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單純的友誼(3 / 3)

這時小婷過來視察了,她竟然沒有看到紫紫的進步,還是搖頭走了。紫紫很難過,好不容易樹立的自信都沒了,原來能遊一點和不會遊是一樣的,在別人看來都是垃圾。但小婷真的不是一個好老師。

紫紫還是一個人努力,卻總是聽到別人在旁邊指點說姿勢不對,這個說這樣不對,改成這樣了,那個又說那樣不對,紫紫隻知道姿勢應該是最重要的,隻是爸爸遊得那麼好,姿勢為什麼不標準呢?她沒想明白。不過紫紫把頭放在水裏是可以浮的,但是別人說要把頭浮出水麵還能遊起來才是正確的。但事實是,在很久以後大學遊泳課上,紫紫才發現真正的蛙泳就是把頭埋進水裏的,隻是紫紫迷信了不是標準的標準。如果每個不是標準的標準都能被說成是標準,那紫紫的難看動作或許也能是標準,隻要自己自信、隻要自己用這個姿勢可以浮起來證明給他們看,他們就會說這是標準姿勢了。或許標準是根據結果來定的。

正當紫紫努力浮起來還把頭放在水裏的時候,遇到了姐姐。姐姐馬上拉著紫紫到了深一點的地方,水位大概在腰,對她說:“那麼淺能遊起來麼?誰教你的啊?這裏遊,淹不死放心,才一米都沒到。”紫紫看著姐姐的忠告,似乎醒悟了,為什麼自己遊得那麼艱難,為什麼旁邊都是很小的小孩,因為自己站在很低的水位,那的水位知道膝蓋,怎麼能浮起自己沉重的身體呢?這是什麼心理因素在作祟,紫紫發現自己是太過膽小了,難怪學什麼都慢,學什麼都不能學好。學不好有兩個原因:不敢嚐試和明明做到了卻被所謂的標準拖累了以為自己沒做到、否定了自己。姐姐說:“你慢慢遊,能遊起來就行。不要管什麼姿勢。”

紫紫點點頭,發現自己真的遊起來了。感動地正要道謝發現姐姐消失了。紫紫非常開心,這時旁邊的小孩再也不會說自己姿勢不對了,隻要遊起來了就是標準了。紫紫開始嚐試爸爸說的那種很奇怪的姿勢,兩隻手像船槳一樣打水麵,卻發現自己遊泳功底不夠還是不行。原來爸爸不是因為這個姿勢能浮起來,而是他技術高了,無論什麼亂七八糟的姿勢他都能讓自己浮起來,紫紫終於明白自己本末倒置了。紫紫還是先用最好浮起來的姿勢,繼續蛙泳。終於可以開心地去找同伴了。小婷出現了,說“神奇了,會了啊,那我們一起去玩吧。”

小婷的不教或許是好事,讓紫紫自己學會才更有成就感才更能記住,不過小婷其實是有點私心的,她害怕把紫紫教的嗆水了不好交代。還明白了一個道理,學習要在適合自己的環境裏,如果你是成人卻在小孩的世界裏將永遠學不會成人的本事。

紫紫很開心,這次受益匪淺的不僅是學會遊泳、戰勝了水,還明白了許多道理。如果寫進日記一定會被老師當作模範文章吧。不過紫紫這麼做。

過了幾天青青來了,青青非常熱情,一來就像當時叫紫紫背詩歌一樣讓她先遊熟了,然後就教紫紫新動作。她稍微糾正了一下紫紫遊得不好的地方,而後就很大膽地帶紫紫去深水區,在那裏也看到小婷了。青青總是這麼大膽,她不僅是帶紫紫去稍微深一點的地方,而是踩不到底的深水區。小婷都不敢打理他們了,怕擔責任。紫紫一個勁說害怕,青青卻很有自信說:“你掉下去,我救你。”不過紫紫還是沒去,回家後,父母也和紫紫說“能相信一個小女孩麼,你如果掉下去了她未必救得了你,命還是在自己手上比較好。”

紫紫就從未去過深水區,不過她已經肯去能勉強站穩的水位,大約是到胸那個位置,青青也退一步欣然同意了,就在那裏叫紫紫潛水,盡量往底處鑽。紫紫怕會撞到頭,青青說:“你試試啊,你看看我,都鑽不到底怎麼撞到頭。”紫紫半信半疑地試了一下發現根本潛不下去,又怎麼會撞到頭呢。

青青笑了說:“是吧,你能潛下去都算你厲害了。看我的。”青青很勇敢一遍遍示範,不嫌累。紫紫也努力嚐試,終於她好像很灑脫,像放開心結一樣,重回了原始的自己,非常用力地下鑽,發現終於能潛下去了,不過和底還差很遠,她努力往底層遊卻發現頭會痛,水壓太大,就不得已又起來了,這樣反複幾次就家常便飯了。之後紫紫的發夾掉了,青青也就這樣帶領她到處找,隻是紫紫一直都不敢在水裏睜開眼睛。

遊得很熟悉以後,就缺少新鮮感,紫紫不覺得遊泳有多好玩了,也不勤快了。每次遊也就隨便遊遊就回家。但是青青一直很有熱情,她還說要紫紫和她去深水區,教她踩水。深水區踮不到底所以可以踩著水就浮起來,青青努力地踩著水邊和紫紫說動作要領,但是紫紫一直不敢跳下去。最終紫紫還是放棄了高難度,她想能學會普通遊泳就好了,不用什麼都會。

還有一樣紫紫也放棄了,就是跳水,紫紫很怕會撞到頭,但這次再也不敢嚐試了。至今都不會跳水。她覺得跳水不必站在水裏往下鑽。遊泳就這樣了,紫紫總是不求進步到底都是點到為止,因為精通是需要代價的,有風險,所以不想。

至於和小婷之後有幾次爬山的經曆,小婷除了比較怕帶壞人外,其他方麵和青青完全不同,她似乎很體貼,也不會不懂事。隻是她有點迷信紫紫,紫紫是個沒有安全感的人,小婷竟然會迷信紫紫,紫紫覺得非常詭異,甚至會想逃避。無論友情還是愛情,或許一個人要逃避不是因為不想做朋友,而是因為太累了,覺得自己沒有對方想得那好,怕有天會暴露了真實的脆弱的自己而失去自尊,全盤皆輸。

不過紫紫沒有想那麼多,她隻是覺得自己不會珍惜友情。總是覺得小婷有點煩,比如她總是限製自己去哪裏,有次紫紫要去廁所,小婷就死活不讓,還拉住紫紫。紫紫有點嚇到了。或許愛情是同樣的道理,如果攥得太緊反而漏掉了,因為會壓得別人喘不過氣了來。不過付出愛的那個人總是最可悲的,她的付出沒有回應就一味付出,而對方反而覺得自己給的愛不能對等而萌生退意,或許愛要對等才好,不是我付出的多就是好。

紫紫還有個迷信的壞想法,總覺得和小婷在一起很倒黴。說不清,就是沒有好感。別想錯了,是友情,純友情。隻是小婷太迷信紫紫了,覺得紫紫成績很好就以為隻要和紫紫做朋友自己成績就會好起來,其實未必近朱者就赤吧。不過小婷總是很體貼,有什麼好吃的總是給紫紫帶來,總是和紫紫談心,但紫紫總是不予以同等回答,紫紫喜歡對比自己厲害的人敞開心聲。紫紫自己都是追求完美的人,不是勢利,隻是覺得自己不夠完美,還需要向更厲害的人學習完美。或許用這種思維,紫紫會喜歡和青青在一起,因為青青的大膽和熱情是紫紫該學習的。這就是為什麼小孩喜歡和哥哥姐姐玩的原因了。

紫紫突然有個想法,如果青青和紫紫的優點被某個人同時具備,她一定是自己真正想交的摯友,那個人似乎曾經出現過,但是上天收回了那個禮物,至今都找不到第二個了。那個人就是小學摯友飄然,她總是付出,但她能為紫紫擔掉所有困難,讓紫紫有了依賴心理,現在才更脆弱,紫紫總在找一個像飄然一樣的人,她是半分半分的疊加,她的缺點現在也因為她的離開而變得輕了,當一個人不在的時候,就隻會緬懷她的優點了。飄然為什麼離開呢?不是因為累了,是外界因素,是她長大了,和紫紫脫節了,自然有別的朋友圈了,而且此時的她已不會單純地付出,不再無私,甚至不會幫任何人了,因為生存很難,為什麼要拿出本來不多的資源幫別人而不幫自己呢,或許別人越糟糕才對自己越有利。暑假快結束的時候,最害怕的事情來了,紫紫還是得學會麵對。眼鏡終究是看不見了,當然得配怎麼能自欺欺人呢。紫紫乖乖地和爸爸去配眼鏡,在醫院裏,一驗光發現已經200多度了,紫紫下了一跳,或許現在看來是很正常的,但是那時看來是不可接受的數字,沒有經曆過,也沒有同學經曆過。紫紫害怕做第一個。

醫生真性近視可能性比較大,如果還想減掉一點度數,可以試試那個散瞳的藥水,可是爸爸卻一個勁地說那個藥水不能用,甚至在醫院裏吵架。總之一切的一切再吵鬧都敵不過紫紫心裏的動蕩,仿佛晴天霹靂,心想這下完了,誰也救不了自己,十八層地獄了,感覺醫院都不再是醫院而是細菌實驗的魔窟。

但是習慣了這個事實以後,心情就平靜了,或許心態好是因為經曆得多。當時的紫紫還是不敢去醫院,都讓爸爸代勞,甚至不敢和同學說自己的度數。她自欺欺人想著同學問起來該怎麼答,但事實上是同學不會問,甚至不會覺得200度有多可怕,甚至將來的某天紫紫會發現哪怕別人驚訝她的度數很深,紫紫也不覺得這是中傷的話。當你自己心裏不覺得某種事物很可怕的時候,無論別人怎麼說都不可怕,否則別人沒有說什麼都覺得害怕。

那段時間紫紫的腦海裏隻有眼睛,可是那幾天的保護沒有用,終究還要學習,總會忘了傷疤忘了痛的。但是那幾天她害怕得吃飯都閉著眼睛,讓它休息,卻不知道平時的休息才最重要,合理用眼。紫紫就是不會適度把握,用就用到底。那幾天做了好多白日夢,明明沒有睡著卻總在幻想,夢到自己到了觀音菩薩那裏拿到了聖水,眼睛複原了,但是事實是她醒來的時候還是看不清,散瞳的藥水也驅不走近視了,畢竟已經是真性近視了,隻能接受這個事實,還是躲不過一劫,隻能配眼鏡了。眼看著眼睛還沒好,又要上課了,這次成績考砸都不放在心上,擔心的卻是眼睛了,甚至有時會情願放棄一點點分數換回眼睛,或許今天看來真的應該這麼做,畢竟分數代表的隻有短暫的幾年,眼睛卻是一輩子,可是不到最終回頭、不做後悔事又怎會明白這麼多道理。還是所謂的身在哪裏就會入境。當紫紫在醫院的時候她要眼睛,當她再度進入學校的時候,那個環境還是會讓她要好成績,而忽略眼睛。

該上課了,終於冤家路窄還是相見了,這次是全年級尖子生一起上課正式開學前。真是此一時彼一時,據說小莫也落馬了,比紫紫還慘。紫紫不過是10名後一點,但小莫好像更後麵。突然紫紫對他的競爭心理減輕了,敢正眼看他了。他似乎不在令人恐懼反而有一絲患難兄弟的親切感。紫紫又有了一點微妙的情感變化,真是有緣,難道是心有靈犀。

但是小莫和紫紫完全不同,他無論成績好壞與否都不會自卑,他還是依然高傲地過他的生活,還繼續對女生出言不遜,上課依然積極,活躍得很。紫紫卻還是縮在一邊,無論成績好壞與否,好了怕人家說自己得意忘形,壞了怕別人瞧不起自己。

在上課的過程中,紫紫在長大在思考,她現在的目標突然迷茫了,她也不會再迷信小莫了,她得有變動目標,因為狀態是會變化的。漸漸地紫紫不再那麼愛慕小莫了,不完全是因為成績,隻是因為時間久了,愛慕疲勞了,而且神話已經打破了,紫紫陷入不知道該信奉誰的困惑。這時她看到了曾經和自己一起奮鬥的女生,她影響了自己卻一度失利,然而就當紫紫放棄她為競爭對手的時候,她竟然站起來了,而且她的潛伏性、穩定性太好了,是個頑固的尖子生,紫紫或許有了目標了,但這次不是魚死網破,而是互相勉勵、齊頭並進,這或許是老師希望看到的。

暫時她的心思又重新回到了以前,從頭開始努力,但不再視小莫為目標。仿佛因為目標的失去,小莫也不再是那個紫紫千方百計想見到又躲閃的人了。此後的感覺都可有可無。

現在紫紫突然覺得曾經愛和學習重合的共同目標消失了,沒有了敵對的目標似乎愛也不存在了。之後紫紫對小莫的感覺倒是可有可無,也不會再緊張,甚至在一次公開上課時紫紫因為狀態不對,沒有答出一道題,小莫譏諷似的罵紫紫是傻子,但這次紫紫不為小莫而難過,不會緊張得不敢麵對他,她隻會為自己沒學好而難過。此時此刻,似乎紫紫沒有小莫那麼期待比賽了,反倒是小莫變得更加關注紫紫,如果是以前紫紫一定會很高興又很振奮。此後的每次都變成小莫不曾淡忘反而愈演愈烈,而紫紫都是退讓不再應戰。不是瞧不起小莫,而且那種感覺因為神話的破滅而消失了,此時的單挑對象也改變了,但是確實除了小莫找不出任何一個可以替代他的人。此時年級裏沒有固定的第一,隻有幾次河東幾次河西,所以紫紫也平靜下來隻關注自己。

小莫那次的咒罵或許不是瞧不起紫紫,隻是一種關心,他的行為總是很古怪,那隻能說明他不僅視紫紫為挑戰對象,還怕競爭對手失利讓自己失去目標,又或許他真心希望紫紫好起來像長輩一樣恨鐵不成鋼。

畢竟學習還要繼續,但卻失去了感情和學習合二為一的焦點,再也不能用感情作為動力了,但卻有另一種動力,就是為自己而學習。紫紫了解沒有人是萬能的或一成不變的第一,那個神話不要妄想去塑造,如果努力努力為何不自己成為這個神話卻要崇拜別人做到了神話呢。或許這就是不必追星的原因,用追星的力氣努力讓自己成為那顆耀眼的星星,也不用再費力尋尋覓覓那一個讓自己崇拜的對象或為失去這個對象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