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一噎了噎。顧亦然趕緊說道:“夏叔叔說得是,全怪我行事欠妥當,考慮不周。其實早就應該上門來拜訪您的,拖延到今天才說,確實是我失了禮數。您別怪唯一,是我有錯在先,沒征得您的同意,就和唯一私自領證,都是我的不對。”
聽到他如此誠懇謙卑的認錯,夏東海的臉色總算是稍微緩和了那麼一些。
這才像點樣子啊。
他忽然站起身來,依舊板著臉對顧亦然說道:“你跟我到書房裏來。”
“是。”顧亦然頷首應道。
夏唯一見此也想起身跟過去,夏東海忽然側頭睨著她,肅聲道:“你就在這大廳裏好好坐著,哪裏也不許去。等我跟亦然談完話,再跟你好好算賬。”
夏唯一撇了撇嘴,頗有些不服氣,顧亦然從她身邊走過,趁機捏了一下她的手,借以安撫她的情緒。
他動了動嘴,夏唯一對照他的口型,明白了他要對自己說的意思:“別擔心,我沒事。”
夏唯一見此這才又乖乖坐回到了沙發上,等著他們談完話出來。
顧亦然尾隨著夏東海進了書房,則是麵目平靜,一派淡定從容的樣子。
他其實早就做好了要被嶽父大人刁難的準備,想要把人家嬌養了二十多年的寶貝女兒娶回家,不受一點挫折,怎麼可能?
他覺得嶽父大人已經對他足夠客氣的了,如果是他,將來疼愛的女兒要是也被其他小子這麼輕易的拐走,他鐵定要把對方那臭小子打得在床上躺個把月,徹底出了氣,才可能會放過他。
所以,他很慶幸自己還是挺幸運的,至少從進門到現在,他嶽父大人都沒有想過要揍他。隻是被黑著臉教育一番,實在是不痛不癢的事情,反正他的最終目的是娶老婆回家,即便真是要被嶽父大人抽了一頓,他也會全盤接受,絕對不反抗任何一下。
到了書房裏,夏東海率先坐在了書桌前麵,顧亦然先是站在一側,直等到夏東海指著對麵的椅子讓他坐下,他這才走上前坐了下去。
夏東海這會兒心境已經平複下來,沒有剛開始那麼生氣了。男人要有擔當,也要勇於承擔責任,這一點他覺得亦然做得還是不錯的。
不過,他覺得這事情的轉變也有真夠戲劇化,他怎麼都想不到顧亦然才是那個真正與女兒“暗渡陳倉”的狼崽子,虧得他這些日子一直在心裏誇他,還想著撮合他跟女兒,敢情他根本就是多此一舉,兩個人早就已經偷偷在一起了。
而且,最讓人唏噓的一點是,不知情的他竟然鬧出那麼多烏龍,還讓那個唱歌的小子背了那麼久的黑鍋,想想,也實在有些對不起人家。幸好他還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否則這誤會就大了。
……
不知道夏東海最後和顧亦然到底說了什麼,夏唯一在客廳裏足足等了一個小時有餘,才終於看到他們倆從書房裏走出來。要不是沒有聽到從裏麵有傳出什麼大的聲響,她都想要撬門進去了。
兩人的麵色還跟之前一樣沒什麼變化,夏唯一也看不出來他們有什麼不對勁,但是對於他們的談話內容,還是有些心癢癢的很好奇。
她本來想拉著顧亦然到一旁問問他,可誰知道,夏東海根本不給她這個機會,對顧亦然道:“你先回去吧,其他的事情以後再說。”
“是。”顧亦然依舊頷首應下,沒有多說一言。
夏唯一感到莫名,這麼快就放顧亦然走,這算怎麼回事?是結婚的事情已經談妥了,還是怎樣?
她很想要問清楚,但還是沒有機會開口,最後隻問出一句:“我呢?”
顧亦然回家,那她是不是也可以跟著一起回去了?
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
夏東海以前是不知道他們的關係,才沒有當回事,現在知道了還怎麼可能繼續放任她跟顧亦然回去住?
想想這麼久以來他們一直在一起同居,他簡直都快心痛到無法呼吸了。有這麼一個不省心的女兒,也真是叫他操碎了心啊。
他沉著臉道:“你當然是留在家裏了,還想去哪兒?”
夏唯一不禁皺起眉頭,夏東海很快又道:“你跟我過來。”是叫她去書房的意思。
夏唯一停在那裏不動,看了看顧亦然。
顧亦然對著她淺淺一笑,輕輕的道:“去吧,你的衣物和一些生活用品我等下會送過來給你。”
夏唯一這下更看不明白了,顧亦然竟然願意把她留在夏宅,他不是巴不得她回家的嗎?他突然間這麼聽話,該不會是夏先生剛剛把他罵慘了,現在怕了他不敢反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