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沒有尷尬,但紫紫很保守當然尷尬地說不上話隻能縮在一邊,生怕被人看了。
不過老外一點不臉紅,很平常一樣,也不亂看,隻是笑著說“嗨,剛和你打招呼呢,正好我也不會,聽你剛才說的懂了點,我再試試。”說著又開始遊,而且他撲通一下跳進水裏動靜很大,嚇到了紫紫,濺了紫紫一臉水花。
紫紫趕緊轉身當作不認識這個人,緊張得心跳很快。同伴看出紫紫在逃避什麼,也不說什麼,不追問,隻是繼續請教怎麼遊泳。終於熬完一節課,老外隻顧自己遊,見紫紫不搭理也沒來問了。下課了,他就一個人上岸了,去換衣服了。紫紫舒了一口氣。紫紫也上岸了,發現又沒有帶幹毛巾,問了同伴,但是同伴也沒有,正在愁著,難道又得穿濕的衣服了。這時,眼前就冒出一條幹毛巾,紫紫納悶呢,回頭一看是那個老外,他還沒走呢。他說“你用吧,幹淨的。”
紫紫說:“你呢?”
他說“沒事。”
紫紫不好意思欠別人人情說什麼也沒要,自己用幾張紙擦了擦,那個老外反而感覺尷尬了。之後紫紫擦了,在門口等車,果然又遇到了他。他笑了希望打消紫紫強烈的戒心,但紫紫天生就這樣,對誰都很尷尬,不是有戒心。紫紫還是靦腆地笑了轉身要上車找位置。老外叫住紫紫,問“幫我看看有沒有空位。”
紫紫笑了說“好啊。”出於禮貌,紫紫特地看了下車,果然有空位,就找了一個單獨的空位給他,正好他上來了,紫紫笑了:“那個位置空著,你去坐吧。”
“哦,我不是那個意思。”老外笑了。
紫紫非常遲鈍,一點不懂怎麼回事,說:“不用客氣,那裏有空位,你去吧。”
“可是這裏空位這麼多。”他又說。
紫紫沒有理解進去,不久同伴上來了,坐在紫紫旁邊說“謝謝你啊,幫我留了一個位置。”
老外看這樣也就笑了笑走了。
這時,紫紫有點明白了,但是紫紫很慶幸自己沒懂,她一點都不怕失去這個朋友,也不想交往這樣的普通的朋友,出於對自己的不自信和對男生的懵懂。曾經的暗戀給紫紫太多習慣,那種習慣就是和異性保持距離,越是有可能越是遠離,距離才是美的體現。
但是一般人一定不能熬住一次次的拒絕,即使紫紫是無心的。之後的遊泳課終於沒有太多的接觸了,紫紫卻開始慶幸,她喜歡有異性的觸動,但不喜歡真的有結果,這是她對愛情的期望。
有次同伴說:“那個人好像總是看著你。”紫紫也裝作不知道。時間久了,那個人自己讀不好意思了,估計是被紫紫帶動得有羞恥感了,他強大的心理也退縮了。
有時候,很久沒有他的消息了,紫紫會難過,當失去了又後悔沒有挽留,這天紫紫又在草坪讀書了,正大聲讀著英語的時候,他又出現了。這次他不是呆坐在旁邊看紫紫,而是過來搭訕,似乎因為熟了不那麼拘束了,不那麼冒然了。
紫紫很詫異:“你也經常在這裏讀書?”
他笑了:“當然,我看到你好幾次了,隻是你沒看到我。”
“不,我看到了,隻是不認識。”紫紫笑了。
他似乎尷尬了,“隻是巧合,我正好這幾天下午下課來這裏。”
“當然知道,你是學什麼的。”紫紫問道。
“中文。”他一直說得很慢,用剛學會不久的中文。紫紫聽著也習慣了,他還蠻有狀態的,說得有自己的強調,聽著不刺耳。
紫紫詫異了:“你這麼喜歡中國?”
“覺得它很神秘,要了解它就要先學會它的語言。中國曆史比較悠久,看看有,沒有文化精髓可以吸取。不過,中國其他學科好多沒有我們那強,至少我想學的應用學科這裏沒有。”
“哦,也是嗬嗬,你是哪裏人?”紫紫又問。
“嘻嘻,你覺得呢?”
“不夠白又有點白,不是歐洲人吧。”紫紫笑了。
“美國人,家在西海岸一個小城市,可以望見夏威夷。”
“哦。”紫紫挺羨慕的,但知道不能崇洋媚外,她從來都克製不好的想法,盡量保守地遵照老師教的一切辦事,她心底裏永遠覺得國外不如中國,甚至覺得中國的學校才是最好的。即使連外國人都說中國有好多學科沒有國外好,人家來這裏讀書都隻學中文。
“你在想什麼?對了,你大幾了。”老外問道。
“我大二了,很快就要大三然後畢業了。”紫紫有點不好意思,因為覺得知識都沒學紮實,還不是一個人才卻要被掛上人才的牌子去出售了。“那你呢?”紫紫永遠不忘反問。
“其實我是來交流幾年的。其實我已經讀完本科了。”他笑了
“不為了學曆?那你回去算什麼學曆呢?”紫紫問道。
“不為學曆,為了自己,要學什麼想要什麼要考慮清楚啊。你考慮清楚了麼?”
紫紫搖搖頭。
“我本科是學機械的。我隻是想完成一個中國夢,來這裏一趟,見見文明古國,我回去後還要進修一年才算研究生。不然純粹在這裏讀的不算。”他說道。
紫紫也沒多問,估計這是別人的教學製度吧,但是紫紫真的不知道自己要什麼,被他那麼一說似乎自己很迷茫。那他也算學長了,他經曆過人生抉擇而紫紫還沒有,紫紫可能因此迷茫吧。
他拍拍紫紫的頭說:“要自己考慮清楚,不是為了學習而學習。”
紫紫笑了,卻更迷茫了,不是進了學校而後學習再出去就行了麼?
他說他要回去了,太陽下山了。紫紫也沒攔住他,畢竟紫紫很拘謹,怎麼會主動邀人一起回去,更不會一起吃飯。紫紫隻是笑了揮揮手。他也默認地離開了,他知道紫紫不習慣和異性在一起。不過走之前他回頭說:“你那天勇敢的舉動我看到了。很佩服,輸了不重要,隻要你很努力,很勇敢。這種精神很可貴。”
“啊?”紫紫不知道他說哪次。
“那天晚上中場時間的表演。”他補充道就笑著揮揮手走了。
“難道他看到了自己兩次,一次是落選後的強行上場,一次是初選台上落選。”紫紫臉紅了,幸好他走遠了,紫紫慶幸他沒邀請自己一起吃飯,不然都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原來自己的兩次失敗都被他看到了,可是他竟然一點都不會看不起自己反而佩服。紫紫納悶了。紫紫之後也一個人回去了。
一路上,紫紫想起這個奇怪的人,還真的會發笑,似乎有點飄飄然的感覺,但是紫紫打住了,人家是來交流的,要回去的,而且根本隻是友好,就算是熱情點也是國際禮儀。更重要的是紫紫有性別歧視也有國際歧視,她現階段隻招惹同齡人同性同國籍朋友。他一點都不符合。
紫紫回到寢室什麼都不想,隻是學習,但是他的話還在提醒自己。紫紫不知道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該學不該學,反正現在要學這些就是該學。或許一切都要自己走過品味過挫折過才知道悔改、才知道該怎麼做,別人的經驗也隻能聽聽,不會讓紫紫發自內心地獲取什麼,更不會感同身受,不會有那種有前車之鑒的感覺。
真的很巧,之後在學校的路上都有遇到,但是紫紫總是不好意思先打招呼,怕同學奇怪。現在她還保守地以為打招呼就是談戀愛的可能,紫紫怕被人說,她裝作不認識,能躲就躲,錯失了很多交流的機會。但有幾次他看到紫紫了,但他明白紫紫害怕眾目睽睽,就隻打招呼就走。對於老外,紫紫從來沒有遐想。
草坪成了偶爾交流的地方,但最近他很少出現了。紫紫想應該是自己太無趣了,別人不願意跟蹤了,但是別人肯定不會跟蹤自己,一定是有事了。紫紫克製住亂想的毛病,還是在草坪上讀英語。這時他出現了,他說來晚了。紫紫詫異了,難道是約好的麼?
紫紫笑了,他說:“學英語不如和我對話吧。”
說著紫紫更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口語多差。“其實我一直想說,你教我中文,我教你英語口語,不是很好?”他說道,點點頭。
紫紫舒了一口氣,原來跟蹤自己這麼久是為了學中文,但是為何要和這樣一個無趣的女生學口語呢。紫紫還是勉強答應了。
“以後就這幾天的下午,默認的。下課來這裏見麵哦。”他笑了很開心。
紫紫點點頭,但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很緊張,怕自己糟糕的英語口語泄露了。他似乎看出了紫紫的心思說:“我中文很爛,我都好意思說,你英文好歹也還行了,我都聽到你讀的了。再說你那麼勇敢。”
紫紫詫異了,不知道何時自己被定義成勇敢女孩了,但紫紫還是很開心,能有人看到自己的優點。不過紫紫真的不夠勇敢,她好怕被他看穿了。
他笑道說:“挫折沒什麼好抬不起頭的啊。再說你做的很好。”
紫紫笑了,她是怕被他看出自己沒有那麼勇敢。紫紫覺得要裝成勇敢女俠好難,本來就是個小女孩。不過這個約定給了紫紫壓力,她以後都會好好準備英語。
在剛開始交流的時候紫紫很緊張,但因為他中文上的弱勢正好和紫紫英語的弱勢打平了,紫紫沒有太大心裏壓力了,終於能坦然麵對了,他也看出紫紫不夠自信,故意也降低自己的自信,讓紫紫保持平和。時間久了,紫紫就習慣了一切,就不會把他看成陌生人般緊張了,自如了許多,仿佛是一個哥哥在和自己對話。
他也漸漸發現狀態好轉了很開心,但是他還是保持距離。紫紫有時候會遐想,但是從來不會逾越界限,除了交流之外沒有別的,沒有散步沒有吃飯。像家教對家教一樣,上完課就走人。不過最近紫紫的行為被朋友發現了,他們會有點議論。但紫紫都實話實說是語言朋友,而且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因為對方沒問過自己,自己也不好意思問別人。朋友都笑叉了,還開玩笑說考慮下不錯。紫紫每次都被不好意思得生氣。
那天,紫紫終於鼓起勇氣了他的名字,他很泰然地說:“叫我ce就行。”
“啊?勇氣?”紫紫喊出來了。
“是啊,嗬嗬。”
“你怎麼不問我叫什麼。”紫紫笑道。
“知道啊,我可以叫你紫紫麼?”他笑了。
“哦,對啊,你看過我上台唱歌,就知道我名字了,我真笨。”紫紫笑了,轉念一想:“這人記性還不錯啊。”
他卻不開玩笑了,言歸正轉開始提問和交流,很認真,不肯浪費一絲時間,可以預見他工作的樣子和對朋友的玩笑樣子不一樣。紫紫也跟著嚴肅起來,對啊,時間不等人。
以前有青青督促紫紫背詩,現在有個外星人督促自己學外語,真的好欣慰。紫紫的口語好了很多,隻是進步比較慢,暫時在學科分數上沒什麼提升,不過可能對未來會有幫助。莫名其妙,不想提升英語,卻有人督促了自己。
這天練習結束以後,因為已經挺熟悉的了,紫紫想或許可以答應一起回去,但是又有點羞澀,心底裏還是排斥。因為被紫紫拒絕很多次,ce也不好意思開口了。不過,這天他要走的時候,紫紫也說正好要回去。正當他想問紫紫要不要一起吃飯的時候,紫紫的同學出現了,這個女生和紫紫並不算特別要好,隻是好奇紫紫身邊的人就過來張望、問問。她假裝和紫紫打招呼,其實在觀察紫紫身邊這個老外。紫紫知道現在好多女生都對老外有不一樣的看法,或許有點崇洋媚外,但紫紫從來與這種想法隔絕。當她靠近的時候,紫紫就嗅到了這種味道,但紫紫很禮貌,從來不會刻意回敬別人。
她和紫紫隨便聊點東西,平時並不熱情的她卻也問題很多,甚至是故意和他說話,有些問題紫紫遲疑了,她就轉問ce,漸漸地主角成了那個女生和ce,ce一直都是個有禮貌有風度的人,當然都笑臉回答,紫紫也知道了自己的弱點,十分羞澀和不健談。眼看就到食堂了,那個女生又問一起吃飯吧,紫紫知道她是故意刁難紫紫來的,可能不是衝著ce,就是衝著紫紫,她是班花,想集天下男生於一身,看不慣紫紫有人鬧緋聞,畢竟紫紫在她看來是很渺小的醜小鴨。紫紫的性格就是退讓,不喜歡和人爭,甚至到了麵前也不要,就這麼中招了,紫紫看要三個人吃飯很尷尬,隻好說不吃了。Ce不好意思說假話,隻說好的。紫紫有點難過,但是也微笑著和他們揮揮手,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自己拱手相讓一切,紫紫回到了寢室,沒有再下來吃飯,隻是吃了一碗泡麵。
沒想到晚上手機響了,他還特意打來道歉似的。紫紫說沒事,是自己真的有事要回寢室,沒打算一起吃飯的。紫紫隻是有點被人搶了的感覺,但真的不那麼吃醋。Ce也就放心了,沒說什麼了。之後還是一樣在草坪上練習,隻是那個女的和ce走得近了。每次紫紫和那個女的一起下課,那個女生就要跟過來,而且還要求一起練習口語。那個女生叫小蘭,她本來口語就不錯,氣質挺好的,家境也好,從小就接受西式教育,似乎懂得很多西方文化,和ce交流起來一點也不費力,而且她口語完全可以直接和ce用英語對話。紫紫都成了旁聽,有時候ce主動要求紫紫對話,紫紫都不好意思說了,覺得自己的口語好爛,那種自卑完全遮住了勇敢,紫紫知道這樣下去會暴露自己,為了避免帶給ce壞印象,紫紫隻好退出這個遊戲,她找了個借口脫逃了,從此紫紫沒有去過那片草坪。她不吃醋,隻是自卑。偶爾ce有電話過來,但是紫紫總是拒絕單獨見麵,似乎在賭氣,或許給ce的感覺是賭氣,ce漸漸覺得不好意思了,但是紫紫不是賭氣,她是想退出。終於ce也退縮了,電話少了,也不會邀約紫紫去草坪或者改時間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