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以置信,他有了這樣一個女兒,和他很像的女兒,瘦小枯幹卻也可愛至極。
“你媽。”他彎腰和她講,“你想她麼?她在家呢,這會兒要不是在睡覺,那就是在沙發上發呆。你長大後,可千萬別像她一樣,女孩兒學點撒嬌,學點兒溫柔聽話,你媽……嗯,也不是討人厭。”
他想了下,竟找不到一個精準的詞彙來形容鬱清秋。
最後隻是笑笑……
這一笑,讓孩子動了動手臂,仿佛是歡呼雀躍。的那種極小幅度的動作,他也笑。
“快好起來,爸爸帶你回家,爸爸給你建一個遊樂場,天天陪著你,嗯?”
嗯的時候,側頭,眼尾上揚,道不盡的溫柔迷人,精致的側臉在病房裏暗暗的光線裏,如詩如畫。
………
第五天。
言馳在這兒陪了孩子五天,該回國了,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房子基本已經敲定好,現房,直接裝修和打造就好。
下樓。
到停車場,開門進去。
進去的那一瞬間,側麵隔了六輛車裏下來一男一女,女人依舊披著頭發,絕美的臉上帶著疲憊的堅持。
他啟動車子。
“言哥……”羅甫務的語氣很沒有精神。
單手開車,出庫。
“你知道我要問什麼,好好說話,我不喜歡大男人撒嬌。”
誰撒嬌了!
言馳不經意的把視線落在了後視鏡上,看到了那一男一女,他們在車堆裏穿梭,隻看得到肩膀以上的部位。
有那麼一點眼熟,但也是匆匆一瞥。
“我……”羅甫務猶豫著該不該說,不說吧,人消失五天了,說吧……這個後果他承擔不起。
“言哥,我說了你一定要挺住。”
“說!”
“鬱姐不見了,消失五天了。”
刺耳的刹車聲在醫院的大門口出突破了雲層,直宵而上。
“我前天打電話,你說她在做飯,你看到的是鬼?”他厲聲質問。
繼續啟動車子,車堆裏那一男一女,已經消失。!
“我……對不起,言哥。你回來揍我吧,我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兒,找不到。”
他說過她永遠學不會安分!
永遠隻會逃跑這一招!
永遠隻會讓他找!這還真是女人的通病!
讓男人到處去找,是不是特別有成就感!很有種,他前腳走,她後腳人就消失。
他說過,她就不應該有腿!
他咬著後巢牙說了一句話,咬牙切齒,“去找關夢白母子,從她們身上查!如果是自己跑的,就算是死了,也得把屍體給我帶回來!”
羅甫務顫顫驚驚的說了句是。
言馳油門一踩,往機場的方向跑去。
………
這是跑了一整個加州的最後一個醫院了,如果這兒依然沒有,她想她應該回國去找嚴思文。
這麼多天她近乎於絕望,最後一點的希望都在這醫院裏。
她很累,卻不能坐下,總覺得一坐就起不來了,她強撐著最後一絲力氣到了嬰兒單人病房。
言馳一定不會把孩子放在六七個人的病房,孩子身體特殊,而且他是一個怕麻煩的人。
迎麵走來了兩名護士,鬱清秋張嘴欲問。
“Whowantstoopenthewindow?Thechildistoofragiletoseethewind!Letherblowforhalfanhour!Whowilltaketheresponsibility?WhatshouldIdoifIdie?”
剛好經過她的身旁,她聽懂了,意思是說有一個很特殊的小孩兒,不能吹風,而有人卻把窗戶打開讓孩子吹了半小時,若是死了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她心裏一跳……
黎卓也聽到了,一低頭就看到了她難看的臉,安慰,“不一定是你,別急。”
鬱清秋全身的筋都繃緊了。
當然不會是,她都找了五天了,怎麼可能在這兒出現,又怎麼可能會……死。
“坐下,休息會兒?”黎卓拍拍她的肩膀。
鬱清秋不敢坐,她靠在牆壁上看著護士和醫生在走道裏跑,在賽跑,都往盡頭的那個病房方向。
她的手掌全是汗,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開始緊張害怕。
“Whoopenedthewindow?Wehaven‘ttoucheditformonths.Howcoulditsuddenlyopen!Check!”
有護士在討論是誰開的窗,為何要開,要去徹查。
鬱清秋的後背有一滴汗,嗖的一下流了下來……她全身都繃成了一條直線。
電話響起來的時候,她嚇了一跳,看著來電顯示,腦子裏有瞬間的空白,拿手機的手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