麼會說這種話,但依舊溫柔的回,“我不會死。”
脫掉她的衣服,把身體擦洗一下,換一身幹淨的。
鬱清秋一直盯著他看,看他的劍眉星目,看他的豐神俊朗。他不像是伺候人的人,可卻這麼順手,想來……也是照顧她很久了。
他會死麼,有人說,他也中毒了?對,糖……
糖……糖……誰告訴她,糖可以抑製病情的發展的,糖在哪兒呢?
她扭頭到處看,言馳把毛巾丟掉,固定住她的頭,“別到處看,有沒有哪兒不舒服?”他以為鬱清秋的癮又來了。
這手真溫暖,放在她的臉上,好舒服。可心裏,卻疼的讓她說話都口齒不清。
“你會死嗎?”她又問。
“我不會死。”為何頻繁的問他這個問題,“我不會。”
回答的這麼斬釘截鐵,真的不會?她咬著唇,喘了幾口氣。
“清秋!”他摸著她的手,格外的冰涼。先前吐了那麼多血,大事不妙。
鬱清秋半眯著眼睛,她已經睜不開眼睛了,腦子裏混亂成一團,“你……你為什麼……要對我好?”她以為他是她男朋友,後來護士說他是她的老公,可緊接著又出來一個女人,她有他們的結婚證。
“傻瓜。”言馳是個非常不喜歡說肉麻話的人,但是這些日子,他說的不那麼肉麻,但是也在嚐試著去說給她聽,柴閔說,女人都是聽覺動物,沒有女人不喜歡聽好聽的。
尤其在她脆弱的時候,你的喜歡要讓她實實在在的感受到。
“你是我孩子的媽媽,我當然會對你好。”
哦……女兒,嚴思文說的沒錯啊,她是生了他的孩子。腦子裏那些虛虛實實的景象,也有女兒………
“那,女兒呢?”
“在醫院裏呢,等你好了,我就帶你去見她,特別可愛。”
鬱清秋心碎如渣,不是……不是死了嗎?龍鳳胎啊,都沒了,騙她幹什麼呢。
她掀了掀眼皮子,看著他,他的眉眼,他的手,他的胸膛,他的一切……都不是屬於她的嗎?
“你喜歡我嗎?”她問,沙沙的聲音。這是她第二次這麼問他。
他回的很果斷,“喜歡,很喜歡。”
“哪怕……哪怕……我變成了現在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還是喜歡嗎?”
言馳摸著她的眉眼,這是怎麼了,好久好久在她的眼睛裏都沒有看到這種難過痛苦的?神色了。
“別胡說,你現在依然很漂亮。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兒,你還是我的清秋。”
無你變成什麼樣兒,你還是我的清秋。
心裏頭,好像有一艘飄蕩的小船,在慢慢的崩塌瓦解……每一次瓦解,她都看到了自己的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