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夢涵看看趙鵬,又看看我,好像明白點什麼,“這花不是你花錢買的,是吧?沒關係,今天我值了,給你當了一回媽,嘻嘻……”
我扭了一下她的鼻子,“你這個小蹄子,敢占我便宜?下次過父親節,我再讓你還回來。”
隻聽身後咕咚一聲,我扭頭一看,趙鵬栽倒在床上,還不停地揉著肚子說:“哎呦,天呐,我快笑死了,你倆幹脆去說相聲得了。”
夢涵吐了吐舌頭,“我得走了,到家天要黑了。這花,謝謝你們哈。”說完,一把從瓶子裏把兩枝花抓在手中,轉身開門就走。
急得我在後麵大叫:“你別都拿走啊,有一枝是我的。”
下麵說說我的一次相親經曆。
相親苦,相親累,相了半天不般配。
挑高矮,撿肥瘦,好比菜場買豬肉。有說壞,有說好,說到頭大才拉倒。
又搭煙,又搭糖,搭來搭去還是黃。
這是一個關於相親的段子,原來看的時候著實可笑,可是沒想到會落在我的頭上!並且一個星期內就有兩次。
啊,不,準確地說,第二次我隻是個配角,男二號,嘿嘿。
事情是這樣的。頭幾天,媽給我打來電話,說表姨要給我找對象,催我抓緊點,不然歲數大了就更難找了,老家像我這麼大的都已經結婚了,有不少都生小孩了……之類的雲雲。
母命難違,我隻好硬著頭皮,提著兩盒德州扒雞到了表姨家。
見到表姨,她一看我穿的這身衣服,就說:“哎呀,你這孩子,怎麼不打扮打扮呢?穿著工作服就來了,這是相親啊,要給人家女方留個好印象。”
我心裏說:“本來長得就這樣兒,土雞怎麼打扮也成不了鳳凰,打扮什麼啊,看不上我更好。”
表姨熱情地給我介紹女方的情況,也是22,和我同歲;叫什麼名字我也沒記住,好像有一個“敏”字;在百貨公司上班,家裏有什麼人等等,反正我是左耳朵聽右耳朵出,也沒心記住這些。
等了一會兒那女方終於來了,並且後麵呼呼啦啦跟著一大幫人:大伯父、二舅母、七大姨、八大姑,跟皇帝出巡似的,整的挺隆重啊!
再看看我,雞毛撣子沒毛……光棍一條。
這兩軍交戰,起碼要兵力相當,敵有一千,我最少也得八百,哪有一比十的道理呀?那麼多人圍在我麵前,幾十隻眼睛嘰裏咕嚕地盯著我。
我頓時就像那傻逼皇帝光著屁股站在眾人麵前一樣,脊梁骨冒冷汗,都傻了,一句話也不會說了。
還是俺表姨有眼力,她趕忙打著哈哈說:“哈哈,讓你們給看的,俺外甥都有點不好意思了。那這樣,咱們當老人先去客廳喝茶,讓小兩口倆人在裏屋聊聊天,熟悉熟悉。”
眾人這才散去,隻留下那姑娘和我在裏屋。
我這才勇敢地抬起頭來,攏攏眼神仔細一看,“媽呀。”我差點兒叫出聲來。腦子裏立刻想到:兩盒扒雞白費了!
原來這丫長得比我還醜!大肉鼻子、小眼睛,圓咕隆咚的,像氣球似的。這不是電影明星嗎?整個就是一小號的沈殿霞!
氣球見我不說話,於是就先開了口,“今天沒上課?”
“嗯。”
“今天天氣挺好。”
“嗯。”
此次此刻,不知道咋地,我就像失去語言功能似的,連兩個字的詞都整不出來了。
就這樣,她問一句,我回答一句,就跟小學生上課回答問題似的。
我這個別扭啊,身上直出汗,這下我可感受到了唐三藏和女妖精談戀愛時的心情了。心裏暗想:如果這妖精換成是李夢涵或者陳睿佳我也忍受了!
她見我心不在焉心事重重的樣子,也就不開口了。
我呢,心裏想著:剛才沒聽清楚她到底叫啥名字,什麼“敏”來著?趙敏?張無忌的老婆?難道是周慧敏?“玉女派”掌門人?還是楊思敏?我看過二十多遍呢。
倆人默默無語兩眼恨,這時耳邊響起鬧鈴聲。
這是我事先設置好的,如果我覺得不滿意,想立馬脫身,就假裝接電話,再假裝有事,再逃之夭夭。
我掏出小靈通,看了一眼,剛想接。那氣球馬上說:“哎呀,老郭,你看你這個人,談戀愛都不專心,三心二意的,肯定是個花心的男人!”
聽了這話,我差點兒吐了!趕緊說:“老郭?!大姐,咱倆認識還沒十分鍾,拜托,別這麼肉麻好不好!”
那氣球使勁兒斜了我一眼,用一種嬌滴滴的口氣說:“什麼大姐呀?討厭!哎,你到底有多大啊?怎麼看起來比照片上還老?你不是畢業沒幾年嗎?”
照片?哪來的照片?一定是俺表姨把俺出賣了!
於是我想,幹脆嚇唬嚇唬這氣球,讓她死了心就得了。就回答:“奧,我表姨可能沒跟你說明白。我畢業時間雖然不長,可是因為前幾年考大學總是考不上,蹲班蹲了七八年。我的同學們,像我這麼大歲數的,孩子初中都畢業了。”
“啊……”氣球驚訝地叫了一聲,“那麼,你到底多大了?二十七?二十八?”
我苦笑了一下,“唉,二十多歲,那都是過去時了。不瞞你說,再過兩年,我就奔四了!”
“啊……”氣球又叫了一聲,馬上捂著臉跑了出去。
從表姨家出來,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空氣中都充滿了芬芳的氣息。夜色好柔美,心情好輕鬆,感覺就像劉玄德離開了曹營,孫猴子跳出了五行山。
沒想到,過了幾天,趙鵬他姐也給他打電話,也讓他去相親,那女的是和他姐夫一個單位的,還挺漂亮。
趙鵬放下電話,樂得大嘴都閉不上了。我斜了他一眼,不屑一顧地說:“你小子生在新時代,長在紅旗下,怎麼也跟我一樣,相起親來了?”
趙鵬歎了口氣,“唉,不相親不行啊!每次回到家,看到我爸麵沉似水的樣子,感到很可怕,總覺得對不起他似的。還是相一次算了,隨便找個女的過一輩子得了。”
聽他這麼說,我心裏也是一陣發酸,相比之下,我又比趙鵬強到哪兒去?現在不也是光著嗎?我和李夢涵到底有多少把握?我也不知道。
趙鵬走過來,兩隻洗臉盆似的大手使勁兒抓住我的胳膊,“好菠菜,我求你個事兒吧。”
看見他這副假惺惺的樣子,我就知道沒好事,於是就先搶著說:“除了借錢,什麼事都行。”
“不是借錢,你想哪兒去了?我是讓你陪我去相親,行嗎?就在明天晚上,畢竟你還有點經驗。”
我就納悶了,同樣是生活在一起的兩個男人,脾氣咋就不一樣呢?我每次見女孩子,都是喜歡獨來獨往、偷偷幽會,那樣多刺激啊!哪個傻子談戀愛的時候,喜歡旁邊擺個電燈泡啊?
想到這,我說:“你無非就是相個親而已,又不是上戰場,幹嘛還拉著我去啊?”
趙鵬嘿嘿笑了一下說:“因為,我不太有自信。你長得比較醜,也比較矮,站在我旁邊,我就會覺得自己又高大、又英俊了。”
“我呸!你還說我醜?”我呸了他一口,憤憤不服地反駁:“你那一張臉遠看像李逵,近看像韋唯,仔細一看像科比!我都懷疑你是煤球投胎,鍋底轉世!”
第二天晚上,吃過晚飯後,我在宿舍裏又是刷牙,又是刮胡子,忙的不亦樂乎。還找出一件沒穿過的純白色襯衫,再係上紅色的領帶,在鏡子麵前扭來扭去地欣賞著。
趙鵬從外麵進來了,手裏還拎著一個購物袋。見我正在捯飭自己,他吃驚地問:“菠菜冬,你這是幹嘛去?”
“靠,你說呢?我這不是陪你去相親嗎?”
趙鵬咧著嘴說:“暈死,今天是俺找媳婦,你他娘地打扮這麼漂亮幹嘛?”
我捋了捋自己三七分的小頭發,又噴了一點兒摩絲,在鏡子前麵照了照說:“哎呀,又他娘滴帥了一點!夥計,你看,俺像不像周潤發?”
趙鵬歪著頭打量了我一眼,“我看你不像周潤發,倒像大南瓜。”
“驢嘴裏吐不出象牙來。”我呸了他一聲,又翻箱倒櫃地找自己那雙新買的皮鞋。
趙鵬搖了搖頭,無可奈何地說:“我真後悔帶你一塊去,你這人怎麼屬猴的,順杆往上爬?”
說完,他打開手裏的購物袋,我湊過去一看,暈,是一套黑色西裝。“大夏天穿西服,不怕熱死你!多少錢買的?”我問。
“唉,這是最便宜的,二百六。”趙鵬心疼地皺了一下眉,就伸開胳膊開始穿西服。
我說:“你怎麼不討討價?再便宜十塊錢,就更適合你了。”
我知道這小子平時很少花錢的,他一年四季幾乎穿的都是運動服。上班時就是工作服,下了班就當做休閑服。
我又在鏡子麵前照了照,看看沒有不妥之處,就朝趙鵬揮揮手:“走吧,哥們兒,看看咱倆到大街上會引起多少美女尖叫?”
我倆互相打量了一番,都朝對方伸出大拇指—真是帥鍋呀,打扮得好酷,跟要接見外國元首似的!
出了門,我自言自語地說:“就是他娘地有點熱!”
俺倆像穿著皇帝的新裝一樣,走在大街上,我都不知道邁哪條腿了。
路人向我們投來羨慕和嫉妒的目光,我聽見有位大哥還誇了我們一句:“真是有病!”
靠,你才有病呢,我心裏說,別讓這家夥破壞了我們的好心情。
俺倆心情爽極了,扯起驢一樣的嗓子大聲唱起來:對麵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這裏的表演很精彩,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
行人紛紛跑到路邊嘔吐,有的小朋友嚇得捂住耳朵就跑。
相親的地方是在女方家,俺倆一人提著一包禮物來到目的地。女方家人看見同時有兩個大小夥子上門,頗有些吃驚。我趕緊自報家門,省得別人懷疑,惹起眾怒。
趙鵬的姐姐不在,他姐夫忙前忙後,熱情地把我們讓進屋,拉住趙鵬的手,給他介紹女方的情況。我這才知道那女的和趙鵬的姐夫是同事,在市裏的新華書店上班。
姐夫真是一副熱心腸,不厭其煩地介紹,趙鵬卻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我在心裏這個著急啊,俺想:唉,其實單身並不難,難的是應付那些千方百計想讓你結束單身生活的人。
說了一會話,家長們就出去了,臨走的時候,那女方的母親還說:“小麗啊,你們好好談談,我們到街上去溜溜彎兒。”
隻留下那姑娘和我倆在客廳裏,趙鵬和那姑娘坐在沙發上大眼瞪小眼,誰也不說話。在旁邊看電視的我都快急死了。
過了一會兒,那女的首先問:“哎,你教什麼課呀?工作忙嗎?”
“我教體……體育的,就是……陪學生跑……跑步,打打球,工……工作不……不忙。”
趙鵬這鳥人,緊張得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我心裏暗想:你這個笨蛋怎麼嚇成這樣?要是換成我還不馬上拿下嗎?
我一看,趙鵬穿著厚厚的西服,頭上直出汗,就跟我當初的情景一模一樣。
他倆在那兒有一句沒一句地沒話找話,我心不在焉地在旁邊聽著。我注意一看,那女的還挺漂亮的,比我那個氣球可強多了。靠,我心中暗罵啊,老天你他媽地也不公平!幹嘛把好事都降臨在別人身上?
那姑娘一扭臉,發現我一雙色迷迷的眼睛正盯著她看,趕忙羞澀地低下了頭。
她這麼一害羞,倆人更沒話說了,就隻好看起電視來。那天,電視裏演的是MTV大獎賽,姑娘就問趙鵬:“我光知道TV是電視,那麼MTV是什麼意思?”
趙鵬都傻了,想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說:“也許,也許,MTV就是把TV給M了吧?”
一句話惹得姑娘直皺眉。
我一聽,心裏罵了一句,“說的這叫什麼玩意啊?你小子也太沒水平了吧!”
趙鵬尷尬地說:“我問問菠菜,他是學英語的。”
哈,俺表現的機會終於來了,豈能放過?於是我顯擺地說:“阿鵬,你可以這樣理解,M就是mother,母親的縮寫;那麼MTV就是電視的媽,老電視!”
話音剛落,那姑娘哈哈大笑起來,笑了一分鍾了還沒停下來。我心裏暗想:沒聽過笑話啊,至於這麼樂嗎?
看她笑了,我也沒了拘束感,就走過去坐在趙鵬的旁邊,也就是姑娘對麵,和姑娘拉起家常來。
不拉則以,一拉驚人,酒逢知己千杯少,話兒投機刹不住車!俺倆的話題真是內容豐富,包羅萬象,從東葫蘆一直扯到西架上,瞎說一氣。從老謀子的電影《英雄》遭多少人罵一直聊到美國總統訪華開的小車是啥牌子。
漸漸地,感覺那女孩兒看我的眼神有點特別,由崇敬上升到了崇拜。
談話中間,那女的問起我的情況:“你倆是朋友嗎?怎麼一起到這來了?”
我看看趙鵬,就開始取笑他:“這位是我哥們兒,你別看他長得黑,還挺健碩的是吧?”
那姑娘似乎都把趙鵬給忘了,這才抬起頭來看了看他,問:“這位老師,你老家是哪兒的啊?”
還沒等趙鵬開口,我搶著說:“他是從非洲移民過來的,埃塞俄比亞,上個月才把戶口本改過來。”
一句話逗得姑娘咯咯直笑,趙鵬呢,則氣得翻白眼。
我光看那姑娘,看也不看趙鵬。翻就翻唄,我才不理他呢。
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自己相親的時候像個悶葫蘆,一言不發,可跟趙鵬的對象談話就特別興奮,廢話幾乎能盛滿一個集裝箱了。這一個多小時,就隻聽見我倆跟說對口相聲似的瞎白話了!
趙鵬在旁邊幹著急插不上嘴,氣得他一個勁兒地踢我的腳。我把腳挪開,繼續問那姑娘:“你喜歡文學不?咱倆討論討論蕭伯納怎麼樣?”
姑娘一聽,眼睛頓時光華四射,亮的像激光一樣了。“好啊,你對浪漫主義流派怎麼看?”
我故意沒回答,轉過頭看了看趙鵬,那意思是說:“哥們兒,你來回答吧。”
趙鵬張了張嘴,想說話,沒說出來。靠,這廝就是個吃貨,還懂什麼浪漫主義?
於是我就專挑名字難記的、趙鵬聽不懂的來說,什麼莎士比亞、荷馬史詩、契科夫、狄更斯……我和姑娘談論得熱火朝天、眉飛色舞、唾沫星子橫飛。趙鵬在一邊不停地擦汗,不知道是穿西服熱呢,還是著急著的。
姑娘談到興奮處,忽然站起來伸出雪白的小手拉起我的手,“你到我屋裏去看看,我寫的詩怎麼樣?給我指點一下。”
我美得都快飛到天上去了,樂滋滋地跟著女孩往裏走。在進屋的一刹那,聽見後麵咕咚一聲,回頭一看,趙鵬從沙發上直接跌坐到地上了。
靠,美人當前,我才不管呢,摔死活該!
在裏屋,我裝模作樣地給女孩的詩歌評頭論足,還趁機假裝不經意地摸摸女孩兒的手,女孩兒一雙鳳眼不住地往我身上瞟,真是含情脈脈啊!
我感覺自己都快飛到房頂上去了!這他娘地談戀愛就是好!如果有條件,我肯定像劉德華似的,寧可不結婚,談一輩子戀愛!
相親回來的路上,趙鵬差點兒沒吃了我:“菠菜冬,你瘋了嗎?今天是俺在相親,你知道不知道?你幹嘛跟俺媳婦眉來眼去的?”
聽他這一頓埋怨,我也氣得跳起來:“我靠,你小子不識好人心!我一直在給你說好話,你知道嗎?”
“那你都說啥了?剛才你倆進了屋,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了?”趙鵬怒氣衝衝地問。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真齷齪啊弟弟!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當著那女孩的麵,我一直在誇你,說你家裏有錢,是千萬富翁;還誇你長得帥,濃眉大眼,帥得跟劉德華似的!”
“真的?那太謝謝你了,好菠菜!”趙鵬樂得眼睛變成了一條線,都快看不見了。
“我靠。”我心裏說:“我誇,我都把你誇得沒毛了!”
隨後的幾天,趙鵬一直在等消息,可他姐姐一直沒給他來信,急得他跟樟腦球上的螞蟻似的,急躁不安,一分鍾來回走了四十多個折返。
我煩惱地放下手裏的書,“你他娘地別轉悠了,我腦袋都讓你轉大了!”
這天,他姐終於來電話了,趙鵬一看那號碼,眼睛都綠了,可是手卻在那兒直哆嗦,幾乎都摁不下接聽鍵了。“哎,姐,是我啊……女方怎麼說?”
我也很替他著急,就走過去按了免提鍵,話筒那邊傳來他姐憤怒的聲音:“趙鵬,你怎麼搞的?相個親為嘛還領別人一塊去?郭愛東是誰?人家小麗說了,她喜歡上郭愛東了。還說,如果郭愛東沒錢在市裏買房子,結婚後住在女方家裏也行……”
他姐還沒說完,我在旁邊聽到此處,嚇得抹頭就跑。因為我看見趙鵬的眼睛已經發出像狼一樣的凶光了。
上次的相親,陰差陽錯,趙鵬弄得雞飛蛋打,我呢,也沒敢找那姑娘聯係。
我怕趙鵬和她姐一家人聯合起來打我一頓,我更怕趙鵬把這事兒告訴李夢涵!所以我特地囑咐看門的老王:隻要是外麵有女的找我,一律擋駕!
因為這段時間我沒空招貓逗狗,我還有重要的工作等著幹呢。
那就是……看球賽!
6月4號下午,世界杯足球賽上,中國隊千呼萬喚始出來。對手是哥斯達黎加隊,這哥們兒水平也不咋地,沒準中國隊有戲?我和趙鵬一直就憋著看這場球,所以早早地換好了課。可那天下午竟然沒電,靠,真氣死我了!
到前麵教學樓簽到的時候,王麗老師對我說:“我剛才從家來,在電視上看見,中國隊都入場了。”
我差點暈了,美女也喜歡足球?也懂世界杯?
回到宿舍,我和趙鵬直勾勾地盯著俺們那台電視機發呆,盼望到比賽開始的時候突然來電。可這不是演電影,奇跡他媽的就是不出現。急得趙鵬一分鍾拉了70多遍燈。
這台電視機,是我和趙鵬唯一的高檔家電,是俺倆從維修站花二十塊錢一斤買來滴。經過近一年的“磨合期”,我深深地相信,它已經非常聽話了。
每次下班回來,接通電源後,開始半小時定是一片情深深灰蒙蒙,隻聞其聲不見其人。我倆理也不理,拿起盆子去食堂吃飯,用完膳回來,好節目正好上演。
有時候,電視畫麵就像得了多動症似的,哆嗦不止。俺倆大喝一聲:“奶奶個熊!”一記如來神掌下去,管保就不哆嗦了。不過五分鍾後,還要拍第二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