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衣還殘留著少年的體溫,還有他身上好聞的薄荷味,“很溫暖。”

沈湛眼色暗了暗,阿暖正穿著自己的衣服,身上也沾了他的味道。

少年上身穿了一件白色襯衫,因常鍛煉的緣故,隱隱能看出腰身精瘦,山風並不溫柔,讓他的白襯衫微微鼓動起來,自有一番風骨。

這下換米暖害怕他著涼了,“時候不早吧,我們下山吧。”

“好。”沈湛笑了笑,“我剛剛給張叔發了短信,他大約半個小時就到。”

“也好,那我們慢慢走下山吧。”

也是信了他個鬼,事實上,早在上山前,沈湛就暗中發短信給張叔了。原因也簡單,不忍看到米暖因為暈車而受罪的樣子,他心疼。而此時,張叔早在下麵等了半天了。

事實上,下山另有路,隻要十五分鍾就到了。沈湛想要同米暖多相處一會兒,硬是將十五分鍾的路程走了三十分鍾,還美名其曰,這樣下山就可以少等張叔一會兒。

再長的路,也有走完的時候,半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

沈湛一眼就看到了張叔在山腳停的那輛車,為了防止露餡,他又發了一條短信給張叔。

張叔心中有數,開了車門迎接。

米暖向張叔問了個好,又說道,“讓張叔久等了。”

張叔從前視鏡看了一眼沈湛,看到了他微微蹙起的眉頭,忙笑吟吟的說道,“我也是剛到沒多久。”

嘴巴裏卻砸吧砸吧了煎餅果子的味道,事實上,一吃完午飯他就到這裏了。不知道小少爺什麼時候下來,無聊的已經解決了兩個煎餅果子,現在還有點口渴。

“玩得怎麼樣?”張叔問道。

沈湛望了一眼米暖,勾了勾唇,“挺好的。”

隻屬於兩個人的時光,即使麵對麵不說話,對沈湛來說,也是挺好的。

車內開著暖氣,溫度適宜。

披著沈湛衣服的米暖,反倒是有些熱了,她將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物歸原主。

他接過,邀請道,“要不要去我家吃飯,張嬸做了你愛吃的鬆鼠鱖魚,也讓我借這個機會感謝一下你帶我看了這麼漂亮的風景。”事實上,今天張嬸做的菜,哪一道不是米暖喜歡吃的,都是沈湛暗中摸清了她的口味後,親自吩咐讓張嬸做的。

沈湛看著米暖的眼睛,真摯無比。倒讓她生不出拒絕的心思,米暖點了點頭,“好啊,還真有點想念張嬸做的鬆鼠鱖魚。”連李嬸都沒有做的那麼地道過。

“那今天你就多吃點。”沈湛見米暖正趴在窗戶上,如同天真的稚兒,單純無比的欣賞著窗外的風光。

內心突然變得柔軟無比,他將橫放自己腿上的大衣拿了起來,似是調整位置,讓它不再滑下。實則是悄悄聞了聞,而後笑了笑,已經沾上了阿暖的味道了呢。

張叔開車極其平穩,沒有出現什麼顛簸。車內的暖氣讓人昏昏欲睡,今天米暖又是逛小巷又是爬山的,有些乏了。

不多時,她便來了困意,眼睛半閉不閉的,靠著車窗睡了過去。

車子一個轉彎,米暖的頭便很自然的靠在了沈湛的肩上。

沈湛端坐著,右手卻主動摟住了她的肩,防止米暖待會又向這次靠過去,撞到了頭。

這次可是阿暖自己靠過來的,沈湛轉過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她的睡顏。

阿暖的睫毛可真長呀,鼻尖圓圓的,嘴巴明明沒有塗抹什麼,卻又紅又豔,微微嘟起。

很美的唇形,似乎很適合接吻?一想到此,沈湛眸子的顏色漸漸變深,阿暖的唇會是什麼味道呢,糖果的味道,還是果凍的味道?

好想吻她,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抑製不下去,像雜草一樣在心中瘋狂的滋生著。

他一向是個行動派,想要什麼都是直接去爭取,從來不會用什麼迂回手段。

除了對阿暖,沈湛才會患得患失。想要靠的很近,又怕自己灼熱的感情會燒傷她,讓她感到不適。

沈湛希望他同阿暖的每一個值得紀念的時刻,都由兩個人來共同見證,而不是他一個人唱著獨角戲,而阿暖卻無知無覺。

內心裏有一個聲音卻在瘋狂的叫囂:你都要離開了,國外的那場戰役並不好打,即使你已經占了先機,但是隻要破壞了事情發展的規律,變數就會越來越多。到了那時,你能肯定自己會在兩年內解決問題嗎?也有可能要花費三年,四年或者更多。你真的確定阿暖會等你嗎?她現在甚至都不是你女朋友。

是啊,阿暖到現在連自己的女朋友都不是,沈湛剛開始是怕貿貿然的表白會將米暖推得更遠,而現在則是怕靠的太近,那些人會傷害到阿暖。

一個人孤軍奮戰的日子太寂寞,特別是,自己不知道多久才能結束這種生活。或許,真的得留下些什麼來,沈湛心裏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