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終於知道了他的底線,原來他們辦這次運動會就是為了討領導的好!而且,而且,我們這些所有的,在大太陽底下低著頭傻跑的善良的無知者,都成了他們的炮灰!
但是我也沒有別的辦法,還得硬著頭皮去當炮灰。隻是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我狠狠地宰了趙鵬一頓,讓他請客,買了好幾個硬菜。
其實在學校食堂,所謂的硬菜也隻不過是青菜裏頭多放了一點兒肉而已。我記得那天有一盤蒜苔炒肉,一盤豆芽炒肉,一盤紅燒雞塊,兩大碗白米飯。
就這些東西,根本就花不了三十二十的,卻心疼地趙鵬直皺眉。
下午2點鍾開始,十公裏長跑比賽正式開始了。
話說這次的長跑路線是這樣的:參賽隊員從操場出發,出學校東門,上榆林路,大約1公裏後,向北轉,沿東環城路往北行,過了環城路,繼續北行,這是最長的一段路,大約4公裏左右。
在最北邊的一個地方,設立了一個中點站,運動員跑到此處,中點站工作人員做記錄,記下號碼後,運動員繼續折返往南,向回跑。
這次參賽的隊員包括全校挑選出來的五十名師生,大多是二十多歲的青年教師和體育特長生。
這次設立的獎品相當豐厚,每個能堅持跑下十公裏的運動員,不論時間長短,都能獲得一個金光閃閃的貴重獎品。
一支英雄鋼筆。
說實話,一隻破鋼筆,根本就不能吸引我的興趣。偶的真正意圖是,趁這次比賽的機會,盡快樹立自己的光輝形象,說不定就能俘獲許多美女的芳心。
結果,那次長跑的結果令人驚訝,但是令我倒是很興奮!
最終堅持下來的隻有十六個人,其中包括十五個體育特長生。
在學生之外,隻有一名偉大的人民教師,說起此人來,大大有名。他倜儻風流、舉止瀟灑、雄姿英發,堪比三國之周郎、呂布。
他是誰呢?您可能打死想不到,那就是兄弟我,嘿嘿。
除了我們這16個偉大英雄人物,其他人都無一例外地敗下陣來。有些意誌不堅定的家夥更是悲催,他們剛出了縣城,跑了不到三裏地,就打道回府了。
事後一清點人數,還差一個叫張阿龍的學生沒回來。
等到放學後,天已經黑了,還沒回來,學校領導們就慌了神,於是派幾個人去找。
幾個體育教師騎著摩托車沿路搜尋,結果一無所獲。
於是運動會成功舉辦的大好氣氛一掃而空,所有人臉上都失去了笑容。
那天晚上,趙鵬沒怎麼吃飯。回到宿舍後,我問他:“張阿龍不是你的得意弟子嗎?那家夥看起來五大三粗的,十公裏怎麼會跑不下來?”
趙鵬唉了一聲,“你不知道嗎?他又不是練長跑的,他的專項是鉛球、鐵餅,當然跑不下來了。跑不下來就算了,不知道這混蛋跑到哪兒去了?如果失蹤了怎麼辦?會不會被人拐賣了?”
我故作輕鬆地說:“沒什麼大不了的吧?又不是小孩子!這麼個傻大笨粗的黑大漢,失蹤了也沒人拐賣。他吃的那麼多,誰願意領到家去養著啊?養這麼個家夥,跟養個爹差不多!”
我的玩笑一點兒也沒消除趙鵬的憂慮,當晚他在床上像鯉魚似的一個勁兒地翻個兒,我知道他心裏在擔心什麼。
第二天早上,趙鵬沒出去跑步,而是噔噔地跑上教學樓,進了高二三班的教室,眼睛迅速一掃,卻發現張阿龍好好地在位上坐著呢。
趙鵬氣憤之極,衝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襖領子,大聲質問:“你小子昨天死哪兒去了?害的老子一宿沒睡好!”
這時,一直低著頭的張阿龍才乖乖地說出實情。
原來昨天比賽開始之後,他順著南北的公路一直往北跑。跑著跑著,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卻感到肚子一陣疼,就隻好停下來,四處瞅瞅,想找個地方去方便。
可是去哪兒呢?總不能在馬路上就地解決吧?眾目睽睽之下,他張阿龍還沒有這麼大的勇氣。
於是他就上了附近的一條岔路,那是一條鄉村土路,周圍都是莊稼地,田裏是齊腳高的小麥。
這麥田太矮了,如果在這方便,行人會欣賞到他光溜溜的屁股!
於是他又往前走了一段,發現這地形不錯,這是一片樹林,樹木掩映之下正好藏身。
方便完了,他想重新上路,卻有點發蒙,媽呀,怎麼一個運動員都看不見了,連個人毛都沒有了。
這是什麼地方?他四周仔細看看,覺得有點熟悉,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他隻好隨意地亂走,走著走著,他漸漸明白了,這不就是他的鄰村嗎?往前再穿過這個村子,就是自己的家了。
想到這,阿龍心裏一陣激動,是啊,好幾星期沒回家了,到家了哪能過家門而不入呢?
等張阿龍突然出現在家人麵前時,他爹媽都愣住了,不星期不禮拜的,兒子怎麼會突然回家來了?
還是他娘反應地快,一下子扔下手裏正在搓的玉米,上來就拉住兒子的手,“阿龍,你放假了?怎麼這時候回來了?”她前後看看又問:“兒啊,你怎麼來的?怎麼沒騎車子?”
等阿龍把事情說完,二老高興了,他爸看看天色,這時候紅日漸漸西斜了,就說:“這都快天黑了,也該吃飯了,你吃了飯再走吧,吃完飯也有勁兒,跑起來快!”
他娘就急忙洗手、和麵,嘴裏吩咐著:“老頭子,你去地裏砍點韭菜,咱給兒子包餃子吃。”
他爹就埋怨:“包什麼餃子?還來得及嗎?咱兒還得趕回去,就烙餅吧,烙餅快!”
他娘就白了他爹一眼,“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沒看都瘦了嗎?還是包餃子吧,比烙餅也慢不了多少,你切菜,我和麵,到不了天黑就能吃上。”
阿龍此時也心裏動搖了,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想隻是到家看一眼就上路,可是看到爹媽這麼熱情,就想:吃飯就吃飯,吃完了飯再趕回去也不晚,挺多沒完成比賽。這種不入流的比賽,名次不名次的管個鳥用!
可是沒想到,這頓飯連做帶吃就是兩個小時,吃飯的時候都早已經掌燈了。吃完飯,他娘又勸道:“兒啊,還是別走了,在家住一宿吧,這麼晚了,還怎麼參加比賽啊?”
阿龍想想也是,於是就住下來了,第二天一早,他爹就騎上自行車把他帶回了學校。
當趙鵬把張阿龍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我的時候,我不禁大加讚揚:“不錯,阿龍是好樣的,平常看起來大大咧咧,沒想到還挺有親情,知道感恩!”
當我瞎白話的時候,趙鵬卻在用一種很複雜的眼神,一直在看著我,看得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我摸摸臉上,“你看毛哇?我臉上有人民幣嗎?”
“你臉上沒有人民幣,倒是有一種神秘。”趙鵬壓低聲音問我:“菠菜,你今天的表現很不可思議,讓我感到驚訝,說實話,你是怎麼跑完十公裏的?”
我不屑一顧地答道:“別酸了,不可思議個毛啊?不就是區區十公裏嗎?別人能跑下來,老子就不能嗎?老子表現地如此出色,不僅不受到表揚,你還他娘地懷疑我,居心何在?”
趙鵬跑到水池旁邊,惡心地嘔了兩聲,差點兒吐了,他喝了一口水,慢慢地說:“你小子這點本事我還不知道嗎?你跑一百米都累得坐在地上喘粗氣,還有本事跑十公裏?”
我嘿嘿一笑,“那個用不著你操心,反正獎品我也到手了,今天有好多小姑娘對我送來充滿崇拜的眼神,我要交桃花運了,哈哈。”
趙鵬卻不依不饒,繼續進攻,“好菠菜,我沒有別的意思,我隻是好奇,你是怎麼跑完十公裏的?我們是鐵哥們兒,你和我說了,我也不會到處去散發消息,我保證。獎品還是你的,榮譽還是你的,你就告訴我好嗎?”
末了,他又說:“好吧,菠菜,我這還有一支英雄鋼筆呢,和獎品一模一樣的,也給你了,你給我講講吧!”
在他的甜言蜜語、糖衣炮彈的攻勢下,再加上我本人得意忘形,有些飄飄然了。
於是我接過他手裏的鋼筆,得意地金口大開,向他說起今天的奇遇。
原來今天下午,當我隨著大部隊出學校東門,跑過榆林路,又折向北的時候,突然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其他人都他娘地一個個像兔子似地竄到我前麵去了,老子成了孤家寡人!
靠,我心中暗罵:這幫兔崽子,跑這麼快幹嘛呀?奔喪去嗎?那好吧,老子不陪你們玩了,老子打道回府了!
於是我就轉身往回走,可是剛走了沒幾步,對麵開來一輛拖拉機,我急忙往路邊避讓,沒想到拖拉機卻停在了我身邊。
一個滿臉大胡子的司機衝我喊:“哎,到孫家集怎麼走啊?”
靠,這小子如此沒禮貌,我本來想不搭理這丫的,可是一聽孫家集這仨字,我立馬就來了精神。
孫家集?這名字好熟悉?那不是我們這次長跑的中點嗎?
我看過秩序冊,知道在孫家集那裏設了一個臨時站點,所有跑到中點的運動員都在那裏讓工作人員做記錄。
此時此刻,我的腦子裏在飛速地旋轉,在思考,在醞釀著一個重大的決策。
我一邊在想著,一邊在嘴裏編者瞎話:“大哥,你到孫家集去幹什麼?那離這裏挺遠的,還有十來裏呢。我也正好去孫家集,這樣好不好,你捎我一段路,我在車上指給你。”
大胡子爽快地答應了,並且說:“奧,我到孫家集是去拉家具的,拉完了貨,還得回縣城。”
太好了,真是天助偶也!我樂得一蹦三米高,直接跳進後車廂裏。
好奇怪啊,原來感覺噠噠噠的像製造噪音似的拖拉機,現在聽起來,這小聲音竟然如此清脆、如此悅耳!
小時候,我每次坐拖拉機車廂都覺得痛苦不堪,屁股被硌得生疼,五髒六腑都像被震出來一般。可現在,我坐在仍然顛簸不平的車廂裏,覺得好舒服,好愜意啊。
我的眼睛沒閑著,往前麵一瞟,發現了幾個身背號碼布,正傻乎乎地奔跑的小夥子。我知道那是參賽的運動員,就趕緊低下頭,利用車廂掩護自己。
大約二十分鍾之後,我感覺差不多也該到孫家集了,就往上推推眼鏡,睜大眼睛注意查看路邊的動靜。
果然,我遠遠地看見在前麵路邊擺著一張桌子,桌子前麵還豎著一個大牌子。我猜那肯定是中點了。
於是我衝司機大喝一聲,“師傅,停車!”
大胡子猝不及防,趕緊停住了,看看四周,“孫家集快到了吧?怎麼在這停住了?”
我對他說:“師傅,前麵有幾個我的朋友,我先在這下車,去和他們說幾句話。你能不能在這等我一會兒,我馬上就回來找你。”
大胡子不知道我罐子裏賣的什麼藥,隻好點頭同意。
我借著拖拉機本身的掩護,悄悄跳下車廂,拍拍身上的塵土,整理了一下身後的號碼布,雄赳赳氣昂昂地奔向那倆人。
果然那個大牌子寫的是“中點站”。
那兩個工作人員看起來很幼稚的樣子,嘴上沒毛,弱不禁風,分明就是兩個學生。他倆正在無聊地扯著閑篇兒,估計這個時間太早了,還沒一個人到達中點。
等我來到他們麵前,這倆人稍微一愣,可能是感覺有點奇怪:麵前這個家夥看起來身材飽滿,胖得跟饅頭似的,怎麼跑得這麼快?
我轉過身去,讓他們看背上的號碼,又催促他們道:“三十五號,快點!我還得折回去爭取冠軍呢。”
兩個人趕忙給我登記號碼,我看見桌子上還擺著幾瓶礦泉水,知道那是為運動員準備的,就沒客氣,順手拎了一瓶,返身往回跑。
等我又急匆匆地跑到拖拉機跟前說:“師傅,剛才我打聽清楚了,這就是孫家集。你要去哪兒裝貨?我幫你好吧?裝完了貨,麻煩你再把我帶回去!”
大胡子都被搞糊塗了,大瞪著兩隻眼睛,可能在心裏想,這丫是不是有病啊?
可是他沒說出口,隻是拿出手機來,打了一個號碼問:“我到孫家集了,就在路邊呢,貨到底是什麼地方?”
於是我重新上車,司機把車開進附近不遠的一戶人家,寒暄了幾句就開始裝車。
看著我滿頭大汗地幫助抬東西裝貨的樣子,大胡子挺感動,“沒想到現在這個年代,還有人學雷鋒做好事!”他看了看我後背的號碼,還瞎聯係:“你身上的35號是什麼意思?是學雷鋒小組的成員吧?你們小組到底有多少人?”
我一揮手,大大咧咧地說:“人可多了,數也數不過來,大約一萬多吧。”
家具不多,很快就裝完了,我和司機被主人客氣地領進屋內休息,還喝了一杯茶,吃了人家一塊西瓜,真是美啊!
我再次坐上他的四輪拖拉機的車廂時,已經不用刻意隱藏自己了,因為車廂裏高高低低的家具早已經把我淹沒了。
再次回到縣城,在榆林路上我跳下車,衝他揮揮手,想和他灑淚分別。可是我擠了半天眼睛,也沒擠出一滴眼淚來。
下車後,我看看表,在心裏琢磨:這個時間點回去是不是太早了?俗話說槍打出頭鳥,我雖然不是鳥,但也不能出頭,過早的出頭是要被懷疑的。
於是我看看路邊的商店,想出一個絕好的主意來。
我走進了路邊的一家網吧,找了一個靠門的座位坐定,隨後就打開了電腦。這地方特別好,邊玩電腦邊觀察敵情,兩不誤。
我一邊打著CS遊戲,一邊還得抽空把頭轉向窗外,看看有多少完成比賽的運動員從此路經過。
在我數到大約十幾個之後,又等了一會兒,再也不見一個身背號碼布的人現身。於是我知道是我該出場的機會了。
我出了網吧,手裏還拎著那個礦泉水瓶子,於是心生一計,擰開瓶蓋,倒出一些水來,胡亂在頭上臉上脖子上抹了一些,就開始邁開兩條腿奔向學校操場。
全體師生見我滿頭大汗、氣喘籲籲地出現在終點,一陣雷鳴般的掌聲歡呼聲頓時響徹全場。
我心裏這個樂啊,樂得都不知道該邁哪條腿了。我似乎看見許多美麗的姑娘都向我拋來多情的目光,如果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她們似乎就要撲進我的懷裏了。
那一刻,我成了全世界最牛叉的國王。
我的經曆講完了,趙鵬一直在抱著雙肩聽我說。末了,他用一種非常厭惡的眼光盯了我一會兒,一把從我手裏奪過那支鋼筆,打開門,揚長而去。
記得我上小學的時候,每次作文課,老師就喜歡讓俺們寫好人好事的作文。於是總有人寫撿到一分錢,交到警察叔叔手裏邊等等,這也太俗了吧?
我才不這麼寫呢!我從小就表現出了一名著名作家的才華,我寫的是在公園玩,撿到1億元!都是10元一張的!有一本四年級的語文書那麼厚!因為俺也不知道1億元到底有多厚。後來交給了失主,失主直誇我是新時代的好少年!
這篇作文被老師當場念出來,全班同學都笑傻了。我還有點不服氣,你們這些人,肯定沒見過這麼多錢,有大驚小怪的!
下班後,我躺在床上,舉著一毛錢,對著陽光眯著眼翻來覆去地照著。
趙鵬看來剛跑完步,一頭大汗地走進來,開了水龍頭,嘩嘩地洗了一頓頭發和臉,看見我如此享受的樣子,就問:“菠菜冬,你幹嘛呢?想把一毛錢變成一塊的?”
我興奮而又神秘地說:“怎麼不能?今天從報紙上看見,某人領工資時偶然發現一張百元鈔票,將100錯印成了1000。結果有個大款願出高價購買,那個家夥卻不賣”
“那你也把一百的拿出來照照,有沒有印錯的?”趙鵬給我出主意。
我恨恨地說:“靠,我要是有一百塊錢,早給女朋友買……”話沒說完,我一陣後悔,心中又是一種酸酸的感覺:我都這麼大歲數了,還沒有女朋友。李夢涵算是嗎?我自己也不知道。
趙鵬這家夥,人粗心細。他見我如此神傷的樣子,不想刺激我,就把話題引開,“哎,你說說,那個大款出多少錢買呀?”
我又恨恨地說:“50萬!你知道嗎?一張破錢,出50萬了,還不賣,你說這丫傻不傻?”
“傻蛋、傻帽、傻十三。”趙鵬破口大罵:“50萬了還不賣,換成我,給我50我就賣!”
“靠,把100的賣成50的,那你就真成了傻十三了。”
趙鵬摸摸腦袋,才回過味兒來。拿起暖壺出去打水了,一邊嘴裏還唱著:我總是錢太少,錢太少
數了半天就那麼幾毛
我無怨無悔說著無所謂
其實肚子裏沒有油水
……
我原來看過一個外國電影,其中有兩個場景至今印象深刻:一肥頭大耳、油光滿麵的富商錢太多,燒得難受,點煙不用打火機,把票子點著了來點煙;還有一個場景,他把一天掙來的錢換成一百克朗一張的紙幣,擺在客廳的地板上,整擺了滿滿一客廳。
看了電影後,我頓時萌發了自己最大的理想:等到三十歲,不,起碼到四十歲,我也要錢擺滿一屋子!至少擺滿一張單人床,或者一張桌麵!紙幣嘛,可以換成一塊的,要不一毛的也行!他娘的,現在一分錢的紙幣不好找了,真懷念!
對我們這些才畢業的小青年來說,最讓我們喜歡的東東,莫過於女朋友和錢了。人情來往、紅白喜事,隨份子都是少不了的。每次最少也得一張老頭票,可是我們一個月才掙幾張老頭票啊。所以到不了月底,我們的囊中就害羞了。
每當兜裏空空、銀子沒有的時候,趙鵬這小子就閉目打坐,口念藏經:“噢嘛呢哞嘛哄”。雖然俺讀的是英語專業,不是藏語,也能猜到他是啥意思,翻譯成英文就是:All money go my home!
每當無事可做,閑的蛋疼的時候,我就和趙鵬倆人躺在床上做白日夢。我說:“等我有了錢,買兩套煎餅果子,一套裏麵放火腿,一套不放火腿,願吃哪套吃哪套。”
趙鵬說:“等我有了錢,天天喝豆漿吃油條。媽的,想蘸白糖蘸白糖,想蘸紅糖蘸紅糖。豆漿買兩碗,喝一碗,倒一碗?
?
我說:“靠,你這點兒出息!等咱有錢了,我把大明湖買下來,白天往裏頭尿泡,誰也管不著。”趙鵬開始吹:“等咱有錢了,買倆原子彈,看著誰別扭,想幹誰就幹誰。想打美國打美國,想揍日本揍日本,看小日本還紮不紮刺?”我也接著胡扯:“等我有了錢,就買上倆媳婦,買一個俊的,買一個醜的。晚上由著我折騰,想睡俊的就睡俊的,想睡醜的就睡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