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請安(2 / 3)

末了,張氏朝齊氏半打趣兒半認真地告罪道:“實是不成想兩下裏竟撞到一塊去了,也不知嫂嫂容不容我告個假呢。”

齊氏麵上波瀾不驚地回到:“弟妹真是客氣,嫂子這裏先恭喜了。既是舅老爺要來京,咱家自然是要盡一盡地主之誼的,就勞煩弟妹先代國公府給舅老爺接風洗塵了,昱哥兒這裏自有老太太和我看顧著,弟妹不必掛心。”

“嫂子這麼說,我就放心了。”語畢,張氏一臉溫順和煦地看著老太太。

老太太抿了一口茶,放下茶碗,再抬起頭來時是一臉的慈祥,緩緩地說:“親家舅老爺是熬出頭來了,也罷,你就代國公府好好的替你哥哥張羅張羅,昱哥兒這頭就我和你嫂子並兩個侄媳婦去一趟,回頭待舅老爺安頓好了,咱家再登門拜訪。”

張氏聽到了滿意的答案,立刻低頭應了。

某人腹誹:母親這麼低著頭是不是怕不小心笑出聲?

把那對母女送出門,齊氏一直翹著的嘴角終於失去了支撐,萬媽媽瞧著主母的臉色不大好,湊上來安慰道:“太太寬心,張大娘子不過是這兩年走了運了,說到底哪比得上國公府的風光。若是這回昱哥兒能中個進士回來,他們就是拍馬也追不上咱家的,那府裏的昆哥兒還小得很,且不頂事呢。”

齊氏聽了心裏熨帖了許多,不是她小心眼,這些年她處處壓二房的張氏一頭,無論是子嗣、夫婿、家世都是她排在前頭,久而久之也優越慣了,當年沒分家時她對張氏母女是存著幾分憐憫的,幫襯時難免露出幾分施舍者的姿態。風水輪流轉,如今瞧著這位妯娌父兄得力、夫妻和睦,自己竟隻剩個子嗣強過她了。

最氣人的是那時張氏在這府裏一副避貓鼠的樣子,頗有幾分寄人籬下的意味,可沒幾年二弟自立門戶,開了都督府,張氏倒成了一府主母了。那都督府地段和占地是比不上國公府的,隻有一點好——離國公府有些遠,因此做媳婦的一月隻消於初四、十四、廿四來請安三趟即可,全不用似自己日日拘在婆母跟前當差。沒有婆母掣肘,主君又遠在西北,偌大一個都督府便算是張氏一個人說了算,她近兩年過的是太順遂了。

“太太,老太太那裏正找您呢,說要問問後天去興善寺敬香的安排。”齊氏的丫鬟畫橋曉得送完了張氏母女後主母正不痛快,可老太太那裏也怠慢不得,隻得低眉順眼地小聲提示。

齊氏回過神來,接道:“是了,還得回老太太的話呢,走吧。”索性日子還長,且慢慢熬著吧。

幾家歡喜幾家愁,齊氏那裏不太鬆快,都督府裏卻全然一片祥和。

張氏今日著實是出了一口氣的,此刻心情正好,也不逼著延星學理家、學規矩、學女紅了,摟著她憧憬道:“這下子可好了,等你舅舅一家到了,咱們就能喘口氣了,這看人臉色的日子總算是到頭了。”

宋延星內心歎氣:母親說話還是一樣的直接,在那府的婆母妯娌麵前好歹還能裝一裝,回到自己的地盤直性子就藏不住了。

好在張氏雖於打理人際關係上不甚擅長,卻很能守得住門戶,把都督府箍得像鐵桶一樣,便是府裏頭降道驚雷,也傳不出一點聲音到外頭去,內院和外院之間也如同隔了條天埑似的看守的頗嚴,是以偶爾隨著性子說兩句真話,也不大礙事。

延星突然想起來一事,問道:“子謐姐姐也跟著舅舅上京來了麼?”

“那是自然,她雖是個庶女,可是你舅舅一家都搬來了,難道還能獨扔下她一個?況且她年幼喪母,打小就養在你舅母跟前,你舅母是到哪都要帶著她的。”張氏微笑著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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