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對,她連命都不想要了,何況一隻手呢。三兩下的把她的衣服也脫了,精光,什麼都沒有,肚子上的傷還好,那畢竟隻是破了皮滲出了血絲。
她沒有動,任他脫。
在浴缸裏放水,放到差不多,把她放進去,他在她的對麵,把她右手懸在浴缸的外麵。
吐著沐浴液的手遊走在她的全身,脖頸……鎖骨……胸……
他是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現在做那種事兒不合適,可血依舊不受控製的充到了某個地方。
他沒有給她洗個澡,以前也洗過鴛鴦浴,隻不過那時候……意也不在洗澡。
他長腿從她的身體兩側穿過,把她包圍著,上空水氣氤氳,她的臉終於不那麼白,透著幾分誘惑的潮紅,黑發披在後背,那香艶的美背隱隱可見,鎖骨如蝶,胸有一半隱沒在水中,水圈蕩漾,微微可見水下那絕美的風光。
腎上腺就這麼飆了起來,來勢洶洶,她一下子成了無法抵擋的尤物,每一處都在讓他獸血沸騰。
他把她往近拉了些……皮膚太好,白裏透紅一樣,總覺得有水從毛孔裏滲出來,飽滿的唇。水光瀲灩。
“清秋。”性感沙啞的男低音。
她沒動,自然也不會給什麼回應。他給她洗澡,特意繞過了讓他崩潰的部位,直接到小腹……
水還在放,嘩嘩嘩……
他到底還是沒有忍住,抬起她的下巴,吻了上去。他不愛和任何人做任何親密的動作,尤其是接吻,這輩子吻過的女人也隻有她。
唇瓣很柔也很軟,他心裏想的隻是淺嚐輒止,卻在碰到的一瞬間,自製力一下子就斷了。
不斷的想要更多,想要吻的更深。晗著她的唇瓣,溫柔的放在唇間廝磨碾壓,這種接觸是要命的。
但能做的,也隻能到此。
他沒有鬆開,掰開唇瓣,探舌……
他忽然伸手,準確無誤的接住了她要滑進浴缸裏的右手,放在手心裏,放開她。
她的唇更紅,更顯得嬌豔欲滴,他心裏如同被人揉碎了一般,伸手,把她揉進了懷裏。
………
洗完澡把看護叫進來包紮,包紮好後一再的交代千萬不要在碰水了,不能在折騰了。
臥室裏終於安靜了下來,言馳穿著睡衣,坐在床邊,看她的臉還是紅撲撲的,把她抱起來換了一個方向,頭垂在床沿,頭發吹幹。
還沒吹幹,她就睡了過去。
關掉吹風機,失笑,“這麼困?這麼吵也能睡著。”
把她扶正,他坐在沙發,關燈,無意間一瞬間便漆黑不見五指。
隻有那一抹淡淡的清香在屋子裏縈繞……
言馳拿起手機,給原南風發短信。
“在哪兒?”
“關你屁事。”
“有事兒,請你幫忙。”
他們兩人不是親兄弟,卻勝似親的,用到了請這個字……原南風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言馳掛了。
“你他媽幹什麼?”
“發短信,不要打電話。”他渾身都處於中慵懶裏,不願意去外麵,又怕吵醒她。
“說!”
“去一趟美國,看著我女兒。”
“你沒派人在那邊?”
“有,但分量不夠,震懾不到人。”羅甫務確切的說還是個男孩兒,修煉還不夠。
“走不開。”
“芷藍不會跑,我幫你看著,我女兒若再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怕是有兩天人命要丟,救人要緊。”
“嗯。”
………
夜深。
月藏在了雲層裏,露一半遮一半,清風搖曳,庭院裏花朵樹木搖擺,所有的燈籠都熄滅,隻留了一盞,昏昏暗暗照著這個院子。
有長衣曼妙女子從內堂穿過來,動作很輕,裙擺從花兒上打過,擦掉了花瓣兒上的清水,她到了一個台階坐下,長長的睡裙鋪了滿地。
右手上包紮紗布是夜色裏唯一的白,她的臉是第二白。
今晚月色稀疏,極是清涼。
她坐了很久很久……才仰頭看看天空,頭發掉落下去,整張臉露出。
五官標誌精美,卻過於瘦弱。
她看了許久,忽然一笑……淒苦的,悲涼的。
她瘋了嗎?
當然沒有。
隻是為什麼不瘋呢?她都已經崩潰到自殺,醒過來卻什麼都記得,點點滴滴,從以前到現在。
那一天碰到了那個孩子,第一次那女孩兒送她花,她沒有接,那天又碰到了……她忽然就嚐到了那種被絞著的撕心裂肺的疼。
於是她走開……她想知道瘋子是什麼感覺,或許裝著裝著就真的瘋了,於是開始搶玩具,被打了,被罵了。
去醫院,她想折騰自己,折騰到筋疲力盡,折騰到一覺不醒,那樣就什麼都想不起來,哪怕是夢裏也沒有那麼不敢回想的過去。
可是沒有用,她抵不過他們,被摁著,臉被摁在地上,強行把她綁了起來。
裝瘋得到了什麼,得到了滿身的傷,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記憶越來越清晰,越來越刻骨。
為什麼不瘋呢,為什麼不失憶,什麼都想不起來,多好。
忘不掉過去,又無法往未來裏走,她想自贖,都沒有半點辦法。
她真的………真的……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鬱小姐,您怎麼在這兒?”看護起來上廁所隱約看到一個人,嚇了一跳,追出來一看,是她。
鬱清秋抬頭看著她……看護坐下來,把身上的外套給她披著。
“睡不著?要不要跟我說說話?”隻要能走出來,能走出那一步,她們這些人願意走99步。
鬱清秋搖頭。
“你終於……”看護有點激動,“終於給我一個回應了,盡管你沒有說話。”
看護摸著她的手,很涼。
“我再去拿衣服。”她起身。
鬱清秋反握住了她的手,表示不需要。
“別這樣,凍壞了言先生會心疼的。”
鬱清秋神色微斂,唇在顫抖了兩下後,把看護拉了下來。
“鬱小姐。”看護歎氣,不忍又無奈,“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人最主要的就是精氣神,有了好的精氣神就不愁沒有一個好的身體。”看護微笑著,“不過,我們都會陪著你的,尤其是言先生,他班都不上了。真的……我們真的很怕你再出什麼事情。”
秋天總是伴著風。
吹著女人的青絲在空氣裏飄蕩,越顯得她的弱不禁風,總覺得她真的隻剩下一縷魂魄了。
“我……”她的聲音在空氣中,嘶啞得讓人聽不清,“我……沒事兒。”三個字,說得好艱難。
看護更激動,這麼多天她第一次說話。
“鬱小姐,您,在多說說,我想聽。”看護有點難過,沒事兒是在安慰誰呢,隻是讓人更加心疼。
鬱清秋扯了扯唇角,想笑一笑,卻笑不出來。人在滿身傷痕的時候,總是想回家鄉,想父母,可她沒有。
起身,起來的時候有暈眩傳來,其實她已經起得很慢了。
“去睡了嗎?我扶你。”看護伸手,一回頭,“言先生。”
他也不知道在那裏站了多久,靠在門框上,著深色的睡衣,淹沒到了黑夜裏,隻有那沉斂的氣息在周身縈繞著。
他過來,低聲,“去睡吧。”
“好。”
他拉著鬱清秋的手,很涼,低頭,看她柔美的眉眼,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