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門(1 / 2)

睡夢朦朧中聽到外頭隱約有嘰嘰喳喳的鳥叫,宋延星翻了個身,試圖繼續沉入夢裏。可是沒多久就被略帶焦急的女聲打斷了:“哎呦,小姐,這都什麼時辰了,您還不起身麼?”

宋延星打了個激靈,睜開眼盯著床幔收攏思緒。果然還是習慣不了古人的作息時間啊,某人憤憤地想。

這頭丫鬟打起床幔,伸手就要提溜床上的人,宋延星觸電一樣翻坐起來,嘴裏討饒:“好姐姐,我起來了我起來了,可別弄我。”

“小姐也不是四五歲的小孩子了,回回起身還都要催著才肯的。”夏竹抱怨道,“您又不是不知道那頭老太太本來就不待見咱們這府,今兒是過國公府請安的日子,若是去得遲了怕又是……”

“夏竹,讓你進來服侍小姐起身,小姐人呢?”一個粉衣裳的丫鬟撩起裏屋的珠簾走進來打斷了夏竹的喋喋不休。

宋延星一看是春桃,連忙要伸腳下地,春桃忙來阻攔:“小姐,鞋襪還沒穿呢。”

一通忙亂之後,宋延星總算被兩個丫鬟服侍著穿好了衣服,又被按坐在梳妝台前,梳起了垂掛髻,配上兩支珍珠排簪,一邊一個苗銀吊片小流蘇,手上又套上一對白玉鐲子,總算收拾出個人樣來了。

宋延星剛抬腳要去隔間用早膳,卻又被春桃拉住,春桃想了想,又找出一條珍珠流蘇腰鏈來給她係上,一邊說道:“今兒到底是要去見老夫人的,還是穿的齊整些吧。”

宋延星聽了心裏歎了口氣,不喜歡你的人有一百種理由不喜歡你,即便係上十八條腰鏈也沒用啊。

移步到隔間,桌上已擺好了早膳,碧波粥正冒著熱氣,燒賣、小籠包都整齊的放在蒸屜裏,對了,燒賣這種東西這個時代還沒出現,是宋延星磨著母親讓廚房做出來的,同樣還有盤子裏的黃金糕、鍋貼也是如此。

看著這一桌子早飯,宋延星暗自感歎:統治階級的生活真奢侈啊!

想當初剛穿越到這個高燒不退的小女孩身上時,宋延星還掙紮著想找到方法再穿越回去,直到這副破身子的病完全好了,不用再每天清湯寡水的吊著一口氣了,吃了一頓“平平常常”的午膳後——某人的思想發生了轉變:留在這裏也不錯哦吼!

前世的宋延星隻是大城市裏的一顆微不足道的螺絲釘,大學畢業後就開始了每天連軸轉的苦逼生活,作為一個吃貨也不得不頓頓外賣,正當她仰天長嘯欲問蒼天之時,一道天雷送她來了這裏。

好吧,在嚐試多種方法仍然無法回去,並被闔府上下一致認為是高燒燒壞了腦子後,宋延星就既來之則安之了,至少這裏夥食還是不錯滴!

用完了早膳,正院那邊也打發人來催了。起身稍稍整理下衣裙,宋延星在幾個丫鬟的簇擁下出了自己所住的桃源居。

沿著雕梁畫棟的遊廊走著,即便在這裏住了五年了,延星還是忍不住感歎大都督府可真氣派,雖然趕不上伯父那邊宋國公府的占地麵積大,內裏的布置卻是絲毫不輸的。而且這府裏正經主子連大帶小不過是都督宋運銘、大娘子張氏、宋延星和宋延昆姐弟倆並一個庶妹曇姐兒一共五個罷了,其餘還有三個姨娘都縮在內院西北角,府裏實是寬敞得很。

宋延星不得不承認自己運氣真的不錯,並沒有穿越成什麼可憐兮兮的、在主母手底下討生活的庶女,來的時候甚至是張大娘子膝下唯一的孩子,當然也是她爹唯一的孩子。按古代這三妻四妾的架勢,一府裏的孩子沒有一個足球隊也該有半打的吧?後來慢慢的有心打聽著,宋延星才搞明白了。

原來她老爹宋運銘是已故老宋國公的嫡次子,老宋國公一共就兩個嫡子和一個低嫁入富安伯府嫡女,還有一個早年不知道因何事與家裏鬧的不愉快後遠行至今無消息的庶子。按年齡排,宋運欽是大哥,宋運錦是二妹,宋運銘是三弟,那個不知所蹤的庶子宋運銳是老四。

宋國公府是武將家庭,一打仗夫妻就分隔兩地,自然耽誤生孩子呀。宋老國公和老夫人辛氏新婚的頭三年還好,接連生下了嫡子嫡女,還沒等辛氏向娘家姊妹得意一下自己已在國公府站穩了腳跟,北邊戰事就打響了。食君之祿擔君之憂,宋老國公開始了枕戈待旦的生活,這一去就是五年。與北狄的戰事進行得很不順利,可以說是節節敗退,反反複複糾纏了五年後,雙方終於停戰了,代價是當時的德宗皇帝被迫簽了一些不平等條約。為著這個,德宗自覺無顏麵對列祖列宗,鬱鬱寡歡了幾年後駕崩,於是現任皇帝英宗弱冠之年就即位了。

老國公從戰場上歸來後,辛氏和後來在莊子裏了卻殘生的朱姨娘先後又生了宋老三和宋老四。這下子,兩個嫡子之間差了八歲。

後來,許是年輕時在戰場上與北狄數次交鋒,受過不少傷又勞碌大半輩子不曾好好將養的緣故,剛把女兒嫁出去三年,宋老國公就駕鶴西去了。彼時,宋運銘才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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