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魔族?”管家的話引起了捏諾瓦注意,捏諾瓦用手指擦去眼角的笑淚,接著瞪大了眼睛繼續問:“那家夥真的是半魔族?”
“啊,是的,托德大人雇來的牧馬人,哦,梅爾少爺,我建議我們馬上就去洗澡。”老管家忍受著梅爾身上的尿騷味將他從柵欄裏抱了出來,接著牽著捏諾瓦和梅爾的手離開了畜棚。
離開畜棚的捏諾瓦不時的回頭看著遠去的金發年輕人,接著皺了下眉頭,冷哼一聲,用力的回過頭,不再去理會對方。
之後的一個月裏,這個年輕的牧馬人就像是必然升起的太陽一般不停的出現在大家的閑聊或是某些悄悄話裏,這讓捏諾瓦很不愉快。
“他很帥嗎?明明看上去懶得要死,眼睛裏一點力量都沒有。”想起幾個女仆老是一臉花癡的偷看議論那個讓自己不愉快的年輕人,涅瓦諾不由得將對方的臉和自己父親的臉做了個對比。“眼神無力,鼻子也不如爸爸好看,嘴看上去就像是一張欠打的嘴,這種家夥究竟有什麼好迷戀的。”最終,少女放棄了再去想對方的想法,在她看來,那群女仆是因為沒有見過世麵才會認為那個討厭的家夥帥氣吧。
***
托德作為圖爾家的武官已經侍奉圖爾家整整三代人,年近四十的他身高有兩米多,即使在普遍身高很高的魔族裏,他也算得上是相當魁梧的男性了。
此刻,他麵對著一頭金發,淡藍色眼眸的年輕男性,什麼也不說。
桌上數份文件散亂的堆在那裏,每當托德踱步而過時,他都會瞧一瞧那些文件,又瞪一瞪年輕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沉默持續著,兩個男人維持這樣的狀態差不多十幾分鍾了。
“您沒有其他事的話,我就要回去工作了。”年輕人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毫不掩飾自己一副受夠了的表情,無力的盯著托德。
“別這樣看著我,年輕人,你最好解釋下,你是怎麼知道新軍的計劃,以及現任魔王大人會失敗的呢?”托德抿著嘴,盯著金發年輕人,總算是說出了一句話。
“猜的,你知道,我這樣不受歡迎的半魔族連地圖都沒看過,怎麼可能知道您這樣大人物所說的是什麼呢?”年輕人一邊摸著自己的耳朵,一邊麵無表情的說著。
他那圓潤的耳朵與托德的尖耳也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看著麵前這個有著不同於自己的年輕人,托德不知道再說什麼好。
他說的很對,半魔族是沒有資格接受教育的,這些人類與魔族,或是魔族與人類生下的孩子,隻能從事最低級的工作,但是這真的隻是運氣猜中的嗎?
新軍從天險長河橫渡而上,切斷了魔王軍的補給,一舉消滅了魔王軍的主力,這樣細致的預言,真的是猜中的嗎?
怎麼可能!想到這裏托德眉頭上挑,隨手抄起了桌上的一張地圖。然而他隻是假裝聚精會神的看著地圖,實際上卻是不停偷瞄著站在原地不動的金發青年,略有所思。
好在結果還算好,多虧了這預言,他在和家主打算和主力一同壓製而上的時候留了一手。否則的話,自己和家主能不能活著回來都是個未知數。
回想起那天和年輕人見麵時的情景,托德不禁皺起眉來。 為什麼,為什麼那天自己會聽著一個半魔族憑空的胡說一氣呢?
“你先退下吧,保護好那些戰馬,後麵我們用到它們的地方還很多。”托德無奈的看著對方轉身離去,接著將注意力重新集中到桌上那堆散亂的文件上,比起所謂的預言的應驗,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處理。
***
家裏的氣氛越來越沉重,捏諾瓦注視著父親那已經許久不見笑容的臉,擔憂的問母親:“母親大人,父親大人最近怎麼了?總是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已經好幾天都沒有抱過我和弟弟了。”
“傻孩子,父親在擔憂魔王大人和整個魔族的未來。”話剛說出口,夫人就一臉後悔的沒在多話,欲言又止的她輕撫著捏諾瓦那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亞麻色頭發陷入了沉默。
捏諾瓦不解的看著泫然欲泣的母親,她不理解,為什麼母親的話隻說了一半就不再說下去。
沉重的氣氛讓十二歲的少女心裏說不出的難受,終於,在管家的敲門聲中,這沉重的沉默才勉強被打破。
“主人,魔王陛下的信件。”
“哦,終於下決定了嗎?”
捏諾瓦注意到了父親臉上表情的變化,先前陰沉的臉龐,此刻染上了一抹喜悅,。然而轉瞬之間,曇花一現的喜悅伴隨著父親打開那封信後就被焚燒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