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硯修良策,敲鬆擬素貞。此時重一去,去合到三清。
斑點小雀飛呀,飛呀,除了滿目的火光血光,眼裏便再無美好事物。作為一隻鳥,它很明白大自然物競天擇,優勝劣汰的規侓。但作為一隻鳥,它又不是很明白人之間的勾心鬥角,殺伐屠戮。還好作為一隻鳥,沒人對它這樣一直長著斑點的小麻雀感興趣。
不停的拍著翅膀,斑點小雀不敢落地,一是怕血,二是它要找著段青舟,巧葉吩咐的事它一定要做好!
飛呀飛,斑點小雀來到大殿,大殿裏隻有一個皇帝被軟禁在龍椅上。皇帝身邊還有一群大臣,以及多於大臣的帶甲武士。
北靜王踱步在龍椅之前,紫衣蟒袍,皮笑肉不笑的,很有一代梟雄的氣質:“君要臣反,臣不得不反。聖上是您先對不住我,就休怪我無情。”
國公爺楚洵站了出來,簡直氣壞了,指著北靜王甩出一句:“亂臣賊子!”
北靜王審視著龍椅,仿若在審視囊中之物,頭也不回的做了應答:“成王敗寇,此時我是亂臣賊子,待我登上皇位百年之後我便是開國聖祖,段家為正統!”
“謀朝篡位,你倒還說得冠冕堂皇,可怕有朝一日遺臭萬年?”
楚國公算不上是位好父親好丈夫,卻是一位好家主,以臣子的角度來說也是一代忠臣。
對方剛直無比,若非是個文官,隻怕要跳出來打他,北靜王有些頭疼,苦笑道:“你我好歹是親家,國公爺總得與我留幾分薄麵罷?”
楚洵聽了,幾乎要跳腳,當即唾出一口痰於北靜王麵上:“我此生一大措施便是將女兒嫁到你家!”
北靜王麵不改色的擦去穢物,撥弄著手上的扳指:“你是當真要與我作對?”
楚國公冷笑出聲,一顆赤膽忠心展望天地:“若不然與你一道當這亂臣賊子嗎?”
北靜王瞧他一眼:“本王很喜歡楚翹這位兒媳。順者生,逆者亡,對你不住了,來人,給我殺。”
無毒不丈夫,北靜王由著手下動手屠戮一幹忠臣,自己抽了刀,緩步走上台階去,眼神落在了當今天子身上:“讓陛下禪位依舊名不正言不順,若之後陛下再崩逝,世人仍是會唾罵於本王。不如今日,本王與陛下個痛快。”
手起刀落,毫不廢話,斑點小雀在簷角上望著,駭的一身羽毛都支了起來,而坐在龍椅上的人看樣子像是死了,死地透透的。
此處沒有段青舟的影子,斑點小雀也就不再多呆,撲棱著翅膀高飛而起。
北靜王聽到聲響,見是隻鳥,便又將眼光拉回,平靜的注視著滿殿的死人。
他掏出一塊白帕子擦擦臉上的血:“楚國公既然死在我的手上,家裏的那位也不能留,把話傳回府上,去母留子。”
斑點小雀飛呀飛,它瞧見了處被守衛看著的小屋,湊進一看,屋裏吊了個人,披頭散發的,正是段青舟。
斑點小雀當即卯足了力氣,對著窗欞紙糊的窗框就是用力一撞,鳥嘴是尖的,外加是從空中飛來,撲通一聲,斑點小雀一腦袋栽到了地板上。
守衛們見狀倒也不在乎,上頭隻吩咐了不準任何人進去,鳥兒罷了,嬉笑一聲,聽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