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很快便被帶到臨時組建的簡易刑訊室去了,監控畫麵再度一暗。
淩晨三點,陰沉的天際漆黑如墨,雨聲漸小,地麵依然泥濘,行駛的車輪留下深深的印跡。
薄靳言坐在寬敞的車廂內,本該疲憊的雙眸此刻卻格外沉靜銳亮,帶著逼人的鋒芒,正靜靜地透過望遠鏡,看著外界的一舉一動。
安岩摸黑操作著麵前的監控器,那裏映出的,是通往度假屋各個方向的道路情況。
“你確定他會來?”半晌,安岩淡漠的眼神終於從屏幕前分出一絲看向他。
“當然。”薄靳言長眸盯著窗外,眼神冷漠倨傲,“他一定會為我而來。”
“那她會出現麼?”
他的語氣異常冷靜:“雖然不知道他想玩什麼把戲,但一定會用某種方式讓她再度出現在我麵前。”
將計就計,設下圈套,不愧是薄靳言。安岩再看了他一眼。
一個小時後,有個送外賣經過,所有人都進入一級警備。
可度假屋裏根本沒人,又怎麼會有人叫外賣?
薄靳言卻是微微搖頭,聲音低沉清冷:“不是他,去的屋子不對。不過是問路的石子,不用去管。”
安岩忽然問道:“為什麼不對?”
“他去的不是凶手的住所,而應該是死者遇害的地方。對於一個變·態殺手來說,死亡的瞬間才最有意義。”
他和“他”無聲的對弈,讓所有人都揪緊了心。
而對方現在還多了一個“人質”。
“天快亮了。”安岩輕聲提醒道。
而就在這時,又有人過來了。
是一名清潔工。
那人身形佝僂,步履遲緩,似是上了歲數,清掃的動作非常熟練。
所有人都盯著他的動作,好一會兒,都沒什麼異常。
他離開了。
精神緊繃到極點後便是驟然的疲憊。所有人都在強撐。
“不對,那個人有問題。”安岩推了推金絲細框眼鏡,秀氣的眉微微皺起,“他把空飲料瓶都扔了。”
薄靳言目露不解,而黃警官聽後已經飛快地拿起對講機:“行動!”
安岩再度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解釋道:“聚集空飲料瓶可以賣錢。”
他在國外長大,當然不會知道這些。
薄靳言微抿薄唇,臉色有些臭。
“轟”——突然一聲劇烈的爆炸聲從不遠處傳來,連地麵都抖動了起來,薄靳言的臉色頓時一沉。
那名清潔工引爆了身上的炸彈,追出去的警察或多或少都受了傷。
——不是“他”。這也是個棄子。
麵前的監控器忽然一黑,安岩的眉頭蹙得更深了起來。
混亂過後又過去了幾分鍾。突然,黃警官驚恐地叫道:“牆上!”
王婉薇的外牆上,不知何時,多出一行血紅的字,乍一眼看去極像蜿蜒的血跡。
“是投影。”安岩精準地說道。
“quellawillbedead.”
隻見薄靳言飛快地打開車門往度假屋方向跑去。
安岩一愣,隨後緊跟上去。
“啪”——王婉薇的房間突然亮起了燈光。
一眾警員都是一愣。
——是誰開的?
薄靳言踹開了房門,卻見空蕩蕩的房間多出一張手術台,而躺在手術台上的那抹纖弱的人影不是他的小助理又是誰——隻是她現在卻緊閉雙目,臉色蒼白,宛若沉睡般靜靜地在手術台上躺著,而兩隻手腕和雙腳的腳踝卻被人劃開了鋒利的口子,蜿蜒細細的血流正從四道傷口慢慢地流出,連續不停地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