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森一麵看著這封遵王賴文光派人送來的急信,一麵吩咐安排送信的人去休息。一旁的秦書萍看著盧森緊皺的眉頭,就有些著急,想說些安慰的話呢,可一時又不曉得從何說起。所以,站在那裏,也是手足無措,白皙的臉上,不由得泛起了紅暈。
盧森看到這個情景,就不由得笑了,他就把遵王賴文光送來的信遞給秦書萍看,秦書萍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書信,急促的看了一遍。
大略看完之後,還沒有等盧森問她,秦書萍就下意識的雙手捏緊這封信,一雙寧靜的大眼睛如同一泓深秋的湖水,執著的注視著盧森,“天王,12艘洋輪運兵,那運送幾萬人也就不到2天的時間呀!這樣的話,如果天京城裏的白齊文對這個事情不能持重,放過清妖的淮勇,洋輪直接到達長江北岸,事情就不可收拾了呀!”
盧森從心裏就喜歡秦書萍寧靜中帶有理性的性格,現在,見到她剛看了信就馬上能明白形勢的險峻,不由得對她更加增添了一絲異樣的欽佩之情。
盧森就嚴肅的問秦書萍:“你為什麼說一旦清妖的淮勇過了長江北岸我們就不好辦了呢?”
“天王試想,若是淮勇的大隊完整的過到長江北岸,而此時遵王的隊伍怎麼辦?必得要去攔截他們吧,可是,真的要是如此的話,安慶的曾妖頭的大隊也是頃刻之間就會到達陣前,這樣,吉字營與趙烈文的15000人又做前鋒,隻憑遵王的一股人馬,哪裏會抵得住這些清妖的大隊圍擊呢?”
盧森點了點頭,“那依你隻見呢?”
秦書萍聞言一點也沒有猶豫客氣,“天王,北上的大計不能被拖住,眼下就得急速派10000人左右急赴江北,先與遵王、白齊文會麵,立即著手布置江上攔截,九泭洲一帶阻擊,江北再擋他一陣,這樣呢,最差的結果也會耽擱他們數日的行程。”
盧森聽了秦書萍的安排,心裏暗暗的稱奇,越發的覺得自己真沒有看錯這個女子。於是,他就繼續問道:“派張宗禹和任化邦這一路去怎麼樣呢?”秦書萍搖頭,“撚子的隊伍眼下真就適合在中原一帶遊擊襲擾,派他們去打這樣的硬仗是不成!”
“那單獨派扶王陳得才一隊前往如何呢?”
“還是不行,扶王人是好人,可讓他與這些清妖的人尖子鬥法,那斷然不成!”
盧森就說:“那就隻有派忠王與尊王回去了?”
秦書萍還是搖頭:“忠王與尊王倒是不能說不行,他們回去,隻能是牽扯住這幾路的清妖一段時間,可是,終究還是不行,如此一來,這二人去江北,就等於天王親自去江北一樣了,因為,他們沒有結果之前,咱的大隊怎麼出發呢?”
盧森就問道:“那如果這些人都不適宜前往江北禦敵,難道要朕親自去江北?”
秦書萍急的趕緊搖手,“天王,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如果回去,那豈不是合了清妖的心意了嗎?”
“可是,那你說怎麼辦呢?”
“天王,實在不行的話,不如我帶1萬新軍去一趟江北吧,”
啊!盧森一聽這話,心都嚇得一抖,這秦書萍真是要拚命了呀。
盧森趕緊就說,“你去怎麼能行?這幾萬人的大陣仗,炮子橫飛,洋槍齊射,你怎麼應付得了?”
“天王,你放心,我去的話,隻帶100女軍做親隨,其它女軍一律不帶,如果天王還不放心,就把胡萬慧讓我隨軍帶去,就更加有個替換。”
好家夥,盧森一聽,這秦書萍可真不是客氣一下就算了的主兒啊,這帶著胡萬慧明顯的就是一旦自己有什麼閃失,胡萬慧就可以替她指揮了呀!
所以,盧森趕緊開始把話題往回收了。
他就告訴秦書萍,出了這些法子之外呢,他還在想別的方法,暫時先不說派兵的事。
這時候,秦書萍才發現自己的手中還緊緊地捏著書信,自己不僅笑了,輕輕的把書信展開,放置到案頭,又用手撫平折痕。
這時,她就隨意的問:“天王,你說這些西洋的傳教士到底是怎麼回事呢?這些年來,萬裏迢迢的,一個個好像隨著海風飄過來的一樣,就要到咱們這裏來!我這些年,也見過不少了,不過,我就不明白,他們怎麼就和咱們不合群呢?”
盧森想了一下,就說:“這個事體呢,要細說就話長了。”
秦書萍就低頭笑著說道:“那就請天王給小官講習一下,正好,也長長小官的見識唄。”
盧森一見秦書萍的樣子,心裏就湧起一陣溫馨的波瀾,趕緊就答道:“好啊,朕就給你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