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間停駐在季隨風的邊上,惹得他心裏七上八下的,手緊握著彩筆。
小楊老師挖到寶貝似得小心翼翼拿起他手臂壓著的畫紙,是一簇簇火紅妖冶的石蒜花,小楊老師細看著,不自覺的比起大拇指。“你畫的真棒,這位同學以前學過畫畫嗎?”小楊老師兩眼放金光,心裏盤算著即將到來的少管所表演有著落了。
“學過。”他受寵若驚的望著小楊老師,猛然瞧見她牙齒間卡著一塊青菜渣,她一張嘴,青菜渣就爬出來,他差點笑出來,他發現其他人也是強忍著笑意。
晚上的課像是很漫長一般,百無聊賴,季隨風還在下課後被小楊老師招手叫住,談了會話,說是要好好開發人才。
當他回到寢室的時候,寢室七個人眼盯著黑白電視屏幕,電視正播放著一段段采訪新聞,他以前隻看到爸爸看過這頻道,而現在,大家圍著這頻道也能看的津津有味。
“小白臉回來了,小楊老師一定對你用了滿清十大酷刑了吧?”徐溫強手指抓著撲克牌回過頭,用舌頭舔著嘴唇,滿臉壞笑。
陸白附和道:“小楊老師那身材一定爽爆,就是臉長得太…看今天還塞著菜渣子哩。”他做了個嘔吐狀,繼而仰天長歎。“有身材的女人沒臉蛋,有臉蛋的沒身材,天意弄人哪!”
“關上燈不就都一樣。”徐溫強跳了起來拍著陸白的背。
“文強哥就是文強哥,弓雖。”章仲青坐在一旁高笑道。
“今天對麵有個妞長得很正點噢!”徐溫強滿臉壞笑。
“還是前幾天剛進來的新貨呢?”陸白很認可徐溫強的評斷,低頭打著撲克。
電視屏幕突然黑了,寢室裏也立馬昏暗一片。
熄燈了。
季隨風聽到有人咒罵著,陸白幾個飛快的收拾著撲克…
“剛才電視裏那個血洗朱家戲班子的殺人犯還沒抓到哩,電視裏說那殺人犯小孩也砍,看到那個戲班子老板沒,整隻右手被削了,那殺人犯真夠變態的。”陸白躺在床上翹著二郎腿,輕聲說道,手裏還比劃著砍人的手勢。
季隨風聽到朱家戲班子立馬豎起耳朵,一字一句仔細聽著。
那是詩音待的戲班子。
那詩音怎麼會在這個地方?難道…他不敢去想這層,猛然搖頭否定…
他突然聽見廁所那頭傳來聲低沉的呻.吟聲。
“阿強,他媽的,我說怎麼不說話,原來是在打手槍。”陸白吐了口唾沫,探著腦袋望向廁所那頭。
徐溫強許久享受般重重的呼了口氣,提上褲子爬到床鋪上悠悠說道。“今天那妞讓爺夜日思夜想弄哦。”
“射了?”陸白邪惡的笑著,伸腳去踢徐溫強。
“射了很多。”徐溫強蓋起被子,口氣有些疲憊。
季隨風聽得愣愣的,不知道他倆聊著什麼。他輾轉反側,腦子裏滿是詩音帶著傷疤的臉,不知何時才沉沉睡去…
窗外的風吹得很大,他從床鋪上爬起來發現寢室門都開著。
陸白、徐溫強、章仲青…你們到哪去了…他喊了聲,卻沒人回答他。
他詫異的跑起來,四周見不到人了,他跑下樓,發現少管所外麵的鐵門全是大開,他心底邊詫異卻有股說不出的高興。這是怎麼了,怎麼人都不在了?
他跑出大門,貪婪的呼吸了一口空氣…
他發現前麵的空地上擺著個戲台,戲台上有些昏暗,觀眾早已散去,底下的化妝間倒是亮著燈,不時他跑了進去…
那被燈照的發紅的影子,瞬間看到了紅影手裏鋥亮的刀,紅影發瘋般見到人就直直砍去,血飛濺起來,戲班子的男孩女孩哭著四處逃竄…他躲到一張桌子下,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的手被切了下來,中年男子的斷手就落到季隨風的腳跟前,那斷手的手指頭還微顫著哆嗦,殷紅的學染紅了他的白色布鞋,中年男子死死的盯著季隨風,嘴裏哭喊著什麼…像是叫著詩音的名字。
四周突然間靜了下來,他能聽到自己清晰的心跳,他後背鑽出大把冷汗,他惶恐的一動不動,希望紅影不會發現他。
“原來你在這。”一聲淒厲的回音,無法辨別男聲還是女聲。季隨風知道被發現了,試圖快速的爬出桌底,紅影手裏握著刀笑得更劇烈了,卻不想自己的腿被紅影抓住無從逃脫,他回過頭,那人仿佛穿著一件紅棉裙,裙上的血跡被裙子的紅吞噬著,那紅影便是詩音,她的臉,猙獰的笑著,臉上滿是血漬,她刀向他的臉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