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東海神色莫名,自己才剛回來,怎麼就惹她不高興了?

夏唯一板著臉對他道,“我問你,幾年前,我離家出走的那回,後來你是不是偷偷到找顧亦然,讓他將我趕回家的?”

夏東海看著她這副興師問罪的架勢,總算是明白過來了,原來不是他剛得罪了她,而是早就已經得罪了,現在要跟他算舊帳呢。

這件事情,他印象還很深,用不著花時間去慢慢回憶。

他也不否認,反而道:“你不會還在因為這件事情怪罪亦然吧?”

就因為這事,導致他女兒這麼多年都對亦然沒有好臉色,他覺得挺過意不去的,這本來並不是亦然的錯,卻反而牽累了他。

他道:“當年是我找了亦然不錯,你也別再記恨他了,亦然本身也不容易。那會兒,你誰的話都不聽,爸爸沒辦法,隻能去找亦然幫忙……”

正解釋著,夏唯一又不輕不重的哼了哼,睨著他道:“你們倆可真有意思,他讓我別怪你,你讓我別怪他,那你說,我到底該怪誰啊?”

夏東海噎得一時無法回答。

沉默一瞬,他訕訕的道:“既然是過去的事情,那就讓它過去了吧,你這麼愛記仇可怎麼好?”

夏唯一不滿的瞪著他,氣哼哼的道:“就你最討人厭了……”

“……”夏東海頓時感覺心碎了好幾瓣。

他這女兒熊起爹來真是半點都不帶客氣的啊,他怎麼就落入到女兒厭惡排行榜第一的呢?沒良心啊,白費他那麼疼她。太傷爹的心了……

接下來幾日,夏唯一還住在醫院裏,除了晚上不住在一起,顧亦然每天都會來陪著她。看著他們兩人關係日益見好,夏東海自然樂見其成。

隻是,當某一日,看著他們倆手牽著手出現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夏東海有些傻眼了。驚訝於女兒“移情別戀”的速度的同時,他還在心想著,雖然他一直都很希望女兒能和亦然在一起,但是也沒想過要這麼快就把那唱歌的小子甩掉啊,感情的事還是循序漸進比較好,即使再怎麼心急,咱們也不能做“負心人”不是?

夏東海有些不安心,就怕女兒沒把事情處理好,到時弄出個什麼“三角戀”或者“腳踩兩條船”的問題來,那樣真是大麻煩了。

不過,表麵上他還是很給麵子的樂嗬著,亦然這麼優秀,以後要是真能成為女婿,那就再好不過了。

他心越想越覺得不錯,看著兩個人站在一起,真是覺得這世上再沒有比他們更登對的男女了。漸漸的,他就把那什麼“移情別戀”的擔憂給自動的忘在腦後了,笑得滿麵紅光,褶子都有了。

可是,等到夏唯一和顧亦然鄭重的向他宣布,他們倆已於幾個月前就已經領證結婚後,夏東海這下就徹底笑不出來了。

要不是這次夏唯一又突然發生了意外,按著他們原本的計劃,早幾天前就應該向家人攤牌的,現在算是已經多給了夏東海好幾天的緩衝期。

這幾日,顧亦然簡直是挖空心思討好夏唯一,才得到她的認可。兩個人再次約定了出院的那天正式和他說結婚的事,夏東海在得知他們並不是在開玩笑,而是說的千真萬確的事情,臉上的笑著便頓時跟著全都斂去了。

女兒領證好幾個月,現在才來告訴他,這像話嗎?

真是太不像話了!

夏東海平時不笑的時候,臉上看著就顯嚴肅,現在真正嚴肅起來,那張臉真是不用想象的難看。

夏家的客廳裏。

夏東海板著臉孔,一副極其肅穆的表情,就像是一個手拿戒尺不通情麵的老學究,要不是他下巴沒長胡須,此刻肯定還在吹胡子瞪眼。

他望著坐對麵的顧亦然,眼眸因失望而沉肅,沉著聲音開口道:“亦然,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懂事靠得住,有分寸的孩子,怎麼這一次也跟著唯一胡鬧了?”

夏唯一聞言,有些不滿的皺眉:“你怪他做什麼,這事又不是他出的主意,當時是我強拉著他去領證的……”

夏東海更顯不悅了。這個傻女兒,沒看出來他這是在幫她爭主動權麼,強拉著男人去領證她也好意思說出來,女孩子要矜持點才好啊。

再說了,不知道還有一種責怪叫“護短”嗎?亦然再好,那也比不上自家的女兒重要啊,既然要教訓人,他當然是先護著女兒要緊了。

他不禁沉著臉教育著:“我還沒說你呢,私自去領證還有理了?做錯了事,難道還不該讓我說?”

這個時候就已經偏向亦然,這以後她心中還有他這個爸爸的地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