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的底線(3 / 3)

一眨眼,半箱麵包沒了。服務員一看不妙,趕緊把經理喊過來。一個胖胖的男人來到我們麵前,看看趙鵬的塊頭兒,拱拱手說:“這位英雄,您是從水泊梁山來的吧?”

趙鵬嘴裏叼著麵包,傻傻地說:“我老家就是那塊兒的,你咋知道?”

胖子苦笑了一下:“兄弟,俺們這是促銷,不是搞慈善活動,請您嘴下留情!”

行,留情就留情吧,哥們兒,咱喝奶去!

我們又來到牛奶品嚐區一看,謔,這地方挺壯觀:牛奶專櫃前,一拉溜兒擺著十幾個盛滿奶的小杯子,我和趙鵬走過去,端起杯子,一秒鍾一杯。

我一邊喝著免費的牛奶,心裏暗想:幸虧在宿舍沒喝水,敢情這兒都給預備著呢?

旁邊的服務員驚得目瞪口呆,一個勁兒地解釋:“先生,我們這裏的牛奶,每個人隻能品嚐一杯的。”

趙鵬根本就不顧她說什麼,邊喝邊向服務員發牢騷:“我們顧客就是上帝,知道吧?給你們提點意見,杯子太小了,記得下次換大點的。”

半小時之後,我倆的肚子已經鼓得像蒙古包似的,都跟豬八戒有一拚了。我倆一邊走,一邊揉著肚子,跟懷了六個月的差不多。

回到宿舍後,每人吃了二斤健胃消食片,也沒控製住肚子膨脹的欲望。天黑的時候,感覺五髒六腑像擰麻花一樣疼,估計那些免費的麵包和奶可能是過期的。那天晚上俺倆一宿沒睡,跑了二十多趟廁所,最後都崩潰了。

進了五月後,天氣漸漸熱了,今天我上街,準備買一條大褲頭,就是有鬆緊帶的那種,下了班穿著應該很舒服。我把自行車停在攤位旁邊,就低下頭挑起來。是買素一點兒的好呢,還是買條花花綠綠的?

我挑了半天,總是覺得不滿意。這件太大了,那件呢,又太緊了,穿著肯定不舒服。

這時候,賣東西的老大娘見我總選不好,就從後麵箱子來抱出一大堆來,“小夥子,你看看這些行不行?畫的都是美女。”

果然如此,我赫然看見有一件褲頭上竟印著某位女明星的臉,就是那個香港影星,演一代女皇那個。暈,在這個部位,也太有創意了吧?

我不好意思地說:“我還沒結婚呢,穿這麼暴露的出去,有損我知識分子的形象吧?”

老大娘不以為然地說:“你沒媳婦管著,不正好嗎?像你這樣的,有很多光棍漢,都買這樣的褲衩。”

我有點不明白地問:“那有什麼好處呀?”

老大娘笑了,“小夥子,你故意的吧,怎麼會不明白?像你們這些找不著媳婦的,穿這樣的衣服出去,就當是求個心理平衡!”

我暈得差點兒坐在地上!現在這個社會真是不一樣,老奶奶的文化層次也有這麼高!

我正在挑著,隻聽旁邊有人一聲斷喝:“喂,那胖子,這車子是你的吧,停車也不看地方!”

我看看四周,沒別人啊。再一回頭,一輛黑色轎車裏伸出一個肉呼呼的大腦袋,正衝我嚷嚷呢。

靠,原來是在說我!我什麼時候成了“胖子”了?我瞪了大腦袋一眼,沒好氣地把自行車往旁邊挪了挪,心裏暗罵:“你他娘地有什麼能耐?開個破桑塔納還這麼牛B?”

我們學校有一個優良傳統,無論冬夏春秋,早晨6點鍾一到,大喇叭就開始放《還珠格格》的音樂,動力火車的《當》能達到一千分貝,即使在被子裏捂上耳朵,都能把你整的震耳欲聾。

這時候小趙就推我,“菠菜冬,快起來吧,跑步去。”趙鵬是管體育的,帶學生跑操是他的工作。

“跑啥步啊?有病啊你?”我眼睛都睜不開,嘴裏還在埋怨他:“你小子是不是看我睡懶覺,饞得慌啊?”

趙鵬氣得撩開我被子:“你狗咬魯智深,不識好人心!跑步多好啊,鍛煉身體,看看你都肥成啥樣了?”

我看看自己身上,還真是的,都快沒人樣了俺那可愛的小肚皮一天比一天“豐滿”,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婀娜”和“S型的曲線”?我爸還對我發胖一事發表了看法:“沒有韓紅的命,還得了韓紅的病!”

這段時間過得,跟在高老莊當女婿一樣舒服!吃飽了睡、睡醒了吃,衣服眼見著變瘦,脖子眼見著變粗,皮帶眼見著變短,肚子眼見著變鼓。

我一咬牙,沒穿衣服就下了地:“誰怕誰啊,跑就跑,可是俺沒有運動服,怎麼跑?還是回去睡覺吧。”說著又要往被窩裏鑽。

趙鵬從褥子底下摸出一條髒兮兮的運動褲,扔給我:“你先穿我這件,還光著屁股呢,別丟人了!”

穿上趙鵬的這條褲子,我一看,靠,這什麼玩意,肥的跟麻袋似的!

忽然,我又有點兒心理平衡了:跟趙鵬比起來,我也不是太胖啊!

當俺腆著草包肚子,跟在學生方隊的後麵,加入跑操的隊伍,不由得恍若隔世,想起自己的學生時代。

那時候的跑操,就一個字……累!

當大多數人還沉浸在夢中時,有一群迷迷糊糊的學生們在操場上傻跑著。

那時候我們誰都不樂意起床,可是沒用,每天早晨6點鍾,宿舍門準時被班主任一腳踹開,誰如果再不穿衣服,就要被拎出去削首示眾。

於是俺們就閉著眼睛瞎跑,就像那首歌裏唱的:隨風奔跑自由是方向,追逐雷和閃電的力量……

記得有一段時間天天下雨,但又下不大,好煩人。因為還不如下大了呢,下大了跑操就可以免了。

雨中跑操的滋味真難受啊,大家頭發全濕了,雨水伴隨淚水在臉上直淌,模糊了視線。戴眼鏡的更倒黴了,戴著還不如不戴,隻好摘下眼鏡跑。

中途休息的時候,我們男生還好些,可以脫下外套來,擰幹衣服上的水。女生可慘了,隻好濕濕的披在身上。不過有一樣好處,身體玲瓏的曲線就顯露無疑了,我們可以一飽眼福啦,哈哈。

跑完操,回來後大家才發現,衣服裏的錢都濕了。於是就出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曬錢!太陽一出,宿舍窗台上、玻璃上,到處貼著花花綠綠的鈔票。哈哈,這也算是三中的一大奇觀吧!

那天的早操,我沒能堅持下來,跑了兩圈腿肚子就抽筋了。看來,俺是真得該那個了。

下了班,我去菜市場扛了一個大口袋回來,足足有二十斤,累得後背又酸又疼,一路上歇了三十多次!

進校門的時候,剛好碰見李夢涵,她正在和幾個同學打羽毛球呢。見我遠遠地過來了,她看了我一眼,又把頭扭過去,繼續和同學玩。

我從他們身邊過去,回到宿舍,扔下口袋,一頭倒在床上。趙鵬正在洗衣服,看見我說:“菠菜冬,你買的啥東東?這麼沉?”

我氣還沒喘勻呢,懶得回答他。門吱的一響,李夢涵也進來了,兩眼冒光:“剛才我看見你回來了,買的什麼好吃的?”

我躺在床上,有氣無力地說:“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趙鵬和李夢涵同時過去,打開口袋一看,都是紅豔豔的西紅柿。夢涵奇怪地問:“你買這麼多西紅柿幹嘛?是不是做番茄醬?”

趙鵬搖搖頭,似乎胸有成竹地說:“不對,做番茄醬用不了這麼多,估計菠菜冬是想參加今年的西班牙狂歡節,用西紅柿投著玩兒。”

聽著他們東扯西拉地一頓胡聯係,我頭都快大了,從床上跳下來說:“都別瞎說了,西紅柿能減肥不知道嗎?這是我的減肥食品。”

說著,我挑出兩個像雞蛋那麼小的西紅柿,分給他們:“小朋友們一人一個,出去玩好嗎?”

哪知道這倆人根本就沒接我的西紅柿,而是不約而同地衝過去,每人撿了兩個像茄子那麼大個兒的,洗也沒洗,用手擦了擦就笑嘻嘻地啃起來。

夢涵一邊啃一邊說:“你真減肥了?晚上不吃飯嗎?”

我大義凜然地說:“那當然,說不吃就不吃。”

趙鵬撇了撇嘴說:“我還不知道你嗎?你不吃飯是不吃飯,可我估計到第二天早晨,這一口袋西紅柿都得到你肚子裏去!”

夢涵也連聲附和,“嗯,是啊,越減越肥,越肥越減。”說完,又抓了幾個西紅柿,跑了。

當晚,我的減肥行動開始了。到了開飯時間,我正在床上閉目打坐。趙鵬這廝竟然從食堂買回來一份黃燜雞塊,就著饅頭,一邊吃還一邊吧唧嘴。

雞塊的香味兒一股勁兒地直衝我的鼻子。我趕緊口中默念九陰真經,運起全身內功抵抗美食的誘惑。

趙鵬一口氣吃了四個大饅頭,吃完了,還誇張地舔了舔手指頭,衝我做了個鬼臉兒。

躺在床上我有一種空落落的感覺,一直翻來覆去地睡不著。11點的時候,我的肚子咕咕叫起來,就像揣了隻青蛙。沒辦法,我隻好開燈下床,洗了一隻西紅柿,吭哧一口咬下去。哇,這滋味兒,太爽了,滿嘴流蜜,原來西紅柿這麼好吃!

既然開了頭,就椰風擋不住,一分鍾內我連吃三個西紅柿,才略微覺得胃舒服了一點兒。

這時候,趙鵬被吵醒了,“我還以為鬧耗子呢,菠菜冬,你在偷吃東西啊?”他坐起來看了看說:“你這一吃東西,我也餓了,給我也來個西紅柿。”

“靠,你吃雞塊的時候怎麼沒想著我?”

“那時候你不是減肥嗎?我哪能扯你後腿兒?”趙鵬說著,像變魔術似的從抽屜裏掏出一袋酒鬼花生來,又從床下拎出半瓶高粱酒,“來啊,菠菜冬,咱倆喝點?別扛著了!”

我饞的口水都流出來了,還嘴硬,“不喝,革命還沒成功呢。”

趙鵬把我拉到桌子前麵,“你減個蛋啊?孔子不是說過嗎?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明天再減吧!”

靠,這是孔子說的嗎?我終於沒能抵抗住誘惑,就坐下和趙鵬喝起來。

趙鵬嘿嘿一笑,找出一把小刀,把西紅柿切成月牙形,媽到小盆子裏,還撒了一點白糖。那味道,又增添了幾分甜蜜。

那晚我們喝光了酒,又吃了十個西紅柿,才躺回到床上去。可是在床上更睡不著了,隻覺得胸口悶得難受!就對趙鵬說:“阿鵬,我胸悶,你呢?”

趙鵬剛說了一句:“瞧你那點兒出息,喝點酒就這樣……啊,我胸口也不好受。”說著就捂著肚子在床上翻了一個滾。

這時候,醫務室肯定沒人。腫麼辦?俺倆穿好衣服,出了校門來到大街上,敲開一家門診,和大夫一說。

中年女大夫笑了笑,“沒事的,嚇壞了吧?記住喝白酒的時候,不能多吃西紅柿。好了,給你們開點藥。”

經過這一夜的折騰,回到宿舍的時候,看看表,都快一點了。

第二天下午,夢涵又來了。我問她:“你怎麼老往這跑啊?不怕別人看見?”

夢涵笑嘻嘻地說:“減了一頓肥,我來看看你瘦了多少斤?”說著,上上下下打量了我十六眼,拍拍我的肚子,“怎麼這兒越來越大了?我說吧,越減越肥!嘻嘻。”

我有點懊悔地說:“都怪趙鵬,昨天晚上他非得要我陪他喝酒,俺倆還比賽吃西紅柿……差點中毒。”

趙鵬斜了我一眼,“切,都怪你自己革命意誌不堅定,還說別人!”

夢涵低頭看了看桌子下麵的口袋,用嘲笑的口吻說:“我說呢,怎麼一天的功夫,西紅柿就見底了?”

看見他倆這麼笑話我,我忍無可忍?於是一咬牙,莊嚴地宣布了一項重大決策:“從明天開始,我絕食!什麼都不吃!不成功,便成鬼!”

倆人一聽,都為我鼓起掌來。趙鵬還一個勁兒地誇我:“菠菜冬,好樣的,有誌氣!那今天晚上呢?”

“今天晚上就算了,都是讓你吃雞塊給饞的!”我大手一揮,“咱們下館子去,哥哥我請客,吃紅燒肉。走!”

5月11號那天,星期六。

下午放學後,我正在辦公室坐著,心裏猶豫著,回不回老家呢?這時候,門一開,我感覺一團火焰忽地向我襲來。

不用猜就是陳睿佳,紅色就是她的標簽。我知道,她每次來,有時候是拿問題當幌子;有時候跟我開玩笑,像上次愚人節。我真的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

這次她什麼也沒說,趴在我的桌子上,就開始翻看我的備課本。還不時地翹起腳尖兒,一雙小蹄子來回踢著。

見她不張嘴,我隻好說話:“哈哈,領導來檢查工作了?”

陳睿佳吐了一下舌頭,又做了一個鬼臉兒。

自從那次奧迪事件後,我還沒正兒八經地感謝人家呢。所以我嚴肅地說:“那次真是謝謝你了,今生無以回報,來世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你。”

陳睿佳咯咯笑起來,“你不是豬才怪嗎?怎麼又想變成牛馬了?那我下輩子就不用買車了。”說完,她不禁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又像身上的衣服一樣顏色了。

我的心髒咚咚地跳起來,臉上也開始發熱,大概是荷爾蒙又分泌了吧?奇怪,我怎麼會有這種感覺?在這個黃毛小丫頭麵前,怎麼會像懷春的少男一樣?

“真熱啊!”我拿起書扇了扇,又深呼吸了一口氣,問她:“你爸是幹什麼的?怎麼那麼有錢?還有保鏢?”

“奧,他就是個小老板,哪有什麼保鏢啊?那些人都是他朋友。”睿佳語無倫次地說。

別騙我了,我心裏想著,無限神往地說:“唉,我要是能當這麼個小老板該多好啊!開大奔、帶保鏢、住洋房……”

還沒等我說完,睿佳就接了下句:“還要娶美女是吧?”

我心想,小壞蛋,你都會搶答了!可嘴裏沒敢說,隻是尷尬地笑了一下。

這丫頭,竟然跟我開起這種玩笑。說完,她朝我吐了一下舌頭,像小鴿子一樣撲棱著翅膀飛走了。

我剛回到宿舍,呆了沒一會兒。門被一腳踢開,趙鵬興衝衝地闖進來,嘴裏大叫:“幸虧你還沒走!”

我看他竄得滿頭大汗,就問:“幹嘛這麼著急,急著去投胎啊?”

“菠菜冬,我日你大爺!老子都是為了你,才急著趕回來。你知道我去哪兒了嗎?”也不等我問自己就接著說:“我去銀行取錢了剛才。”

我看見他一手拎著兩瓶黃金酒,另一隻手卻背在身後。就問:“取錢買了黃金酒?是孝敬我嗎?”

“滾你的蛋!明天過母親節了,我去給我爸買了些東西。”

我一拍腦袋,對呀,明天是五月份第二個星期天,母親節了。趙鵬的母親早就沒有了,所以什麼事都想著他父親。

我呆了一呆,心裏很不是滋味。這樣一個沒有文化的莽漢心中都如此溫存,我呢,根本就沒想起自己的媽媽來。

“菠菜,你再看看這個。”說著,趙鵬舉了舉另一隻手裏的東西。

我一看,呦,是兩束漂亮的鮮花,外麵包裹著一層塑料紙,嬌豔欲滴。一條傻啦吧幾的粗漢,手裏拿著這麼嬌滴滴的鮮花兒,那種對比,太鮮明了。

我看在眼裏,胃裏直泛酸水,嘴裏嘟囔著:“趙,你小子走桃花運了!給女朋友買的吧,還到我這兒來顯擺。”

“靠,我如果有女朋友,就輪不上你了。這是給你的,明天是母親節,記住,給老媽帶個好!”

我也沒客氣,欣然接受了。嘴裏說:“哥們兒,謝謝你啊。多少錢買的,我給你。”

趙鵬大手一擺,“算了吧,這花又不是買的,是有人送給我的。”

“啊,是會送給你的?快說。”我的好奇心馬上就來了,連忙催促。

趙鵬這廝,竟然臉紅了一下,慢慢地跟我說出今天下午的豔遇。

原來他到工商銀行去取錢的時候,看見櫃台上擺著一個花瓶,插著好多鮮花。趙鵬還在心裏納悶:莫非銀行還搞第二職業,賣起花來了?

這時候正好有一位瘦瘦的、穿白色襯衫黑色長褲的女職員走過來,看起來不過二十五六歲,也許還沒結婚。趙鵬馬上問:“同誌,那個,鮮花是不是隨便拿?”

那姑娘對趙鵬笑了笑,露出雪白的牙齒,美得趙鵬差點趴地上。“先生,明天是母親節了,您需要辦理超過兩千元的存款業務,才可以領取鮮花一枝。”

趙鵬撓撓頭皮,“我倒是想取款兩千塊錢,行不行?”女孩兒禮貌性地微微一笑,搖搖頭。

“那這樣,我先取款,再存上,行不行?”趙鵬終於想出了好主意。

那姑娘肯定在心裏說,這人怎麼這麼好玩?她如果不是在上班,估計就會被逗得笑壞了。這時候,趙鵬記住了她胸前小牌牌上的字:054號,張麗娟。

辦完業務,趙鵬來到櫃台前,麗娟沒等他說話,就抿嘴笑著遞給他一枝鮮花。可沒想到,趙鵬拿了花還不走,繼續賴在那裏跟人家磨蹭:“同誌,你看都快下班了,這鮮花時間長了,會幹的。你幹脆再給我一枝得了。”

麗娟看看表,真是的,況且這時候大廳裏沒有別的客戶了,領導也不在。於是又拿出一枝花遞給趙鵬,嘴裏說了一句趙鵬聽不懂的話:“貪心不足蛇吞象。”

趙鵬樂得差點蹦起來,管它蛇不蛇、象不象呢。他真想當場親女職員一口,可是沒敢,怕讓人家把他當流氓抓起來,因為門口站著一個保安,正朝他瞪眼呢。

聽完他的豔遇,我真有點嫉妒了。就酸酸地說:“你小子真是走桃花運了,我怎麼就碰不上?”

我找了一個罐頭瓶,灌上一些水,把兩枝花插進去。就坐在旁邊,一邊看花,一邊呆呆地想心事。

趙鵬奇怪地問我:“你幹嘛還不走?是不是等你家李夢涵?”

“你小子快成我肚子裏的蛔蟲了,你怎麼啥都知道?”我真的是在等夢涵。心想:不知道她回家了沒有?如果她來找我,那是她的造化,我就送她一枝鮮花。如果不來,兩枝花都是我的。

果然,這時候門開了,說曹操,曹操就到,夢涵進來了。

她先衝趙鵬打了一個招呼,“趙老師好。”又轉身對我說:“我一會兒就回家,你有什麼事嗎?”

“有,有。你看,我給你買了花兒了。明天是母親節,Happy mothers’Day!”我指著罐頭瓶裏的花說。

還沒夢涵說什麼,趙鵬在旁邊差點吐了,“菠菜冬,I服了you,你說瞎話都不眨巴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