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茗聽了小丫頭的傳話,看著青青,想要問個能否,青青點了點頭,道:“你隻在屏風後站著,他是識的你的,眼下我卻不知他究竟怎樣,可他終究還是來了。”
清茗點點頭,知道姑娘現下心裏並不太平,也不去多問,便跟著小丫頭從旁門入了,隻在屏風後坐著。
嫣然的琴音響了,清茗便念著那闕詞,卻終於讓吳沛生不自禁地起了身,嫣然看著他,心下卻也不想阻攔,隻在嘴角浮著笑,琴音仍是絲毫不錯的。
清茗卻住了詞,隻留嫣然的琴音空響著。清茗對吳沛生道:“公子留步。”
吳沛生果然被這話音驚醒了般,道:“對不住姑娘,我錯認了姑娘,差一點兒唐突了,還請姑娘見諒。”
清茗道:“我能冒昧問一句,公子還有幾分心思是在公子的這一個故人身上的?”
吳沛生隔著屏風道:“隻有一分。”
清茗對屏風後被這一句實話替自己的姑娘傷心,對吳沛生道:“公子為著這一分,也要在一曲詞闕後,親自來訪嗎?”
吳沛生道:“隻有這一分,是從來不曾幻滅的,四年多前,我把她送走,卻不成想她一直在我心裏麵,從來不曾有片刻的磨滅,我才會有了一份奢想,若她再回到我身邊,我想便再也沒有任何東西還能夠阻隔我們了,我在想,她總說希望我們之間隻有彼此,而沒有別的東西,卻從來不曾實現過,而今若能如此,便隻有我們彼此,再也不會有其他的東西出現在我們之間。”
清茗道:“公子這些都是心裏話嗎?”
吳沛生歎口氣道:“都是無用的話罷了,她走得那麼遠,是一片新的生活,她的世界裏早就沒有了我。”
吳沛生卻不知青青早跟著清茗來到了一直立在屋門外,聽著吳沛生的話。
清茗道:“所以她才會回到有你的地方,她在等的一句話,隻是你對她的承諾,說從今而後,你們之間,除了彼此什麼都不再有。”
吳沛生突然對著屏風問道:“你到底是誰?你說的字字句句都像是她說的,可我不會相信,因為她是大漠眾人頂禮的女人,她的善良和氣度早和大漠的山與天連在一起,她不可能回到我身邊,更不可能跟我說這些話,說!你到底是誰派來的?有什麼目的?”
嫣然驚覺不對,琴音也猛地停了,隻見吳沛生劍指著屏風,早把屏風後的人當做了刺客。
此時隻聽門“吱呀”一聲響,屋內的人紛紛朝向屋門看來。
當青青和吳沛生終於打開了那道阻隔的門,四年的時間匆匆而走,二人都已是風塵滿布,額角,鬢邊,舉手投足,眉眼流轉,一方是黃沙漫天的塞外大漠,一方卻早是天朝滄桑。
青青的眼睛裏終於落下一滴淚,那為首的一句卻說道:“我最怕的是你不來。”
吳沛生扔下手裏的劍,幾步上前來攬了青青。
辭別了秋媽媽,又辭別了嫣然,青青與清茗上了吳沛生派來的車馬,車馬停在了蓋起四五年的樓,便有老媽子出來道:“請姑娘題字。”
青青對清茗道:“從前這裏隻是一片平湖,晨曦的落雁掠影裏是最好的。”又對老媽子道,“就叫虞雁樓吧。”
老媽子點點頭,應了一聲,便傳話道:“將軍傳話下來,要姑娘晚些時候準備著,會有車馬來接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