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是真的很差,隻是蹲了一分半的馬步,大腿就酸得不行。這時候她忍著酸痛,手裏正拿著毛巾,給大爺擦頭發。
大爺坐在石凳子上,兩腿呈八字自然打開,囂張得不行。
前麵羅甫務蹲著非常標準的馬步,頭上頂了一個花瓶,正哭喪著臉。大爺雙手抱胸,黃昏的光沐浴在他的側臉,那肌膚像是一戳就能流出黑色的冰冷的血來。
眉眼精致得不可思議,菲薄的唇角有型有度。鬱清秋看到他挑了一下眉,羅甫務立刻換了一張臉……笑得非常燦爛。
大爺駕起了腿,左腿的腳踝放在右腿的膝蓋處,兩腿之間呈一個不規則的圓圈,放浪不羈。
“言哥,我剛說你好看呢,沒罵你。”羅甫務嘿嘿一笑,失誤,他沒想起來在二樓可以聽到談話,他不該說他騷。
鬱清秋不擦了。
這種小板寸,有什麼可擦的,擦頭皮嗎?拿著毛巾,進屋。
“站住。”
她回頭,黃昏真是完美的濾鏡,讓人好看得移不開眼。她對上他眼晴的那一刹那,本能的別過視線。
“按。”大爺隻說了一個字,依舊是命令的口吻。
鬱清秋過去,把毛巾放著,給他按摩,頭部。
“羅甫務。”他涼涼的開口,羅甫務皮一繃,“言哥,您吩咐。”
“你除了說我好看,還說了什麼?”
“沒有啊,全程都在誇你。”
“那……做了什麼?”
“我沒做什麼,就教鬱姐蹲馬步,什麼都沒有。”
“你確定?”
“確定!”他連連點頭,真的什麼都沒做。
言馳的頭往後一靠,靠在了鬱清秋的肚子上,頭頂正好頂著胸的下圍。她用手指輕輕的抵著它,讓他挪,他沒動。
鬱清秋眸光流轉,咬唇,沉默。涼潤的手指,指過他的太陽穴。
“手抬高,拳頭握緊,胳膊旋轉到極限,我要看到臂膀上的筋暴起來。”
羅甫務跟著做……沒有健過身的可能不知道這個動作有多辛苦,撐一兩分鍾可能行,但是時間一長,肌肉會非常酸痛。無實物使勁兒,很累,而且他的手腕還是在旋轉、緊肉緊繃狀態。
言馳閉上了眼晴,靠著,不動,享受著鬱清秋的服務。
剛剛洗完澡,一身沐浴液的味道。皮膚比較潤,且很幹淨,他靠在她的身上,她按的地方也很有局限性,除了太陽穴之外,又不想按其它位置。
她也不敢亂動,因為他的頭頂碰到的……很敏感。
她的手往下,從耳朵擦過,來到肩膀上。最近他很累?肩膀好像很僵硬的感覺,按摩的時候難免會有手指穿進他的衣服裏麵,觸上了鎖骨,皮膚很熱,她驚的一下,手指一縮。
心尖上忽然掠過一絲熱,轉瞬,又若無其事。
鬱清秋暗暗咒了自己一聲。
此時,啞姨來了,送來了言馳的手機,給他。鬱清秋看到來電顯示是席醫生,心裏猛然一跳,不會是……孩子吧。
言馳接過手機,眉頭微微一擰。
終於起來,“進去。”
這話不知道是對誰說的,直到言馳抬頭,注視著她,“聽不到?”
鬱清秋走時,依舊朝著他的手機瞄了幾眼,她和啞姨一起去了廚房。
……
“席醫生。”言馳開口,他盯著對麵的羅甫務。
“鑒定結果已出,恭喜言兄。”
羅甫務聽不到電話裏對方說什麼,但是他看得到言馳的麵部表情,對方可能隻說了一句話,他的眼晴……像是被定格了一樣,直勾勾的盯著自己。
以至於讓羅甫務動也不敢動,哪怕胳膊快扭成了麻花,他還是扭,然後胳膊上的筋脈暴得老高,他感覺不好,很不好,要完!
“你確定?”
“當然,一個禮拜才出來的鑒定結果,基本不可能會出錯。那孩子確實是你女兒,所以我才要恭喜你。”
是他的孩子!
果然是他的孩子!
他和她做過那麼多次都沒有懷孕,那一晚就算是她和柏炎做了,又怎麼會那麼巧一次中標!
混帳女人!
媽的,好害怕啊,羅甫務心跳砰砰砰。言哥的表情怎麼像是吃人一樣,但這種也不過就是那麼一瞬,一轉眼便被一股……形容不出來的情緒所替代。
盯在他的臉上,一瞬不瞬,複雜,深沉。
“謝謝。”他聲音啞啞的說了句。
“不客氣,改天記得請我吃飯。”
“當然,記得保密,除了我,我不想讓第二個人知道。”
“這個是自然。”
掛電話。
言馳捏著手機,斜陽似血,落在他的雙眸,好像一下子……長滿了血絲。
“進去。”
跟誰說話?
羅甫務緊張得腔都不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