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漏偏逢連陰雨大概就是這種情況吧,不,應該說比現在的情況更要糟糕,她身邊所有的人都在拿自己的絕情考驗她。她不會輸,當然她也不能認輸,可眼下……一時半會兒她真的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來解決這一切。
她能看到的也是一片黑暗。
工作的獎金怕是要泡湯,十五萬毀在了言馳的手裏,現在來錢最快的就是那輛車,現在隻能打電話聯係文蘭。
在打電話之前,她喝了一大杯水,盡量讓自己的嗓子聽起來不那麼嚇人,“文蘭。”
對方還是停頓了好一會兒才回答,想來還是嚇到了,“小秋。”
“那事兒怎麼樣了?”如果不是事態緊急,她也不會打電話。
“可以是可以,但是對方好像又不打算出八萬了。”
鬱清秋用力的閉上了眼晴,隻覺得喉嚨發幹發疼,“那對方願意出多少?”
“還是以前的價,五萬。”
鬱清秋沒有說話。
“小秋?小秋?”
“什麼時候能交車?”她知道被對方宰,是看上了她急需用錢的迫切之心,所以一壓再壓,但她沒有辦法,隻要能解一解燃眉之急,其它好說。
“如果五萬你同意的話,那應該很快就能交車,同時辦理一下相關手續,這樣也以免大家日後扯皮。”
鬱清秋忽然腦子一疼,這輛車買的時候是用母親的名義。她去年回家,看母親在家裏,一個女人也挺艱難,於是用好的名義買車也方便她出門。
但是沒想到,她那麼快就被掃地出門,她把車子開走了,現在要辦理手續,自然是要母親出麵。可現在……母親強逼她把左笑救出來,說什麼都沒用,母親又怎麼可能會那麼配合。
這麼好的一個要挾條件。
“怎麼了?小秋,怎麼不說話……”
鬱清秋隱忍長久的怒火突然爆發!
“啊!!!”從喉嚨深處發出如同困獸的無力、憤怒、痛苦、悲傷,砰地一聲手機扔到了對麵的牆壁上,啪彈回到地麵,四分五裂。
她五官抽搐,膚色蒼白得近乎透明,低頭把臉頰埋在被子裏,手指死死的抓著被褥,骨節一點一點的泛青!
她並不是作惡多端的人,相反她一直覺得自己……算不上成功,但也在母親的枷鎖之下,活出了自己想要的樣子。高中畢業母親就不許她在讀書,說女孩子讀那麼多書沒用,出去上班就行了。
她沒有同意,從此遠走他鄉,一個人在蘭城裏拚博。大學沒有畢業,就在電台裏實習,畢業後直接晉升助播,半年後正式成為一名電台主持人,直到後來小有名氣。
她唯一做的就是,愛上了一頭野狼,僅此。
而這頭狼,現在還一點點在切斷她的後路。
呼吸淩亂,身體跟著起起伏伏,粗重的呼吸聲從被子裏傳出來……過了好大一會兒,她終於抬頭,因為頭部還受著傷,所以低這會秘的時間已經讓臉色通紅,血流不通。
她慢慢的平複了自己的呼吸,臉色也沒有那麼難看,漸漸的發出了認命般的無助。
發泄,她也是分時間的。
沒有那麼空閑,也處理自己的情緒。下床,把手機撿起來,屏碎成了花,屏幕與裏麵已經分離。她坐在地上,盯著手機發呆……
突然好想哭啊,放肆的沒有顧忌的大哭一場,可眼晴幹澀得一滴眼淚都掉不出來。
拿起手機,摁回去,除了碎損之外,倒也還能用。
……
第二天的下午拆線,線拆了以後也就好多了,其實也沒有那麼疼,她的忍耐力好像也越來越好了。
左彥如打來了電話,如果不救左笑從牢裏出來,那就趕緊把錢打過去。
醫生給她開藥,拆了線又不是完全好了,鬱清秋沒敢接。
那個破碎的手機放在口袋裏,拿出來的時候,她都要萬分小心。
這裏的醫生她畢竟也熟了,護士也知道她的難處,從口袋裏拿了一個信封出來。
“我們幾個人一起的,一點心意,這些藥,你不用給錢,我們會墊付。”
鬱清秋一愣,直勾勾的看著她。
“醫院也是有人情味的地方,拿著吧,挺過了難關,你再過來還錢也不遲。”
鬱清秋盯著那信封好久好久……最後微微顫顫的接了過來,死命的咬住唇,不讓自己泄露出一點崩潰的東西來。
“別這樣強撐著,你隻是女人。”
鬱清秋擁抱著她,晚了就怕被對方的煽情給帶了出去,從而決堤千裏,
“謝謝。”她豈止是女人,她還是一個母親,還是別人的女兒。
等護士一走,她打開信封,一萬,整整一萬。對於她來說,一萬就是一筆巨款了,最起碼……夠還母親的錢,還給她
半個小時後,母親再次打來電話,她沒接,已經不想聽到冷嘲熱諷以及命令的聲音,她,太累。
“我……還可以求你們一件事兒嗎?”她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