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奇怪的他(2 / 3)

安安站在陽台上,讓微風吹著自己散亂的頭發,這種感覺好舒服。這時零若走過來了。安安看著她微笑了,說道:“你買的?”

零若說道:“是啊,我看你睡得很熟,就沒叫你,現在不早咯,可以吃中飯了。”

安安看了看手機:“啊?12點半了,食堂沒飯了。”

零若說道:“沒事,我幫你帶飯了。”

安安微笑著,看到了葵花籽旁邊的盒飯。她安詳地坐下來靜靜吃著這頓飯,回想著那個夢,仿佛自己真的成了天使。零若也成了天使。

安安問道:“今天還去作畫嗎?”

零若說道:“去啊。繼續完美我腦海中的白馬王子。看到什麼好的素材再修改那幅畫。”

安安說道:“順便去尋覓一下,希望你早日遇到他。”

零若說道:“嗯,我會加油。今天要去一個很遠的地方畫,你就不要去了。”說著就背著畫板出去了。安安繼續吃著飯,為她祈禱著。安安開始打開音樂,練習決賽的歌曲。

安安用電腦看了論壇,發現自己的照片果然又被情聖發在了上麵。評論很多。情聖也給安安發了站內信,說:“加油,正幫你拉票呢。決賽要投票的。”安安突然覺得很溫馨。安安回複:“謝謝。”安安並沒有太在意情聖,她始終記得零若說的話,他是個情聖。現在在安安心裏,除了柯,就是零若,似乎沒有別人了。她也沒有設想過要忘記柯,重新開始一段感情,她不想未來把柯擠走。

零若背著畫板到了一片森林,陽光透進深邃的森林,卻並沒有減弱,光線剛剛好,讓零若看清眼前要畫的風景,畫板也不會刺眼。她正專心致誌地畫著眼前的一條樹林林蔭道,兩旁輕微落葉的樹,在風中婆娑的樣子,以及遠處朦朧的房屋。不知道誰拍了自己一下,她回過頭,發現他又擋住了自己的陽光。她又一次看清了他的臉,是子越。

子越說道:“這麼巧?今天還給我畫肖像嗎?”

零若說道:“等我把這個畫完。”

子越說道:“原來我們真的有緣分,不然我們交個朋友。”

零若說道:“好吧,隻能相信命運了。”說著兩人互留了QQ號碼。

子越靜靜地等著零若把畫畫完。他照著零若畫上的視角去看這片森林,覺得真的比眼前看到的美。他發現,世界的美需要去發現。

子越問道:“為什麼你的畫都有霧朦朦的感覺?”

零若說道:“這是迷霧森林。”

子越說道:“你喜歡童話?”

零若說道:“你怎麼知道?”

子越說道:“因為你的畫都像在夢境中。不是寫實畫。不過從你的畫的視角去看世界,真的看到了一個完美的世界,和現在不一樣的世界。”

零若說道:“現實總不可能很完美,但我們可以把它想得完美。”

子越說道:“突然在你身上看到了找尋的勇氣。”

零若說道:“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子越說道:“我一直想找到她,但是不敢。如果能像你這樣,把現實想得完美一點,或許就有勇氣了。”

零若說道:“如果想找,就去找吧。人生短暫,不要等到老的時候再後悔。找過總比沒有找過的好。”

子越說道:“你也在試圖找什麼嗎?”

零若說道:“是啊,和你不同的是,你找的是過去,我找的是未來。”

子越說道:“你上次就說到這裏。那他是什麼樣子呢?”

零若說道:“還在進化中。”

子越“撲”的一聲,笑了,說道:“啊”?還沒想好?”

零若說道:“反正不是你這樣的。”

子越說道:“不如你說說看,可能我認識這樣一個人呢?”

零若說道:“很難描述。隻是一種感覺,用畫用語言都很難表達,隻有用心去體會。”

子越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她的畫。他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想每天都看到零若的畫,仿佛看著這些畫就會對未來有信心。

零若說道:“畫完了,我來給你畫肖像吧。”

說著,零若已經開始畫了。子越突然覺得被畫是一種享受,因為自己即將出現在夢幻的畫紙上,濾掉一切灰色的,留下一切美麗的。

很快畫完了,子越還沉浸在想象中。他看了一眼那幅畫,自己坐在迷霧森林裏,安靜而若有所思的樣子。從那個視角想象,他仿佛在森林盡頭看到了她。邊跑邊回頭笑著的樣子,爽朗的笑聲振動了樹林,落葉一片片掉下來,覆蓋了她的背影,漸漸自己被樹葉埋起來了,在他們之間隔了一道牆。

“你還好嗎?”零若說了一句,拍了拍他的肩膀。子越回過神來,說:“沒事,你畫的太好了,讓我產生了聯想。”

“反正都是聯想,何不想得好一點呢?”零若微笑著。

子越說道:“或許我們是可能的。”

零若說道:“當然。”子越笑著看著零若,仿佛得到了真理。

零若結束了一天的畫畫旅行,又消失在夕陽裏。

安安聽了一天的歌,看了一版麵的留言,也看到了情聖的關心和鼓勵,但她都隻是淡淡地笑了笑。她雖然在慢慢自信,但還是沒有對決賽報太大的希望。畢竟是第一次,也不敢胸有成竹,隻是想看看大家的實力,比較著進步。

決賽,她決定唱一首歌唱友誼的歌曲,來回報零若。

不知道,情聖在哪裏找到了安安的QQ,他也給安安留言了。出於禮貌,安安回複了。安安問情聖:“你曾經也參加過嗎?”

情聖說道:“沒有,所以很羨慕你。”

安安說道:“現在也可以啊。”

情聖說道:“心態已經不可能再那樣了。等再過幾年回頭看今天,你還會想參加嗎?大四要找工作的時候,你還會參加這些比賽嗎?就像你現在想起,小學不敢舉手發言,會不會覺得好笑呢?”

安安說道:“好像有道理。”

情聖說道:“很多東西,過了就回不去了,我們在不斷錯過,不斷放下,但是不能回頭。”

安安說道:“好像聽不懂了。”

情聖說道:“我們在列車上,隻能往前開。所以珍惜每次經曆,好好把握,錯過了就沒有了。而你現在經曆的這一站,是我n年前的夢想,但是列車不能掉頭讓我去彌補了。”

安安說道:“原來你很深奧。你大四?找工作中?”

情聖說道:“我早就工作了,隻是因為喜歡母校,所以經常回來參加一些活動。”

安安說道:“啊!真看不出來。”

情聖說道:“因為我有一顆年輕的心。充滿鬥誌。”

安安說道:“那你是做什麼的?”

情聖說道:“你覺得呢?”

安安說道:“老師?”

情聖說道:“先保密,等你對我有興趣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安安說道:“我現在很有興趣。”

情聖說道:“我們說的不是一個意思。嗬嗬,下了,小女孩。”

安安隻能說道:“88.”

安安漸漸覺得他是個熱心有趣的人,似乎很有魅力,全然不想自己想象的那樣。原來人是要交流後才能了解的,不可貌相。

這時,零若已經回到寢室,安安把和情聖的對話都告訴了零若。零若謹慎地說:“這隻是表麵呢。還有待了解。有些人複雜,藏得很深,你是看不懂的。不是幾句話就能看清的。”

安安記住了零若的話,對情聖一直保持界線。很快就決賽了,有了複賽的經驗,安安不那麼緊張了,她坦然地上台,按照自己的感覺走台唱歌,突然覺得一切都不像比賽,隻是交給自己的答卷,和對零若友誼的傾訴。或許人生,無論台上台下,隻要你覺得是在台下就是台下,他們本身也沒有差別,唯一的差別就是心理作用。安安漸漸掌握了控製局麵的技巧,她能讓台上的自己如若在台下,她覺得這種心境是零若給自己的。因為此時此刻,人海中,她看得清零若的眼睛,有堅定的力量。這次她唱到自己的心都微笑了,她漸漸知道唱歌要先感染自己,如果能讓自己微笑或哭了,才能感動別人。

台下還是一陣掌聲,這次情聖又說話了:“比上次更進步了。”安安並沒有考慮過名次和投票,她隻是想靜靜唱完,享受這刻的真實感受,每一首歌的時候都是在給自己流露感情的機會,平時太拘束太沒有機會闡述情感了,就借機好好傾瀉一番。安安隻是鞠躬道謝,下台後,安安還是找尋著零若。卻在人海裏,被一個人抓住了手,她回頭發現是情聖。情聖說道:“不要走太遠,等會要投票的。”安安點點頭。他對安安比了一個大拇指。

安安突然覺得情聖是個樂於鼓勵人的人,或許自己這樣的水平,在他看來很幼稚,但他還是願意給予肯定。對於安安這樣自閉的心理來說,這是心靈雞湯,仿佛得到了一個奢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突然覺得情聖在她腦海中的印象不應該是一個壞人,仿佛是個好人。在天使的字典裏,習慣將人分為兩種,好人和壞人。或許天使都容易感動,因為太過白紙而不知道什麼是黑什麼白,不管是什麼,隻要是有顏色的都願意接受。

過了一會,晉級的選手要上台接受大家的投票,安安竟然成為了前三強。她有點不知所措地喜悅,站在台上那刻,第一次感受到了光環的意思,仿佛夢境裏的場景再現了,她在天池旁邊看見了向日葵。她已經聽不到大家的歡呼、大家的呐喊,現在耳朵裏隻有夜晚那首感動自己寧靜的歌曲,這幾晚的夢,和零若給的動力。她體會到了激動,但此刻的激動不是因為自己的努力和辛酸,而是因為大家給的愛戴和鼓勵。

安安沒有去記住自己的名次,她隻記得看到了零若的微笑,她很滿足。仿佛這些都是給零若的答卷,告訴零若,她的鼓勵很有用,讓一個失去夢的人重新找回了夢。安安也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個像零若這樣能激發自己鬥誌、讓自己為之努力的人,安安需要這樣的人,因為她總是太不在意自己,忽略自己,她習慣於為別人而努力。

晚上,又和零若聊著睡去。這幾天,安安都睡得很安穩。突然情聖的影子也出現在夢裏,他的微笑不知道什麼時候和柯的微笑合在一起了。難道是柯期望安安快點找到新的幸福?安安一直夢見和柯的快樂過往,但這個柯總是很模糊,一會是柯,一會是情聖。

安安醒了,她突然覺得自己空白了太久的戀情,似乎又想滿了。但她沒有強烈渴望,也不會主動,她就隨之任之,這樣過了一天又一天。打開論壇,是很多評論和稱讚。QQ上情聖也給自己留言了,客套的鼓勵。安安都按往常一樣,回複了謝謝。她不知道為什麼非常懶惰,對任何一個異性都保持距離,沒有想要進一步探索的欲望,可能她已經很累了,被前一段戛然而止的感情牽絆著,已經不敢進入下一段了。她是深陷在沙漠裏的仙人掌,等著探險的人挖掘。

安安還是繼續對異性沒有興趣,雖然論壇上有很多人求交往。轉眼大三了,安安要努力作畫,爭取畢業的時候能有所用。她決定以後跟著零若去作畫,零若是為了找靈感,她是為了考試。就這樣,安安沉浸在學業中,不再上論壇,也不怎麼進QQ,處於與世隔絕的狀態,這種靜修境界,讓她的畫技飛速進步,但是她始終覺得超越不了零若,她也知道了愛好與否真的很重要。零若是用生命在畫,而安安是功利的。就這樣畫了一年,春夏秋冬的作品都一籮筐了,安安順利交了答卷,終於可以放下學業,開始找工作實習了。這時,她已經大四初。關於實習,或許並不難,畢竟是廉價勞動力,但是關於工作,有點困難。

而零若卻在準備出國。安安漸漸有一種預感,那就是她即將失去一個好朋友,而且是知己。但是零若會說:“傻瓜,聯絡工具這麼多,在哪裏都可以是朋友,隻要心在一起。”安安會說:“那一定要保持聯係。”安安心裏卻慢慢感傷起來,這種感傷越來越清晰,因為距離還是能讓很多東西減弱的,就像聲音一樣慢慢聽不見。而且以後走的路也不一樣了,如果人被分層了,還能在一起自由自在地遊泳嗎?安安突然擔心零若很快就結婚了,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想得這麼多。或許天使真的要折下翅膀了。

安安在附近一個設計院找到實習,天天忙碌於圖紙設計,而零若則在圖書館複習參加各種考試。兩人漸漸很久沒有怎麼說話了,晚上回到寢室都累得倒頭就睡。安安在努力工作,爭取能轉正,就直接留在實習單位。畫圖工作異常辛苦,一天十個小時盯著電腦,用各種軟件修改,如果參與設計還需要大量靈感。她也在學習建模等高難度的知識,和她這種純作畫的專業,相差甚遠。漸漸她覺得體力不支。終於,她病了。

那晚,安安發高燒了,零若還半夜送她去校醫院,陪了一個晚上,等她吊完鹽水,又把她帶回寢室。幸好零若有一輛自行車。第二天一早,竟然是零若眯著朦朧的睡眼去參加考試。安安知道了,非常自責。可是零若卻說:“沒事,都複習差不多的呢,睡眠不會影響考試。”安安心想,如果零若因此沒考上,她會自責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