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米暖雙手捧著一杯清茶,喝了一口,舒舒服服的吐出一口氣。

倆人吃得都有些飽,飯前是沈湛搶先付的,米暖倒也沒有說什麼,朋友之間不用分的那麼清楚,計較那麼多。

此時是深秋,外頭陽光正好,倆人慢悠悠的在古巷中踱步,向外頭走去。

“沈湛,你有什麼信仰嗎?”米暖問道,眼裏帶著好奇。

沈湛搖了搖頭,“我是無神論者。”他隻信她。

米暖若有所思,那我們去雪育寺吧,霧北市最美的自然風景就在那裏。

“好。”沈湛答應道,又說,“阿暖,可以叫我阿湛嗎?”似是怕米暖反對,他又解釋,“我們是朋友,直接叫我名字總覺得有些生分。”

“阿湛,”米暖心裏沒有一點變扭。朋友之間叫的親昵一些也正常,就好像唐琳琳叫自己暖暖,沈湛叫自己阿暖。

見她親昵的叫著自己的名字,沈湛眉頭舒展開來,心情愉悅,邁著大長腿,“那咱們去乘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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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育寺建立在雪育山上。

雪育山是霧北市的最高峰,風景秀美,有瀑布,林海。

米暖同沈湛是步行上山,有些累,沿途的風景確實美,讓人忘了疲憊。

寺前有一尊金燦燦的彌勒大佛,很壯觀,有不少人在抱大佛的腿,據說這樣可以沾些好運。

沈湛見米暖在路邊買了一把香,徑直往寺內走去。

“你不去摸摸?”

米暖不甚在意地說道,“我和你一樣,不信這一套。況且,摸佛大腿是要收錢的,我不認為付了那點錢,就能擁有好運。”

她將自己手頭的香,分了一半給沈湛,調皮地一笑,“不過來都來了,就在佛前許個願吧,求個心安。”

“嗯。”沈湛接過。

殿內,有許多善男信女在許願,不多時,就輪到了他倆。

沈湛不信神佛,但還是一臉虔誠的跪在蒲團上。若是真的有神佛,那就讓他同米暖永遠在一起,不分離,他在心裏默念道。

閉著眼睛拜了三拜之後,將手中的香插到了規定的位置。沈湛站起身時,米暖仍閉著眼睛,在許願,他眼神幽深,阿暖心裏求的又是什麼呢。或許有一天,他可以強大到成為阿暖的守護神,實現她所有的願望。

有那麼一瞬,他無比渴望自己能立馬變強。

米暖許的願望,是希望這一生,自己和家人都能過得平安順遂。她睜開了眼睛,又覺得有些貪心,平安或許還可以做到,但人這一生充滿了未知和意外,指不定就從哪裏衝出來一頭“猛獸”,咬你一口,讓生活變得跌宕起伏。

她和沈湛畢竟不是一個虔誠的信徒,來這裏不是為了感受佛的仁慈與聖潔,相比這個,還是奇秀的風景更吸引他們。

寺廟後麵,有兩棵上了年頭的巨大銀杏,地上滿是黃色的葉子,銀杏樹上頭仍然是黃燦燦的,絢麗無比。

一陣風吹過,銀杏葉落下,姿態坦然無比,許是日日紮根在寺院後院,聽慣了禪師念誦經文,竟也多了些許禪意。

生與死,不過一瞬而已,然而落地的那一刹那確實美麗。

即使這隻是生命的常態,沈湛也是不喜歡看到的。就如同他已經習慣了離別,但習慣不代表他的內心會不再痛苦。他喜歡長長久久,和自己愛的人一直一直在一起。想到此,他看了米暖一眼。

寺廟後山有一座石橋,遠遠的,米暖同沈湛就看到有兩個和尚對著遠處的瀑布,在談論著什麼,似乎在論道,說著佛理。表情真摯誠懇,心中有自己的道義。

山中的空氣新鮮,眼前的一切都帶著古樸雅意,讓沈湛因為前不久公司的事情,以及那個奇怪的夢,而鬱結於心的氣都煙消雲散。

有時候來寺廟走走,的確會讓人心境開闊,大約是這裏遊離在塵世外,讓人暫時忘了在外頭的煩惱,幫助人更好的看清自己的內心世界。

沈湛來此,隻想通了一件事情。

他同阿暖的離別,沒有任何可怕。沈湛隻是短暫離開而已,去解決掉那些障礙麻煩。再次相遇時,他同阿暖就不會在分開了,他在心頭對自己說道。

就如同那銀杏葉,因為時候到了,不得不與枝幹分離,但是到了最後,它會融入泥土裏,終究會成為樹的一部分,永不分離。

米暖哪知道沈湛的心理活動有那麼複雜,乍一看,沈湛還是玩的挺開心的。

秋風起,米暖不自覺的攏了攏衣服,手上起了雞皮疙瘩。已經下午四點了,太陽一點點消失在了山頭後麵,況且這山中本就比外頭要冷上那麼幾度。

沈湛見此,忙脫下了自己的大衣,披在了她的身上,“披上吧,”怕米暖拒絕,“我不冷。”

“謝謝,”米暖很自然的接過,同沈湛相處了一段時間,也有點摸清了他的性格。現在拒絕了沈湛對自己的好,過一會兒,沈湛潤仍然會堅持,直到你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